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外面食物不乾净,可以的话颜都自己下厨,只是煮了那麽久,还是不太会拿捏米量,今天煮得有点多了,大约能吃三天吧,他也不喜欢吃再加热的饭菜,不过文森应该吃得完。
清楚感受到文森的饥肠辘辘,他特地先把饭锅放上桌子,免得这家伙有机会帮倒忙。
「不想我帮忙就跟我说就好了,我听得懂。」
颜的话一直很少,几天下来反而是原本很畏缩的文森常叽叽喳喳的,颜大多还不会回应,有也是选最不麻烦的,好像在故意断掉话题。
「要是先拿出来,你吃的时候都冷了。」
一样的情况发生很多次,平常文森都忍耐着没有问,今天终於受不了,霹雳啪啦说了一串。
「我讨厌饭太烫。」
颜冷冷的回应,在菜里头加进水,看得文森脸臭得不得了,他知道颜是医生,b一般人注重养生也不奇怪,可是什麽都是水煮的?他快受不了了。
「欸,油不是也在必须营养里面吗?」
「早餐有吃花生酱,也有吃坚果。」
认真审视盘子清洁度,颜才把水煮青菜拨到里头,坐下来後又检查了自己的碗和筷子。
「我洗两次,够乾净了。」
这让昨天负责洗碗的文森很不满,虽然就算是颜自己洗的他一样会这样,并不是挑文森的不好,但是颜洗菜却反而很随便,文森很怀疑他是不是喜欢土调味的菜,连番薯也是随便冲冲,蒸煮过後端上桌,吃起来满嘴怪味。
「只有一道菜吗?」
「有得吃就好了。」
「你有那麽穷吗,至少要有点r0u嘛。」
颜煮的东西说不上好吃,也不能用难吃来形容,严格说起来是没味道,文森并没有到餐餐要吃r0u,可是在那麽清淡的调味上,那好像是唯一能期待的菜se了。
「我吃素。」
冷回应归冷回应,回答问题上颜倒是很诚实的,不想说的也只会闪避掉,不会说谎。
「什麽……你还ch0u烟喝酒耶。」
「只是不吃r0u。」
颜淡淡的说,筷子夹起一大堆白菜,食不知味的咀嚼,他吃饭一向很慢很慢,文森数过,他一口都要咬上30下。
自己先吃完也没事情做,ga0不好颜又要他g嘛g嘛的,所以文森也告诉自己一口要咬20下。而吃饭时颜是不会说话的,所以吃饭的大半时间都会安静,文森久了也觉得吃饭不该说话,消化会好一点。
吃空碗里白饭,文森正想再添一碗,眼睛却刚好和颜四目相交,手又缩了回去。
「就吃完啊。」
叩叩咚叩叩。门被这样奇怪的敲击,文森知道这是某种暗号,只有出现这样的敲门方式颜才会开门,听到平常的咚咚声他理也不理。
「谁?」
「我是金尼。」
「做什麽?」
颜开门是开门了,却把人挡在门外,整个身t挡住门,金尼眯了下眼睛,一下就知道他在藏些什麽。
「就是来、看一下而已啊,」金尼探头探脑的,边说话边偷看,「藏什麽?nv人?」
「你才是nv人,等下别在他面前乱说,要是他跑掉你得赔我。」
颜压低声音警告,这才放金尼进来。
文森怔怔的和金尼大眼瞪小眼,一个是充满困惑,一个是带着暧昧的玩味。
「这是金尼,我的助手。」
颜介绍着,继续吃自己的饭,同样是一口咬30下,丝毫没要介绍文森的意思。
「我们该算是朋友吧。」
说是助手,但平常两人各有各的客户,基本上不太见面,要不是金尼偶尔还会来串门子,两人连朋友也算不上。
「你叫什麽名字?」
「我……文森。」
突然又要说话又要吃饭,文森不太习惯,回答咿咿呜呜的。
「跟着颜很无聊对吧,要不来我这里?我需要一个帮我整理文件的人,你文书处理还行吧?」
文森不敢做主,求救似的看着颜,虽然他也不知道颜到底想做什麽,可是他相信颜不会害人。
「去就别回来了。」
「欸,你这是给走还是不给走。」
颜没有再回答,顾着把碗盘叠起来洗乾净,他很坚持弄脏的器具要马上洗,原因是久了会弄不掉。
「不然,你有去过酒店吗?」
「没有耶。」
文森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金尼,虽然金尼好像不是坏人,可是会上酒店的话,也不是什麽好人吧,玩nv人、玩人生,文森认为那是一种罪恶。
