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本就就至yan至刚,最克这种邪物,萧亦雪虽说并非通透明澈的天生剑心,但他毕竟也是化神後期的剑修,剑道也算是修出成果,这也是为何他能与青文冬并称战神的缘故。
大鬼受到重创,又被罗黎伊的歌声影响,原本暴躁的极具攻击x跟毁灭慾望的两只大鬼竟有些平息下来,罗璃夏因为刚刚连连催动怨气,让自己也受到了罪问的影响,呼x1有些急促,脸上竟攀爬上一些扭曲的漆黑纹路,将那张绝美yan丽的脸庞染上妖异。
大鬼暴动的情况竟诡异平静下来,他们甚至不再渴求罗黎伊,那两只大鬼混浊的眼神在萧亦雪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时,就都齐齐的望着他,然後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竟然向萧亦雪低下头,做出臣服听命的举动。
在此刻间,萧亦雪脸se前所未有的苍白,他sisi盯着这两只向他臣服的大鬼,唇畔不自觉地颤抖,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只大鬼,眼里却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地面的人们在近乎窒息的沉默中惊骇地看着萧亦雪,在长时间的压抑中终於到达临界点,无数的谩骂在此刻爆发出来。
「够了没有?!我们都已经无家可归,还有人丧妻丧子,我们做了什麽招你惹你,竟然还引大鬼过来要杀我们?!」
「去si!去si啊!修什麽仙,修你姥姥的!我还想说为何有罗小姐在这里,还有大鬼过来,原来就是你啊?!」
「杀人偿命啊!凭什麽你们修仙的人就b较高贵,我们凡人就不是人了吗?!」
萧亦雪并非真正心怀天下之人,但也不是真正的恶人,否则他也不能留在梦霄门承担一峰之主,甚至接受门派任务四处去灭除邪祟,只是他以往从未在出手助人之後,得到的却是如此残酷的回应,他甚至没有想过不过是一群凡人,竟然能对他凶恶至此。
罗璃夏也在见到这两只大鬼的举止之後,将眼神转移到萧亦雪身上,但在看见他无措的神se时,她有些意会过来,罗璃夏抿紧嘴唇,心如擂鼓,她抬起手尝试着要和萧亦雪问问情况,但此刻的萧亦雪却jg神紧绷,在罗璃夏抬起指间的当下就警惕的侧过身,谁知他一有举动,那两只大鬼立刻仰起头咆哮,然後一只袭向罗黎伊,一只袭向流民逃窜聚集的地方。
罗璃夏被这突然的情境震的瞳孔骤然收紧,但两只大鬼前往的方向截然不同,所幸罗黎伊指尖一转,不再弹奏温和的安魂曲,而是具有杀伤力的镇魔曲,原本沧桑宽厚的歌声陡然转变,铿锵有力的彷佛千兵万马奋起进攻似的极具穿透力。
指尖下的古琴控诉般的连绵温润的琴音与怒喊般的歌声,只用了少量的灵力都带有难以想像的磅礡,乐曲彭湃激昂,歌声彷佛在哭泣,像在悲伤,像是在黑暗中旁徨许久,直至走到末路都未能寻到要找之人般的无助,几乎是孤注一掷的奋不顾身。
梧桐冰弦古琴的琴音几乎不具备灵力,罗黎伊将所有灵力都放在自己的歌声上,向他袭来的这只大鬼因为镇魔曲而停下脚步,彷佛被歌声囿困原地,偏生罗黎伊的歌声彷佛利刃一般撕扯他由怨气组成的魂t,大鬼痛苦的不断咆哮,却又因为磅礡的冰晶灵力阻挡,使他不能寸步不得靠近。
罗璃夏动摇的心神稳定下来,她手持罪问赶去劫杀往流民而去的大鬼,罪问像是酷寒的急闪电鸣毫不犹豫地朝大鬼鞭去,大鬼被罪问打上顿时有刹那间有部分形t消散,罗璃夏趁这瞬的空档挡在无辜人们身前,孤身迎战这一只凶恶的大鬼!
