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命定之人的部分,其他都解释得差不多,乳猪终于明白,咬着他的衣襬就往外拉:「那赶紧去救人啊!鹅哥等不了!」却被一手按着。
「先前交易时你只说是你弟弟,可没说你俩都是间谍,你以为这么好救吗?」
「那⋯⋯那怎么办?」它以为终于能解决,怎么还是没法救。
「我能帮你救,但你知道这事可不是救一头小猪,我得加价。」
「加⋯⋯加甚么?」乳猪脸有难色,后备特工没甚么薪水的。
海冕捏了捏它的脸颊肉,笑盈盈地说:「卖身。」
此时乳猪的通讯器忽然响起,马上响起懒鸡慌乱的声音:「阿五!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说你惹了大人物,以后都不属于欸等一⋯⋯」忽然被切断。
乳猪无措地看着泰然自若的海冕,惹过的大人物好像就只有眼前这尊。
「我让你那边放你自由身,你以后都不用做间谍了。」
「啊?为甚么?」
「刚才不说了?你不自由,怎么卖给我?」
「⋯⋯噢?」它理了理逻辑,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完全没发现这根本是强买强卖。
「卖⋯⋯卖身是甚么意思?该不会⋯⋯要吃掉我吧?」它惊恐地抬头,似乎把眼前人当是个贩卖儿童的恶魔。
海冕撞过它脑壳,知道它的脑子里不单是空的,还有很多水:「生活这么多天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乳猪忘了把眼前人和那个和蔼可亲,一直鼓励自己的汤玛士连在一起,应该是不会的,但想到眼前是一句话就能让军部把它放走的虫族元帅,要做的事情肯定不容易,搞砸就救不到鹅哥了。
它不安地说:「要我做甚么?⋯⋯我未必能做好,要不你换一个吧?我好像不太值当⋯⋯」
这就是被卖掉还帮人家数钱,数完嫌自己卖得不够多的实例。
一隻大手擒住它的猪头,用力揉了揉。
没法抬头看男人的表情,却传来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声线:「瞎担心甚么?你值得。」
这平淡却沉着的肯定让它彷佛看到那像大哥哥开导自己的汤玛士火车,稍稍安心下来,点点头。
「那我以后要怎么叫你?还是汤玛士?老大吗?叔叔?」
「叔,叔?」海冕咬牙切齿地重覆。
乳猪以为这是答案,爽快地应下来:「叔叔。」
其实乳猪想法很简单,因为他看上去很成熟稳重,感觉不像那种活力四射小哥哥,但没老得可以叫伯伯,那取中间值就该叫叔了。
海冕想到两人之间的大概年龄差,要叫叔叔的确不是问题,但这好像在提醒自己在老虫吃嫩猪,皱眉:「不准叫叔叔。」
「那叫甚么?」它不明白怎么突然反悔了。
叫老公太猴急,叫哥哥太不要脸:「叫我名字就好,海冕。」
「好的,海冕叔叔。」乳猪敬礼:「没问题,海冕叔叔。」
纵使懒鸡和海冕不曾相见,但他们曾经有过相同感受。
「好了,现在走吧。」海冕放弃更正,一把捞起乳猪,朝门口走,它却忽然挣扎:「等一下等一下!还有我的锹形虫!」
海冕步伐半分不慢,走得更快,像有甚么追着一样:「不用找,我放牠先上飞船了。」
「噢。」
果不其然,飞船已经在外面的空地等着,上面下来三男一女,见到来人统一敬礼:「元帅。尼斯虎那里回覆了,态度强硬,不愿放人。」
海冕颔首:「有说原因吗?」
「没有,但对方表示可以先视像会议。」
「好。」说罢就径自登上飞船。
身后的女部下用手肘顶了旁边的人,用眼睛往乳猪屁股示意,悄声说:「我没看错吧?元帅抱着一隻烤乳猪?还是活的?」
「你懂甚么,说不定是伪装而已,实际上能用一枝铅笔把你干掉。」
「怎么可能,没看出来破绽啊?」
「能让元帅亲自下令,亲自捉拿,亲自逮回来,不是杀人武器,难不成是老婆吗?」
「你说得有道理。」她恍然大悟,连忙小跑跟上,去安排视像通话。
乳猪老实地待在海冕的怀里,只是飞船内部比外面看着大很多,应该是比便携式据点更先进的技术,设计也比前东家酷炫很多,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
海冕把乳猪放在桌上,面前中央投影正显示「连接中」,坐下后很快就弹出一个西装革履,看着很有魄力的男人,率先开口:「久仰大名,派先生。」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虫族元帅就自觉低人一等,而且因为对方以私人名义交涉,他便直称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