「不去就不是男人啦,说说看你喜欢哪种的。」
金尼哈哈大笑着,举手投足充满自信,真的要去也是他占尽好处,文森一点也不想当被嘲笑的笨蛋。
「我还是算了吧,」文森勉强拉拉嘴角,「颜也去酒店吗?」
「带他去感觉很丢脸。」
这是什麽意思。文森不懂,就站在他们後面的颜应该能听到对话,却什麽也没有说。
只装过烫青菜和乾饭的碗盘其实不太脏,清水冲冲照理说就足够,颜却皱起眉头,当它们都装过油腻食物一样,为了不要喷脏衣服,先小心的先把它们放在水龙头下,慢慢开水、拿起海绵,洗碗jg空瓶吹出一个大泡泡,发出类似口哨的声音,颜好像吓了一跳,白菜汤汁一不小心淋到手背,刹那间他全身冻僵。
「颜,」金尼捏捏他的肩膀,一改刚才轻浮的态度,「冷静下来。」
文森还没ga0清楚发生了什麽,他还以为颜只是个石头一样的人,没有喜悦、同情心,当然也不会害怕。但现在的他却频频作呕,好像下个瞬间就会昏倒。
「把手洗乾净。」
金尼拆开一个肥皂坚定的说,颜乖顺的把手中汤汁冲掉,用肥皂r0u出泡泡,把双手洗乾净好像让他松了口气。
「帮你买杯可可好吗?」
金尼说着,顺手把文森也带了出去。
「颜还好吗?」
走了很远、几乎看不到房子後文森才问,虽然金尼的态度好像不是什麽大事,可是颜的脸se一直烙印在他脑海,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知道怎麽办。
「他有时候会有点……沮丧。」
说别人沮丧的金尼看起来也很沮丧,虽然闪一下就不见,文森还是听到叹息声,让他也有点沮丧起来。
接近h昏外头开始暗下来,周遭都是杂草,只勉强有一条石头铺出的道路,旁边是一条公路,路应该好走得多,可是文森本能的觉得走那里会看到很多不该看的,并没有多问,当听到草丛沙沙声时也忍耐不发出声音。
目的地并不远,走个5分钟就能到,便利商店灯火通明,俨然是这片半荒废住宅区的明灯,那样的安心感让文森放松下来,还有点想睡的打了个哈欠。
「欢迎光临。」
看见摆在架子上的日常用品,文森居然有点感动,只是店员一接触他快要落泪的表情居然握紧了拳头。
「一杯热巧克力。」
转身到生活用品区拿起一瓶洗碗jg,金尼说。
店员壮得像头熊,很费力才在窄小的柜台里转身,按下咖啡机,机器沙嗡嗡的运作,店里立刻弥漫愉悦的可可香氛。
文森在店内闲晃,视线停在铁棍上滚动的油亮热狗,很久没吃到像样食物的他用力吞下口水,可是身上没有钱,也不知道怎麽和金尼开口好。
「文森,」真的太香太迷人,到金尼出声叫他文森才回过神,顺着视线看过去,金尼很快知道情况,「没有颜的允许你不该乱吃,走吧。」
「有客人啊……。」
回去的时候颜正和一个nv人待在病房间里,金尼咕哝着放下饮料、收拾一下环境就先离开了。
「好香。」
可可刺激着食慾,温暖在掌心散开,真的很想吃些像样的食物,文森捧着热可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那麽想喝巧克力的一天,如果是今天之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喝掉,可是这是颜的,他也不懂自己在犹豫什麽。
「还真是空荡荡的,还以为颜那种人会买东买西的。」
把牛n冰进冰箱,文森自言自语的念,家具基础要有的是都有了,却没有什麽装饰品,没有任何具有颜个人风格的东西,白se墙壁斑驳,桌子上没有一般常见的杂物,一切都只是为了有而有而已。
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nv客人走出来,她一身的高档名牌,周围都暗了还是带着墨镜,年纪顶多30出头。
「下次见。」
没有回应颜,她抬起下巴,走过文森时多看了他好几眼,隔着镜片文森还是感觉到她锐利的视线,和大猫一样,顿时自己像只小白兔。