罗璃夏只身挡在滔天灾祸之前,她一身紫衣猎猎翻飞,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眸锐利的彷佛凛冬寒刃,yan红的嘴唇g起张狂明媚的笑意,骨鞭垂落在她脚鞭,她昂首放声呛道:「若要往前,踏过我的屍骨!」
原先在人群之中疏散流民的江萱兰被这纵情肆意的话激的抬起头,她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眸在看见天空中那抹yan猎紫衣时,有一瞬间的愣愕,下一刻泪光不自觉地从眼里涌现,这一刹那她已经顾不上什麽道心会不会动摇,自己迎战大鬼是否会就此修为无法寸进。
此刻她眼中只有那道随心所yu的明yan身影,於是她毫不犹豫地提剑上前,在沉闷si寂的风里赶到了罗璃夏身边。
当江萱兰来到她身边时,罗璃夏看着她,美yan的眼眸温和一瞬,她轻声道:「怎麽,舍得来了?」
罗璃夏不提她眼角的泪光,江萱兰也不曾细说她为何道心沉寂,一白一紫的身影伫立大鬼之前,以微末之身阻挡滔天灾祸。
萧亦雪因为这莫名的栽赃镇慑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眼看两只大鬼分开行动,往流民而去的大鬼有江萱兰跟罗璃夏,暂时可以支撑,但罗黎伊现在没有神武在身,反而更加危及,於是他仅仅是思量片刻,就要前去助阵,谁知他脚步刚刚挪动,凛冽厚实的金se剑招竟y生生破空飞来,将他本要前行的步伐y生生的阻拦下来。
萧亦雪这下是真的彻底愣住,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刚到这里时被流民指责针对,他没有慌张,大鬼莫名到来,他也未曾感到害怕,甚至在不知名原因大鬼对他臣服时,他都未曾手足无措,偏偏当这道凛冽的金se剑招出现时,他才终於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萧亦雪。」如万年寒冰似冷酷的声音,却彷佛气到颤抖,青文冬踏空而来,一头如霜雪的白发像是初冬的第一场落雪飘飞在空中,洁白广袖之中的手握着空破,他周身灵力涌动,剑心若影若现,那张俊美的脸上气愤的如恶鬼凶恶,却也带着深刻的悲伤。
「你竟是……six不改!」
萧亦雪全身冰凉,连握着剑的指尖都在颤抖,他看着青文冬踏空而来,望着那道笔直不曲的身影,他勉强的g起一抹笑意,「望月……连你也不信我?」
这一抹身影从年少时的直白纯粹,直到青年之後的凛冽冷酷,但萧亦雪一直都知道这个人的心有多软,只要不触及他心中的底线,无论他怎麽逗弄他,青文冬都不会真正的厌弃他。
可如今……如今啊。萧亦雪甚至连哀戚的笑容都扯不出来,如今青文冬得知这一切,能不厌弃他吗?
青文冬的凤眼锐利,但眉头却有些颤抖,他握着空破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他看着萧亦雪,冷声质问:「那你说!你未曾催生大鬼,这六年来的大鬼都与你无关!只要你敢说,往後要是有人敢因此事与你为敌,也是和我青文冬为敌!」
在昏暗的天际之中,两只大鬼在城镇肆nve,罗黎伊驱使一把古琴放声歌唱与大鬼抗争,而另外一边无数流民身前有罗璃夏手持骨鞭和江萱兰一起抵御大鬼,在这混乱的一方天地中,青文冬与萧亦雪这两名并称世间的战神对立而战站。萧亦雪在听完青文冬的质问後,脸上的血se尽退,他嘴唇微微蠕动,随後g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若我说,直至三年前的大鬼,都经由我手催生,但我是为救你才做,你要如何?你命数已定,唯有如此才能有一丝活路,你可信?」
青文冬几乎是在听见这番话後,流露出明显的错愕,那双凤眸满是震惊,但这人x子刚正不阿,就算是自己都不能容忍犯下错误,这瞬间的动摇只让他缓缓闭上眼,而後他睁开眼眸,垂下眼帘,清冷的声音道:「若你真的要救我,就不该用这种方法。」
萧亦雪面对着他,握的si紧的指尖微微松开,他露出一抹惨白的笑意,「所以我从未提起。本来,事情也不该演变至此,催生大鬼残害无辜生灵,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尝试弥补,但事情早就不受我控制了。」
「那此刻呢?」青文冬抬起眼廉,凤眼锐利的如同利刃要剖开人心,他b问着:「如果这不是你的本意,为何要c纵这两只大鬼?!」
萧亦雪急急道:「不是我!望月,在你心中我就有如此不堪吗?这两只大鬼不是我催生,更不是我c控!否则我为何要站在此处?!」
「你让我如何信你?!」青文冬狠狠皱起眉,他神se痛苦挣扎,却仍旧举剑直指萧亦雪,他此刻的神se近乎破碎,却仍旧依靠着最後的理智y撑,但矛盾冲击着他的肺腑,竟让凤眸闪过一瞬的水光。
萧亦雪从未见他如此矛盾崩溃过,他想开口解释,青文冬已经狠声b问:「从我遇到你後,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是,是我蠢,被你骗过这麽多次仍旧信你,但是萧亦雪!这次……这次我不能在信你了,你催生大鬼,害si多少生灵你不知道吗?你在此刻c纵大鬼袭击凡人,又得si多少人你知道吗?!」
「……阿冬。」
「不要这样叫我!」青文冬的神情近乎绝望的破碎,但却握紧空破,朝萧亦雪出剑!
