裴音摇着尾巴,小步墩墩地踱了回来,殷勤讨好地咬住男人的裤脚,扯了扯,又扯了扯。
呕呕呕哥哥呕呕呕呕。她叫。
李承袂垂眼望着她,半晌蹲下来,从兜里取出已经习惯随身携带的湿巾,拆开,而后扳住小狗的脸,擦掉她毛发上沾的蓝紫色汁液。
“你啊,”他轻轻叹了一声:“怎么越来越像狗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我想抱你。”
面前的小比格犬立刻呜嗷呜嗷叫着往他怀里拱,仿佛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纯良的品种,养狗人声称要抱着狗跳楼的传闻,只是一场假象。
李承袂笑了一声,把着前肢把她慢悠悠举起来,举到面前,越举越高,越举越高。
直到男人站起来,把她举上肩膀,面色淡淡地望着她。
……!!
狗怎么可以站这么高!!怎么可以让一只恐高的狗站得这么高!!!
呕呕呕呕呕呕狗生的世界怎么这么矮玉米八八的高度像是吃喜之郎果冻做太空人狗!!!
裴音惊恐地盯死了李承袂,黑黢黢的狗狗眼不敢乱看,尾巴耷拉下去,紧紧夹在后腿之间,朝哥哥完整露出自己的花斑圆肚皮。
“啊……小狗都恐高,还好是小狗,再大一点要抱不动了。”
李承袂一改刚才阴晴不定的脸色,满意地把她揣进怀里,转身走进屋内。
雨在下午停了。
李承袂换好衣服外出,临走时确定了水和狗粮足够。裴音不愿意他走,扒拉着男人的裤脚,肉垫隔着袜子踩在他脚踝上。
李承袂微微一怔。
她现在做狗,吃饭的样子像一台小推土机,行为举动不再像之前那样令他感到暧昧。看她这样耍赖撒娇,只会觉得蠢。
但之前,她常常蹭他的脚踝。
而做这种事的时候,女孩子穿着轻薄,伏在他身前、腿间,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腰上。
李承袂沉默地盯着脚边的比格犬,直到裴音以为他生气,叫了一声。
“wer?”她叫的时候,耳朵会条件反射般地甩起来,露出糯米糍一样的嘴皮。
比格犬,是狗。
狗是这样的。
男人没有说话,摸了摸她的脑袋就离开了。
裴音呆呆看着面前的大门,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李承袂忘了给她放零食。
之前为了治她不听话,他冷着脸把家里所有可以人狗共食的零食都换成了巧克力。
裴音在心里泪流满面。
我是狗,我是狗啊!!!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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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妹妹的样子了,妹妹开开心心做小狗,好像并未察觉他的怅然。
今晚断续在想与裴音之前的事,李承袂久违喝多。他平静地回家上楼,洗澡,安静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怀里再次撞了个茸茸的东西进来,在他胸口乱拱,重量很轻。
是妹妹。
李承袂睡衣半敞着,露出锁骨胸肌赤裸的一片,他揽着裴音把人往上托了托,嗓音沙哑困顿:“再他妈的扒我裤子,裴金金,我就……”
话没说完,裤口已经被裴音扯开。
李承袂把她掀下去,手掌覆住前额,模糊地啧了一声:“……妹妹,为什么不管做人还是做狗,你都喜欢晚上发疯?”
说完,他突然安静下来。
方才下意识安抚小狗,手习惯性从狗后颈的位置一路摸到尾根,此时才意识到不对。
比格的毛发踏实柔软,不会这么……光滑。
他抚摸到的分明是一片细腻的皮肤,脊骨触感明显,纤瘦的女孩子身形。
睡意全消,心跳得很快,李承袂睁开眼,看到裴音正垂眸望着他。
“哥哥,不是狗,是我在发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