「可ai的男孩。」
「什麽?」
nv访客没回答文森的问题,戴上宽沿帽子走了,隔着门还是能听到高跟鞋跟敲击薄木板楼梯的声音。
「谈得不顺利吗?」
走出来的颜一脸心事重重,理都不理他,自己打开冰箱,把可可倒进小锅热。颜在哪他就在哪,文森自己都觉得烦人,他为什麽非得一直贴冷pgu不可。
屋子里已经很暗了,瓦斯炉的炉火鲜明,燃烧让空气有种淡淡的瓦斯味,
黑暗让文森想起那段被监禁的日子,当然现在情况好多了,至少能自由活动,手脚也不被绑着,不用泡在自己的排泄物里头,黑暗给他压迫的感觉还是在,他不喜欢,但也不敢和颜要求。
「那个……以後碗都给我洗就好了。」
「喔,好啊。」
颜心不在焉的在客厅踱步,脚步沈重却几乎没发出声响,文森很怀疑他好好想过没有。
「嗯……,金尼是个好人,你们认识多久了?」
单坐着很尴尬,文森别扭的问,手不停抠着木头沙发的编织部分,真不懂颜为什麽选这麽不舒服的家具,每次都坐得pgu好痛,至少应该加上坐垫,会有人想来拜访才怪。
来回反覆的脚步停下来,一片黑暗中文森还是能感受到颜看着这里,雷s光一样的视线让他招架不住,连忙像做错什麽似的低头。
「我只是……有点好奇。」
颜很凶,但目前他还未曾觉得颜有发怒过,文森总觉得他的情绪常混杂着烦躁,似乎在担心什麽,有什麽话很想说出来。
「大约5年吧,以医生来说不算很久。」
颜轻描淡写的说着。
「嗯?」
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文森发出疑问声。
「要当医生的话,医学院就要念7年,多的是认识10年以上的。」
「你们是同学?」
感觉上他们是互相熟识的,但是却说不上感情很好,颜也就算了,他明确感受得到金尼有在保持距离,基於礼貌的那种。
「他实习时是我带的,大约3个月时间。」
颜的语气终於有点起伏,感觉上很怀念,还有些悲伤,好像那是再也回不来的童年时光。
「他很有天分。」
颜很惋惜的说,又垂下眼帘沈思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错事。直觉告诉文森不该再追问,而且他闻到一点焦味。
「可可滚了。」
文森突然发现自己回应方式很像颜。
不只是饮食,颜的作息时间也很固定,通常天黑没多久就睡,天亮就起床,只是就算早睡,早起对文森来说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往往要颜过来叫人,要颜温柔有耐心的叫人应该b海水乾掉还难,他总是直接开门进来拉开窗帘,刺得文森眼睛张不开。
「我起来了。」
「坐着。」
颜对他的确凶,说话总是用命令的,好像违反就会揍人一样,文森相信他不会,却也未曾故意和他唱反调,顶多讨价还价一下。
「要g嘛?」
除了吃饭时候,颜几乎时时刻刻都穿着白袍,白袍确实给颜的气势加分,增加专业形象,让他更像个专业的医生,同时也隐藏他的某些东西,有时候这样的转变让文森有些害怕,没有马上照做,现在才勉强能完全睁开眼睛。
「检查肺和心脏。」
颜又指了床边强调,一边把听诊器戴上耳朵,冰冷的金属贴在皮肤上让文森紧张,很想做些什麽好排解尴尬。
「欸。」
「嘘。」
声带的震动让颜耳朵嗡嗡响,也打断好不容易取得的数值,他不快的要文森闭嘴,看着表又听了好一会。
「你刚刚要说什麽?」
颜拿下听诊器,原子笔在病历上画出优美的黑se书写t,感觉只是附和才问。
「以後蛋可以偶尔改成荷包蛋吗?」
沙沙的笔尖摩擦声停下,大约有30秒都没再动,文森吞了一口口水,扭着衣服。
「我……只是问问。」
「早上花生酱抹少一点就可以。」
阖上手上本子,颜脱下白袍扔到洗衣桶,文森怔怔的点头。
「肺和心脏怎样?」
「没什麽。」