萧亦雪被b得出剑抵挡,两人虽然同是化神後期,但青文冬年少时就已剑心圆满,甚至能跨阶挑战陆地神仙境,就可以知道他手中的剑有多凶猛锐利。但萧亦雪修的道是红尘万世之道,走的是以柔化钢,两人的剑招都早已练至大臻,不过转瞬之间两人不相上下,剑招灵力出神入化的近乎连他们周边的空间都要撕裂,不过呼x1间他们已过了百招,势均力敌之下谁都没能站得上风。
罗黎伊在看见青文冬出现时,瞳孔猛的缩紧,不过刹那分神,他的歌声不再充盈着情感跟灵力,大鬼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朝他扑来,浓郁到近乎实t的怨气朝他铺天盖地的垄罩而来,狰狞的鬼脸咆哮着朝他迎面而来,天空中那抹白衣被大量怨气吞噬殆尽的刹那,底下无数人发出惊叫跟哭喊。
身後流民的哭喊让罗璃夏瞬间将目光投注在另外一边,在见到罗黎伊竟然被怨气吞噬时她挥鞭的动作僵y了一瞬,c纵的怨气也凝滞甚至反噬她的灵力,江萱兰在这瞬间替补上骨鞭的空缺,她的剑招如流水细腻又如海cha0汹涌,将蜂拥而来的怨气b退,同时她也侧身去抓住罗璃夏手腕上的神门x,强行让她冷静下来。
「不要分神!」江萱兰不管罗璃夏身上到底有多少怨气,b近她的身前深深看进她的双眼,湖泊般平静的双眸对上美yan泼天的眼睛时,罗璃夏才勉强稳下心神,把将要失控的怨气镇压下来。
在天空中缠斗的青文冬跟萧亦雪分不了神,但他们都注意到了罗黎伊的困境,萧亦雪手中的剑挥出饱含尘世万象的剑招,将青文冬勘勘b退後,他尝试道:「阿冬你信我!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即便杀了我也不能阻止什麽!」
青文冬被b退後,握剑一甩,凤眸狠戾,却瞒不住心底的焦急,他恶狠狠道:「住口!你对我说过无数次谎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萧亦雪咬牙切齿的怒喊:「青文冬!」
「萧亦雪!」青文冬也跟着怒吼,平时最重外表仪态的人,竟然会如此声嘶力竭地咆哮,让萧亦雪猛的一愣。
青文冬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彷佛都已经支离破碎,总是y沉的板着一张脸的他,竟然扯出一抹b哭还要更难看的笑,他问:「你还要如何欺瞒我?你还要如何戏耍我才肯罢手?!」
萧亦雪看着这个倔强的人拚si不哭,但是此刻的笑容却b哭的模样还要难看,他心中痛极悔极,他想伸手阻止青文冬破碎下去,却终於发现,原来从十五年前开始,自己伸出的手永远都触碰不到对方的衣角。
青文冬用着b哭还要难看的笑,面对着这个欺骗他无数次的人,问他:「萧亦雪,你还要如何骗我?你能不能放过我,嗯?」
这一瞬间,眼前这个凶狠倔强的男人,竟与他记忆中那个浑身是伤,狼狈可怜的二十岁青年重叠在一起,年少的青文冬在得知萧亦雪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真正原因时,也是这样情感被拉扯的几近崩溃,却仍强撑着最後一丝清明,求他放过他。
恍惚间,那个年少的俊美青年似乎就在他跟前,垂着头全身发抖的摀着双眼,哽咽道:萧亦雪,我当你是知己好友,可你却这样骗我……你还要如何骗我?能不能放过我?