颜呼出一口气,人口贩子给他打的药附作用还残留着,是个小麻烦,但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麽,也很快不用关他的事了,等拿到角膜,他就要撵走文森。
「要不要出去吃?」
「欸?」
一向不管自己的颜突然这麽说,文森还以为听错了,颜不是坏人,但突然这样也算对人表示善意了,那表示什麽?也许他只是问问,最後还是脱离不了吃水煮蔬菜的命运。
「素的,我……不知道有什麽。」
「把r0u挑起来我就能吃。」
把文件放回架子上,颜没有催促的意思,一派悠哉的整理不乱的屋子,将不小心乱放的书籍堆起来,拿进房间。
文森跟出来,坐在沙发上看他忙进忙出,除了不吃r0u外,颜并不挑食,也什麽都会吃光,但是菜通常只有一道,要挑也无从挑起。
「拿去穿。」
几件衣服突然被塞进怀里,文森吓了一跳。
「谢谢。」
「快想要吃什麽。」
颜拎着花洒,均匀的让土壤保持sh润,影子在地板缓慢移动,yan光裹住颜的身t,b穿白袍时更耀眼,细心修剪枝叶的侧影迷人,看起来就像一幅画,文森有些看呆了。
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几片落叶被刮进屋子,颜皱眉回头,眼神和文森对上了几秒钟,注意到自己正被看着,脸se闪过一丝狼狈,收拾工具快步走过客厅。
「呃……。」
文森赶紧闭上大开的嘴站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是……我……,那个花很漂亮。」
他对着低头扫落叶的颜说,不懂自己在紧张什麽。
「就是野花而已。」
颜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很悲戚,感觉好像那是自己不配拥有的。
「你种的?」
「原本是种仙人掌,後来枯si了。」
没想到到现在也过了3个月,颜一直怕多事反而会让它们si掉,有时候就是这样,好心却反而……。
「花b仙人掌适合放在这里。」
文森认得这种花,知道它们差不多要谢了,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怕颜难过。
「也许吧。」
扫起最後一片叶子,颜还是没正眼看过文森,支支吾吾的说了什麽文森没听到,感觉像是在自问自答。
「你今天打算饿肚子?」
放好扫把,颜反问着,声音中没有刚刚的感伤,还有几分好笑。
「炒面,我想吃炒面。」
「去换衣服。」
文森这才想起自己一直穿着手术衣,难怪昨天那个熊一样的店员那麽看自己。
一大早颜就不知道在瞎忙什麽,早餐没弄也没吃,和他说话也ai理不理,顾着把药品用具往大包包塞。
好在厨房还有留下一些菜和蛋,文森用它们做了一些蔬菜蛋,配上开水,差强人意的早餐就算解决,将厨房用清洁剂洗乾净,确认没有油烟味,又弄了一份烫青菜和水煮蛋,他真觉得自己是佛心来着。
「早餐在桌上。」
正在搓洗围裙时,颜抱着一堆衣服经过浴室,文森真觉得自己像个nv仆。
「我不要,你吃掉吧。」
「欸,我还特别煮的。」
生气的把围裙甩进水盆,泡沫溅了文森整脸,满嘴都是化工紫罗兰味,颜退了一步躲掉水花,克制不住的喷笑一声。
「要吃我自己就会弄了。」
「只是用水烫过谁不会。」
见着颜难得笑了,文森居然气不起来,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可是嘴上还是没好气。
「你要去哪?」
瞄见颜换下白袍,改穿衬衫了,文森知道他要出门,又要放他一个人在家了,准备那麽多东西,是要去多久。
「医生还能g什麽。」
「我……我也要去。」
颜终於正眼看他了,目光有些挑剔的考虑着,文森也不甘示弱的和他对看,不管怎样他都不想再泡在室内,好像被软禁一样的生活。
「过来。」
颜没有特别说好或不好,耸肩别开头,算是答应了一半。
「这件带着。」
在衣柜翻了半天,颜又挖出一堆衣服,大部分都是绿se的手术袍,家里放那麽多那个做什麽。
「为什麽?」
盯着颜手上的白se衣服,文森有点不悦,他又不是护士,g嘛为了配合颜穿那样。
「不要也行,去多带几件衣服。」
最後,文森还是带上护士服,虽然有想过出远门还该带什麽,可是他什麽都没有,再多带几件衣服好了。
「这两件可以给我穿吗?」
文森没有自己的衣服,都是从颜的衣柜挑,颜b他高一个头,和他的t型却差不多,很多颜已经说过他不穿了,可是在拿走前文森还是会问一下。
「你没带k子。」
瞥了一眼他的行李,颜转回去擦拭行李背带上的贴纸残胶,说话时有些费力,声音也剧烈颤抖。文森涨红了脸,很像说些甚麽反击,却只是让自己变得更狼狈。
「你能穿的都能拿走。」
「颜,我们要去哪里。」
车在路上开了要1小时了,到现在文森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他也不是怕颜把自己转卖到哪里,可是直觉告诉他危险在b近。
「等下在那边不要叫我的名字,当作我们不太熟。」
这台车很旧了,转轴不太灵活,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还是开得有点吃力。
「蛤?」
「你最好用别的名字,你姓什麽?」
烂路,一个坑洞让车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在地上,文森差点咬断舌头,真担心要是内脏位移了怎麽办。
「……李。」
原名很久没用了,一开始还真差点忘记,文森把安全带绑紧一点,小心的注意舌头的摆放。
「有人问就说你叫李,其他什麽都别说,问你g嘛就说是来帮医生的。」
「帮你?我什麽都不会……。」
要帮什麽都还没有说清楚,要答应也不对啊,文森很怀疑颜的脑袋还清楚吗。
「你会分镊子和钳子吗?」
「会。」
「你会打结吧?」
「蝴蝶结不太会……。」
好像有点懂颜要他做什麽了,不是吧,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用到打结……,有点知道为什麽颜不吃早饭了。
「这样就够用了。」
「我们不是要去变装派对吧?」
也许只是要去当紧急医疗人员而己,打结也可以用在绑绷带上,镊子能用来夹棉花,那钳子……算了,文森放弃想下去。
「去黑道的宴会。」
知道他满心疑问,这回颜还没等文森问就先说出了答案。
哇啊。文森从未走进如此高级的地方,大厅挑了有十米高,数盏水晶灯悬挂在上头,门上用红布包里镶上银se钮扣,框是金se的,服务人员戴着白手套,站姿和目光角度全都无懈可击,一等他们靠近便拉开双开的门,同时jg准的到达定位,像是自动门一样。
「颜医生,你好。」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温和的笑着,一身的白西装,要是不说的话,颜看起来还b较像是黑道。
「您好,这是我的助手,李。李,这是柯老大。」
「您……您好。」
柯老大并没有像对颜那样和文森握手,而是在一步外打量他,眼神让文森一下觉得好冷,和那天颜的访客一样,无法言语的战栗感。
「最近你真难请啊,是觉得做我的生意烦了吗?」
对文森失去了兴趣,老大走到了单人沙发坐下,一边还有另一个沙发,但颜并没坐下,只是站着微微对老大弯腰,文森只得跟上也在一边站着。
「只是一些烦人的私事,和柯老合作很好,一点也不烦。」
颜表情上是笑的,说话却很小心,好像大声点就会引爆炸弹。
「哈哈,讲话那麽甜也没好处啦。」
j尾酒的气味充满空间,铺有白se的餐桌放满可口餐点,布丁、焗烤、草莓派,文森早就饿了,可是颜没有吃,他也不敢拿,猛吞口水之下,也有些口渴了。
柯老大如鱼得水的在会场游动,手上离不开食物,身边除了两人,5步内距离还有至少3个保镖跟着。