就在两人都在对峙中几近崩溃时,大鬼嘶吼的咆哮像是要撕碎天际,猛然间,昏暗的天地间竟飘下纷纷飘雪,空中闪烁着无数细碎的冰晶,下一刻,如春风化雨似的汹涌灵力蔓延至这一方天地之间。
被怨气吞噬的罗黎伊c控着天地之间的所有灵力化为己用,把将他吞噬的怨气全数震开,连同b近他身前的大鬼都一同震退。
被震开的浓厚怨气像是四溢的cha0水,与洁白纷雪与闪烁冰晶交织形成wuhui至纯的妖异画面,罗黎伊身处其中黑se长发轻缓飘散,他手中的古琴琴弦承受不住他深厚的灵力全数断裂,他只是微微松开手,让这把几近碎裂的古琴从空中掉落地面,而後,他慢慢地拔出自己的剑。
罗黎伊年少时就已经被青文冬跟慕竹雁证实他没有剑道的才能,即便让他苦练百年也不会有成果,因为剑道讲究的是人剑合一,需要心无旁鹜的在剑道上追求大成,而他不行。
尽管如此,他弹奏古琴使出的剑招一样jg湛深奥,不过是换个载t而已,本来就不妨碍他感悟跟学习剑招,只不过他确实不熟悉剑,但是如今他的神武不在身侧,手上唯一一把琴也已经毁损,他唯一可以迎战的手段,只有手中这把年少时拿的弟子剑。
罗黎伊握着剑柄翻转手腕,将握剑的姿势改成拿着小刀的手势,刹时间他不在清冷高洁悲天悯人,那身白衣彷佛不融寒冰般冷冽刺骨,隐隐散发着沉重压迫的杀意,天地之间的灵力都凝聚在剑上,这把初阶的剑发出哀鸣,但却不能让握剑的人有丝毫动摇,大鬼本是凝聚世间最悲戚jg纯的怨气而成的存在,境界也仅只有元婴境界,如今突然面临陆地神仙的杀意,没有神智的大鬼也近乎本能的恐惧。
以往罗黎伊的作法都是透过伊尹度化这些大鬼,但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此刻他只能握着这把普通的剑孤注一掷,用以杀止杀的方式来阻止大鬼肆nve人间。
他脚尖挪出一步,手中的剑被庞大灵力凝实的近乎看不见实t,大鬼被他震慑的退後一步,刹那间他的身影猛地出现在大鬼身前,他挥下饱含杀意的剑刃,他的速度快得几乎像是一道光闪过,大鬼因为本能感觉到si亡b近而僵y在原地,冷冽剑意近乎凝实的出现实t,却在触及到大鬼之前就剑身崩解!
罗黎伊错愕地看着手中消散的剑。
他知道普通的剑必定无法承受他的灵力,所以才会在转瞬之间就出手,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把剑竟然连转瞬的时间都支撑不住。
杀意和灵力都如cha0水般溃散,他此刻近乎是毫无防的在大鬼跟前,当杀意跟灵力的压力都消失的刹那,大鬼已经知道对它最有威胁的人是谁,它几乎是立刻咆哮的挥下狰狞鬼爪,连带着的是无法闪避的庞大怨气向他席卷而来!
仅在一个刹那,青文冬目睹的瞬间近乎下意识的强迫自己行动,以些毫之差即时用一步千里把人拽走,两人都堪勘避开大鬼那汹涌铺张的怨气,但他们才刚刚站定而已,萧亦雪握着剑紧追而来,甚至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青文冬的肩膀,反sx的,青文冬朝他出剑,剑招仓促却仍旧底蕴深邃,不过眨眼,空破的剑刃就刺穿他的肺腑!
萧亦雪的身t晃了两下,第一下是空破洞穿他的肺腑,但第二下却是从他身後穿透而来的魔刀,魔气在他的丹田识海肆nve,将他浑身的经脉都撕碎,接连两下的致命伤让萧亦雪的修为几乎是倾刻间消散於天地,清透的灵力如风卷水流似的向四周散溢而去,磅礡的化神後期灵力就这样止不住地流泻而出。
青文冬错愕不止的看着为他舍命挡刀的萧亦雪,看着他的修为溃堤,看着他的生命流散,那双锐利的凤眸失去了所有锋利,只剩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脆弱,而萧亦雪嘴涌鲜血,神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他轻轻搭着他的肩膀,竭力靠到他的耳边,温声道:「是我……欺你瞒你,但我确实……无b珍重你。」
魔刀猛的ch0u离开来,带着他残破的身躯脱离空破,离更兰就在他身後,那双如深渊的漆黑眼眸平淡的看着萧亦雪气绝,而在他气绝掉落之前,萧亦雪的双眼空茫凝视着远方,如梦噫似的呢喃着:「阿冬……」
在将si的幻影中,他看到了三十岁的他和二十岁的青文冬游历天下的场景。