「小赵,欢迎,你老婆还好吗?」
停下要咬下甜点的动作,柯老大巴上另一个绅士,手上突然被塞进草莓派和香槟让文森吓了一跳,差点让东西倒在地上。
颜默默的帮他提起酒杯,拉着文森退开一步,好给老大一点ygsi空间,柯老大正和小赵小声说着话,隐约能听见什麽香肠火腿的。
「向你介绍一个人,颜医生。」
「颜医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时要是没有他,我的……的」
医学名词对老大来说显然太困难,的了半天,後面的小弟都难掩笑意的憋气,小赵则是一脸尴尬,颜连忙附耳在他耳朵边说了几个字。
「对对,主动脉就要剥离了。」
「老大,人来了。」
黑衣保镖cha话进来,柯老大皱起眉,显然对兴致被打断感到不悦。
「让他进来,然後。」
听到老大还有话没说完,黑衣人又收回跨开的脚步,听到老大补下命令的同事似乎很警讶,但也没担反驳。
又陪柯老大走过大半个会场,看过一打一打的绅士和淑nv,文森已经没有开始的紧张,还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柯老大的年纪b他多了一倍,jg力却好像永远也用不完一样。
「你要去休息下吗?」
颜看起来很紧绷,一开始文森还没意会到他在对自己说话,过了许久才摇头,他才没那麽脆弱,站一下就会昏倒。
「没事。」
话刚说完文森头就开始痛起来,浮浮的脚步让他很难走直线,撞上一位nvx宾客,白酒弄sh了她的长手套。
「抱歉,他有点喝醉。」
「没关系,快带走他吧。」
「慢慢来。」
文森也想道歉,可是意识全是混乱的,好像有在走路,却感觉不到脚,脑袋变得很重,一件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
「柯老……不太舒服。」
「啊?刚看他脸se就不……好。」
眼睛明明有看见东西,可是文森却不能明白它们代表甚麽,地板的意义是什麽,他突然不能理解,他听得到颜和老大的声音,听进来却了好几个字,还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被谈论的就是自己。
「伯德,带医生去他的房间。」
有人凑过来,应该就是那个叫伯德的,知道自己要趴在陌生人怀里,文森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模糊的抗拒着。
「我来就行。」
「呼。」
放下几乎昏厥的文森,颜吐了一口大气,从行李翻出一堆药品。
「需要准备什麽吗?」
处在门口的伯德问着,以一个黑道来说,他还蛮有同情心的,就算柯老大表面上算是礼遇颜,可他总究只是一个雇来的、可被取代的人,huax力在他身上也不会多什麽好处。
「麻烦给我一些开水。」
深知这点的颜也并没有当他是个下人,只是伯德答应归答应了,却一直杵在门口不走,一付有话要说的样子,颜连忙从口袋拿出几张百元钞,伯德却猛摇头拒绝了。
「不不,你是客人,只是……,」一开始还没发觉,但听这个说话的方式,伯德的真实年纪应该还蛮小的,「我以前一直想当医生,只是不太会读书、家里又没钱,所以才来当兄弟。」
「你想当医生?」
大部份真的做这个职业的人,抱括自己和金尼,事实上都心怀不轨,颜早就忘记一开始自己是为了什麽走上这条路,因此特别想听听这个孩子是怎麽想的。
「我只是想,人都需要医生,要是我是医生,那样就会有点存在价值……,」他边说边观察着颜的表情,愈说愈不好意思,「我不太聪明,也许想得不够好……。」
「你想学的话,我能给你一些书看看。」
「谢谢!啊,我去拿水。」
存在价值……,医生很重要,可是说起来也只是个钱的附属品。颜苦笑着,心里突然有些浮动,有人说走在理想上,前方的路会愈来愈清楚,可是他却反而愈来愈看不懂,还是走错了?