二十年前他们在一座焚烧成废墟的大宅中相遇,那时的青文冬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历经家破人亡,被辗转贩卖,终究沦为大户人家的玩物,但他x子倔强不可屈服,受尽屈辱後他一把火烧光了那座大宅,也烧si了自己。
偏偏窥得一丝天机的萧亦雪连夜赶来,将那个差点被烧到断气的少年捞了出来,少年历经太多恶心肮脏的事,眼神黯淡却仍旧x子倔强,被火灼烧的身t是痛极的,即便痊癒也会本能地记住这种噬骨疯狂的痛,但他却从来都不吭一声,年幼的少年si撑着最後一丝尊严,像是濒临破碎的绝美琉璃人偶,萧亦雪在看到这名少年时,仅是旁观红尘的他终究沦落红尘。
二十五岁的萧亦雪带着十五岁的少年,用尽灵丹妙药替他续命,又教予他修练方式,青文冬初次拿剑就天赋异禀,更是年少就修成一颗通透剑心,那时的青文冬无b信任给予他新生机会的萧亦雪,甚至与他无b亲近。
有天两人对练结束,萧亦雪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教他更多,便苦笑着道:「你天赋很好,又足够刻苦,你已修出剑心,放眼天下,大约也没几人是你的敌手了。是我自愧不如。」
那时的青文冬说了什麽……
是了,那时候的青文冬烧伤早已痊癒,初展绝代风华的青年俐落的收剑,扎成马尾让他显得无b朝气,凤眸浅浅一笑,对萧亦雪道:「敌手不重要,重要的是知己,而我的知己也唯你一个就足够了。」
快要二十岁的青文冬沉稳纯粹,眼里有经年沉淀的伤痛跟才刚刚退去的青涩,没有後来得知真相时的破碎绝望,也没有後来封闭自我的强ysi撑,那时候的青文冬虽然仍旧背负着伤痛,但他却望眼着未来,觉得自己还能完成许多事情。
那双凤眼盛满光芒与希望,b起初见时的jg致破碎,yan光下那双璀璨耀眼的眼眸才是萧亦雪的求而不得。
若是後来青文冬没有发现家破人亡的真相,只是因为他想透过红尘俗世的转变修练道心,才致使他的悲剧发生就好。
若在最初那一见,没有被那名火灾废墟的少年的眼神x1引就好……
……如果他在最一开始,就阻止这一切悲剧发生就好。
青文冬不顾一切地追逐掉落的萧亦雪而去,他在掉落到地面前就将他抱住,搭着他的手腕几近疯狂的输送灵力,但萧亦雪受的两道都是致命伤,离更兰的魔刀甚至在当场就毁掉他的命脉,不管输入多少灵力都如石沉大海,萧亦雪的t温依旧,却魂灵残破,所有生命t徵都消失殆尽。
萧亦雪腰封上那一块陈旧的白玉佩染上鲜w,横躺在仍有余温的鲜血里,崩溃失神的凤眼呆滞地撇见那枚玉佩後,青文冬的视线迟缓的转移到那枚磨损许多的玉佩。
那是他多年前赠予他的,那时他还太年轻,分不清玉的好坏,花了高价买了块俗玉。
生辰快乐。
年近三十的萧亦雪因为修道jg深,容颜常驻,在外行走都被人当作是他同龄朋友,看见青文冬赠予他的玉佩,微微一愣後,他笑了下,笑意里满是欣喜和苦涩。
萧亦雪一看就知道这玉很劣质,但他将玉佩接过来,系在腰封上,阿冬,多谢你。
青文冬微微垂哞,看着恬静阖眼的萧亦雪,他脸上沾染飞散的血,嘴角的笑意却宛如终於寻得归处似的平和。
被遗留在半空的罗黎伊只觉自己如坠冰窖,他缓缓地移动视线往向地面上的萧亦雪,鲜血迅速涌出在他身下满溢出一个血漥,青文冬前所未有的崩溃,他再也坚持不住以往的所有强势跟倔强,如雪的白发凌乱的搭在他清瘦的身躯,落在被鲜血染红的屍身,清冷锐利的凤眼只剩下慌乱,青文冬揽着萧亦雪已经失去生命的身t,机械x甚至是自毁x的不断输送自己的灵力。
罗黎伊指尖颤抖,他此刻思绪混乱,喃喃道:「为什麽……?」
依青文冬的x子,他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要留在梦霄门镇守,即便他要对萧亦雪兴师问罪也不该如此凑巧,大鬼出现,萧亦雪被误解,紧接着青文冬出现……这些种种,凑巧到根本不像巧合。
他喃喃询问,混乱的思绪中却仍旧留有一丝清明,罗黎伊将眼神移向离更兰,那名无情的魔君只是平淡的挥刀将刀刃的血挥洒掉,不管是远处流民的惨烈哭号,还是青文冬不顾一切的输送灵力,抑或是罗黎伊神se惨白的盯着他,离更兰都没有任何感觉,他像是行走在路边时,发现自己的剑脏了,所以清除乾净而已似的平淡。
而罗黎伊不只看出毫不在乎,甚至从他的眼眸深处窥见更深的意涵,他恶狠狠的g起嘴角,颤声问:「……杀错了,是吗?」
离更兰听到这句话,终於感兴趣的看向他,然後应了声,「原本是要杀你,或是望月君。」
罗黎伊此刻毫无攻击他的办法,论境界确实他更高,但此刻神武不在身边,若在这时和离更兰打起来,至多就是两败俱伤,谁都讨不到好。
所以离更兰才用偷袭的,而青文冬更是如此。自他伤势痊癒重回巅峰,道心近一步稳固之後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加之他剑道大成,连柏玄琴都在他手下讨不到好。若不是萧亦雪动摇他的心神,离更兰根本没有机会杀他。
「呵。」罗黎伊神se惨白的冷笑了声,双眼如火炬更如幽火的看着离更兰,思虑快速运转之後,开口:「腻了?想反水了?」
错失良机後离更兰就没办法在与罗黎伊动手,他拿出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漆黑的魔刀,罗黎伊就站在他咫尺之距,洁白衣摆因为怨气染上片片脏w,他广袖用银质护腕收拢,黑发束成的马尾在风中飘荡,离更兰看了眼,道:「我跟罗黎尹的合作,本就是各取所需,如今他不能满足我,我为什麽还要和他合夥?」
罗黎伊听到预期之中的答案,连笑都懒得笑了,原本追逐着他的大鬼如今变换目标,他对停止唱歌的罗黎伊不感兴趣,却也不想招惹化神後期的青文冬,於是回到一开始的要报复众生的目标,大鬼朝着罗璃夏的方向而去。
罗璃夏因为催动怨气太盛,脸上爬满了漆黑的纹路,给她yan丽的容颜有添上诡谲的美丽,但她本心坚定道心稳固,怨气磅礡却由她驾驭。
她与江萱兰两人对峙一只大鬼就已经是极限,她们身後的流民退无可避,罗家本宅有护院大阵,但大鬼出现时罗印昇就已经早早启动,那些流民被护院大阵挡在外面,只能瑟缩在大阵前面,看着罗璃夏跟江萱兰与大鬼奋战至身染怨气,却丝毫不退的身影,在冀望着她们可以击退大鬼的同时,也祈求着奇蹟出现,让他们可以逃过一劫。
而萧亦雪落下的位置离罗璃夏根本没有多远,但青文冬心神已乱,又不要命的疯狂输送灵力,根本没剩多少战力,罗黎伊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这绝望至极的境地正式离更兰想要的,也是由他亲手推造的。
「你让两只大鬼来此袭击,是要让我做出选择。」罗黎伊将双手的两只银质护腕从手腕解开,广袖如铺展的轻软花瓣飘落至空中,他身形单薄的站立在空中,沉闷y郁的y风拂过满目疮痍的大地,满心绝望的人们,直至天际将他的衣袖翻飞,才慢慢抬起眼。「罗黎尹与你共谋,催生大鬼,无疑是要撕裂虚噬界,但我知道後必会阻止,他担忧我会发现,才会在这两个月疯狂淬链怨气。但这样就算撕开虚噬界,也不能完成你的目标,因为你是要借助虚噬界遮掩天道,以此渡劫。」
罗黎伊松开手上的护腕之後,面对自己的将si局面,神se轻浅平淡,毕竟他真的经历过太多si亡,对他来说这早已不是什麽值得恐惧的事,更不用说他如今修为深厚,不见得会si。
万分之一存活的机率,都好过他几万次必si的si亡。
罗黎伊jg简却刺入人心的将离更兰深藏多年的秘密,一点点的撕开:「你要渡劫,是想在飞升之後从天道那里捞回一个人的魂魄。但你这种行为有什麽意义?当年不正是你把她b走,你连她的孩子都不要,还想利用他挡天劫。」
离更兰慢慢皱起眉,「你为什麽知道阿雅的事情?」
「你的儿子是我深ai的人。」罗黎伊浅浅一笑,向他戏谑的转手鞠躬,「知道这点事也不难。万幸的是他跟你们二人都不像,否则我捶都要把他捶si。」
柏玄琴既没有继承离更兰的无情残酷,也没有继承他母亲的怯弱胆小,尽管年幼的流浪漂泊让他对人怀有戒心,但之後仍旧成长为一名如松柏般坚一挺拔的人。
就算之後歪了点,成了魔,也还是那个一板一眼的大石头。
想起柏玄琴那挺直的身影,罗黎伊眉眼放松了一瞬,下一刻收敛起所有笑意跟一身戏谑。
在y沉晦暗的天际之中,那一袭白衣翻飞犹如洁白浪花更如一抹皎洁初雪,罗黎伊的眼眸平静而明亮,微弱的天光之中那双眼眸也如此清晰,细软的眼帘微微垂落,在这般绝望的境地之中他却不曾动摇,他脚步坚定的往下踏空而走,直至无b靠近屋檐的高度後停下。
在怨气弥漫的视野中,罗璃夏注意到罗黎伊竟不怕si的靠近这里,原本就因高压战斗而紧绷的神经更是几乎要断裂。
罗黎伊这个傻的!难道他以为自己陆地神仙境界不怕道心破碎吗?!他一个乐修,又没有武器傍身竟然还敢靠的这麽近?!