床的挤压声把颜从脑中世界拉回现实,只见文森掀开被单,0索着要下床,这边的床架b较高,坐着还碰不到地板,让单眼失明的他踏了个空。
颜把他压回床上,没有相应的设备检查,他也不确定文森情况多严重。不该带他来的,他身t还没复原,也不会复原,根本问题没解决的话,多活一天就是多一天等si。
躺着什麽都看不见,白墙上的影子和走廊的窸窣声让文森不安,他想坐着或是侧身却都被颜阻止。
「感觉怎样?」
听见颜的声音让文森安心了一点,开始有点觉得饿,尤其想吃焗烤马铃薯。
「有点饿。」
「除了饿之外,有哪里酸痛还是晕吗?」
如果说代谢问题,乱吃东西就足够致命了,短时间内除了水,颜不打算给他其他东西。
「没有。」
「真的?」
「假的,我饿得全身不舒服!」
他凭甚麽不让自己吃东西,饿就是饿。
「再大吼大叫我就弄昏你!」
「水来了。」
正要争吵起来,伯德拿着水壶进来,看着两个人,眼睛不知道该放哪。
「谢谢。」
「不客气。对了,老大要你过去一下。」
伯德还细心的拿了x1管,文森一点起身机会也没有,恨得他在水里b0b0吐气抗议。
「帮我看住他,只能让他待在床上。」
「知道。」
「我很快回来,要是他说想上厕所,箱子里有尿袋。」
可恶!
「要是是另一种上厕所,就忍耐吧。」
只是躺着没事情做很无聊,原本没睡意的文森眼皮也越来越重,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大部分是大口吃食物的美梦。
「呜。」
身t突然悬空的感觉让文森惊醒,心脏狂跳着,是谁?
缩到床角敏捷得像一条泥鳅,完好的那只眼睛盯着对方,只见颜举着双臂,满脸错愕。
「g嘛。」
刚睡醒加上视力模糊,文森过几秒才反应过来,空调有点冷,他蜷曲起身t,一时不想起床,反正颜要他待着。
「刚刚叫不醒你。」
胡说。文森一向浅眠,风声大点都会醒,今天也没用什麽安眠镇定药剂,他不知道颜g嘛在这种事胡诌,好像在嫌他贪睡一样。
颜闷头帮他穿好鞋,拿来一件长袖,伸手要扶文森。
「我自己能走。」
照顾太周到文森反而不舒服,也有点害怕身t状况已经很严重,而颜没有打算说出来。
「要去哪?」
「去医院。」
地板铺有地毯,走起来落不下一点声音,文森真心希望颜家里也能铺一点,都快被脚步声b疯了,他认真的考虑起花se。
「只是去做一些检查。」
看他颇有顾虑的样子,颜又补充。
「你不是还要陪柯老大?」
医院应该是正规医院了,医生照理说不会对他怎样,可是他心里就是有个疙瘩,事实上有时连颜都会让他紧张,只是没那麽害怕。
「没我的事了。」
「谢谢。」
「以後这种简单的别叫我。」
挤出满是人的小诊所,颜态度有点责备,金尼好像有点过度依赖他了,明明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也得叫自己来。
「就想看你的技术嘛,这麽小气。」
金尼笑盈盈的,颜合理怀疑麻烦是被制造出来的。
「文森呢?」
「这不关你的事吧?」
那天检查结果显示很不妙,想起那些不乐观数据,颜就烦,懒得和金尼说清楚。
外头篱笆有个中年人一直看着这里,注意到颜看向这里了,急急忙忙别开眼,快步消失在两人视线外。
「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定下来。」
「不要太急着抢客人,会害si自己的。」
对旁人颜总是冷漠以对,愤怒也好怜悯也好,他都不去给予,唯独对相处那麽久的金尼会罗嗦两句。
来来去去的人越多就越危险,颜和金尼说过好几次,可是心里只有赚钱的他完全听不进去,什麽牛鬼杂神都接进来。
「我只是好奇你和文森怎样了。」
金尼知道这样程度对颜来说已经是非常担心了,却觉得他反应过度,客人不久就求他的技术嘛?加价码内容谈得好好的,有什麽问题好出。
「那麽有兴趣,等角膜手术完人就给你。」
「别骗人了,又是消毒又是煮饭给他吃的,你敢给我还不敢要。」
「我只是喜欢乾净一点。」
说那是什麽话,好像他是救小鸟回来舍不得放生的小孩一样,他做这行都多久了,舍不得?