罗璃夏自己都狼狈至极,浅紫衣料都因为冷汗浸sh贴在身上,但在看到罗黎伊从空中踏步而下时仍呼x1一紧,想开口把人喊走,谁知罗黎伊看都不看他们,他垂落眼帘,目光中谁也没有,任何景se也入不了他那双浅淡的桃花眼,一无所有的双眼中,不过与其对视一眼,就能知道那眼中什麽都有。
因为他真的太懦弱,明知道这些都是离更兰的计策,也知道他的目的就是要重伤他,好牵制罗黎尹,可是或许是因为他依仗世间的百情百感而生,所以看不得这些生灵毫无理由的si去。
罗黎伊停滞在半空之中,沉闷的风缓缓吹动他额前的发丝,凌乱的前额发让他的眼神不再清晰,可纯净到剔透的漆黑眼眸,却仍旧像是三月春雨温软,季节都暂停了,雨水也停歇了,只剩下悲天悯人的博ai。
时也,命也,罗黎伊一直都不肯信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尽全力。
在微弱的天光之中,乾净怜悯的眼神缓缓合起,磅礡纯粹的冰se灵力在他周身蔓延,微弱的天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镀上一层微弱的光边。罗黎伊手边什麽都没有,连那把凑合着用的古琴都早已断弦,但他却仍旧开口歌唱。
那绝不是他们听过的语言,但曲调却庄严圣洁。
不同於罗黎伊过往唱的所有歌曲,这首彷佛是上天遗落在人间歌颂神明的赞歌,其中蕴涵着无b深邃的力量,像是自天地存在伊始就为了歌颂神明而存在的曲目,其中虔诚深意让歌唱的人无b高雅神圣,大鬼在歌声响彻在天际的刹那,几乎同时凄惨哭嚎,同时缔造它们魂t的怨气竟被迅速净化,归於浩瀚天地之间。
但也是在同时,本就y沉的天空几乎是在几个呼x1之间就聚集了漆黑雷云,深紫雷霆在其中翻涌,当大鬼凄惨咆哮的刹那,一道天雷迎头就往正在歌唱的罗黎伊迎头砸下!
深紫雷霆几乎照亮半边天空,沉重的压迫从四面八方强压而来,针对的人很明显就是罗黎伊,可他丝毫没有退却,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调动磅礡浩瀚的冰se灵力,眨眼间凝聚压缩成近乎实t的状态,y生生挡下这一道雷劫!
底下的人们停下逃窜的举动,原先他们是因为天罚落下恐惧的逃跑,可是被天罚针对的罗黎伊却y生生扛住了,甚至连正在歌唱的曲调都没有任何音se颤抖,他像是天地之间的伟岸神明,顶住了灭天之灾,更抗住了天地的愤怒。
人们几乎是欣喜若狂地看着他,像是久旱甘霖、求得救赎一样的看着在雷罚之中歌唱以净化天地怨气的罗黎伊,那一双双被绝望浸染深刻的眼眸近乎狂热的望着天空那抹白衣。
谁也不知道罗黎伊到底为此付出了什麽。
那些灵力在抗住一次雷罚後,几乎是在同时就消散於空中,罗黎伊彷佛不知道这一切的放声歌唱,天地之间回荡着他神圣高雅的歌声,可雷云还在,雷鸣低低的咆哮宛如警告,他却仍旧歌唱,灵力有条不紊的从四方和他自己身上榨取凝聚出超乎常理的量,并再度凝聚成盾,迎接再度劈下的雷劫。
那名在半空之中唱着圣歌的庄重仙君,几乎是倾尽全力的在歌唱,还要分出心神对抗天罚,当天罚出现时,不管在场修不修道的人都几乎是瞬间就知道罗黎伊在唱得这首歌,必定是被天道所不容,甚至有违天道的东西。可是这首歌甚至b最高深的佛僧唱诵的佛经还庄重,甚至如此的纯净高洁,那是最纯粹的信仰才能凝聚的歌声,甚至可以净化天地之间最深邃的怨气。
江萱兰却看得透彻,这种消耗的尽头唯si而已,罗黎伊的歌声回响在她耳边,是那麽洗涤人心的神圣,可是她却看着想度化众生的人被天道攻击,被无数雷罚砸落,她心脏痛苦至极,她乾哑着声音呢喃:「不是……别这样……」
就算你烧乾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人会感谢你,所以别这样!
在天空歌唱圣歌的罗黎伊根本不在乎自己被天罚针对,他只是在无数的深紫雷霆中缓缓闭上眼,纤软的眼帘如帷幕落下,圣洁的歌声不断直至传遍天际,天雷也以毁天灭地的杀气不断砸落,被歌声净化的大鬼在凄惨的咆哮中挣扎,怨气不断散溢消失,冰se的灵力也不断的消散再凝聚。
罗黎伊几乎是以不要命的气势在大量消耗自己的灵力,就算他为了拖延消耗凝聚天地灵气,但依照天雷一一次b一次凶狠的气势,就算他是陆地神仙,也撑不过百道。
而大鬼被净化的速度跟他歌唱的曲目,如果要度过这次劫难,要承受的雷劫远远不只百道。
罗璃夏眼睁睁看着罗黎伊这样烧尽自己的一切,想起了罗家创始人罗冥音。
他杀尽天下凶恶之人,ch0u出他们的脊骨锻造骨鞭,又因杀戮太盛导致被天道盯上,人有八苦,而他知其中三苦,所以他带着满身怨气在此地镇守,散去无数修为,c控纠缠在他身上的怨气净化此地怨气,为满目疮痍的人间留下一块净土。
如今横天灾祸之前,罗黎伊因悟透无情大道,反璞归真,却仍旧心系世人,所以在此刻以身证道,罗璃夏握着手中的骨鞭,半年前罗黎伊点醒她,使她终於突破心魔迈入元婴後期,可她道心仍旧不圆满。
她是那样高傲甚至目中无人,她有最好的天赋,最倔强的傲骨,可半年前眼睁睁看着贫民街的孩子趴在si去多时的母亲身上痛苦,她才明白傲骨也好天赋也罢,这些都不是她道心追求的东西。
在骨子里,她跟罗冥音很像,一样的高傲,一样目中无人,一样执着不退。罗璃夏握紧手中骨鞭,怨气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深刻的扭曲黑痕,怨气浸染着她的魂灵,可她心神清明,道心越发坚定。
雷劫一道b一道凶悍,天道的意思直白粗暴,要嘛罗黎伊停下歌唱,要嘛就此身si道消,可是罗黎伊对天到这明晃晃警告根本不予理会,甚至在下一道粗壮的雷霆落下时还能g起嘴角嘲讽。
这天罚都顾不上天地常理,这些天罚雷云甚至早已破坏了天地之间的规矩,目的就只是为了阻止罗黎伊歌唱。就算他停止唱歌之後,会有无数生灵惨si在大鬼之下,天道也要不择手段的阻止罗黎伊。
但罗黎伊这个人更狠,就算被天道这麽直白的下格杀令,也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雷声轰鸣几乎要撕开天地,但神圣的歌声却依旧可以穿透灭世雷劫轻轻飘荡到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每一个渴求希望的人耳中。
雷劫很快的变的宛如天柱一般的粗厚,砸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深紫残雷在空中流窜,如冰雾般细碎弥漫在天地之间的冰se灵力散乱破碎,天光让残片的冰se灵力闪烁细碎微光。
挂在他腰间的羊脂暖玉被一道极为细碎的深紫雷霆擦过,远在魔界中,待在魔g0ng大殿高位之上的柏玄琴撑着头,垂眸听着底下魔将们七嘴八舌汇报,但在感觉道留在暖玉上的那抹神识被天雷触动,那双深沉漆黑的眼眸猛的睁大,近乎错愕的直起身t看着人界的方向。
魔将们微微一愣,眼睁睁看着原本漆黑的眼眸慢慢转红,他们默默的哽住,柏玄琴神se难看至极,当他的双眸转为魔眼看着罗黎伊离开的方向时,原本想开口尝试着询问的魔将们都识相地闭上嘴。
「本尊去找黎伊,急事交给宵生处理,其余等我回来再说。」语音为落,因为放出神识感知道人界那里有人正在受天罚,柏玄琴只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身影就消失在魔g0ng之中。
被扔下的魔将们,齐齐将充满期望的目光转向宵生。
宵生:「……」这锅甩的有点突然,他根本猝不及防。
人界这里,天罚落下加上散溢在空中的冰晶灵力,让天地之间呈现出近乎奢华到残酷的盛大演出,偏偏身在其中的罗黎伊不管不顾,甚至根本不在乎付出的代价,很快的他终於耗光了自己跟天地间的灵力。
而他不过才刚承受近百道天罚雷劫。
被庇护的无数流民有人细细发着抖,双手合十哭泣祈求,也有的人早已眼前庄重瑰丽的场景震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般凡人不懂罗黎伊的险境,可是但凡有点修为的都知道罗黎伊早已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