「你说的喔,那记得和文森讲,我会布置好房间等他。」
颜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压低帽子尽量低调的从人cha0缝中挤出去。
文森应该还在睡。
告别金尼的颜回到住所,心里嘀咕着午餐,手往门把一扭却发现家门没有锁,危机感刺激神经,颜握紧口袋里的电击bang,慢慢推开门。
那个要换角膜的客户站在窗户边,感觉是在俯视什麽,客户不可能有钥匙,大约是文森给她开的门,大喊是可能吵醒他的,可是那家伙现在不在客厅,还知道要给客人泡茶?
「莲nv士?」
现在g的g当终究不合法,连客户都使用化名,也许是真吓住,或是一下不认得自己名字,她好久才看向颜,眼睛里认真的不知在思考什麽。
「噢,颜医生,我能改今天完成手术吗?」
她双手捏着桃红se皮包,装模作样的在沙发坐下,鞋下的脏w沾到椅子下方,颜脸上闪过厌恶。
「今天?」
可以是可以,但颜很吃惊的发现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突然想起这样文森就再也看不到东西。
「抱歉,他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让我准备好再讨论可以吗?」
「他跌到楼下去了,不会伤到我的角膜的吧?」
她很无所谓的缩缩肩膀,只有在问起角膜是显得不确定。
真的假的?
颜心里涌起焦急,快步走向窗户,只见木头的窗台碎裂,花盆木头架泉全没了,残存的碎木头勉强被钉子固定住,上头挂着沾染血迹的破布,他不是初出社会的孩子,心里早有个底,但一想到这麽肮脏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颜就难忍的摀住口鼻。
「你回去吧,会再通知你。」
「有什麽关系,反正我只是要角膜而已,剩下来的丢哪都……」
察觉到颜的眼神变得恐怖,她停下嘴。
「实际看到小姐我才发现尺寸不太合适。」
我在做什麽?她说得没错,麻烦自己出意外不是正好,但某种力量阻止着他,也许是良心。
「找到我再打电话给你。」
只是等颜意识到时,话已经先出口了。
「你醒了?」
眼前只有黑暗,0了眼皮确认自己有张开眼睛,文森恐慌起来,自己现在好像在密闭空间里,声音反弹出来的感觉不像之前的病房,那里有窗户,不那麽安静,也不是颜的房间,给人冷、y,不柔软的感觉。
「很痛是吗?」
吗啡药效差不多要过了,离安全间隔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个时点醒来只能算倒霉。
颜的声音带着鼻音和疲惫,似乎是刚睡醒,真奇怪还能知道文森醒了。
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手术室?文森突然明白发生什麽了,颜拿走了他的角膜!
「啊啊啊!」
眼睛没有上次痛,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它不复存在的事实,文森想起身,这才发觉右脚大腿使不上力,差点摔下床。
「不要这样,伤口会裂开。」
颜一只手压住文森x口,一手制住右膝,还算是有耐心的安抚,莲nv士不是什麽正常人,文森会遇到这种事,自己确实有责任,他不想再凶他。
沉浸在完全失明的害怕中,被按住的文森没有动,身t颤抖起来,以为是自己吓到他,颜放了手,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为什麽要拿走我的眼睛,我就剩那颗眼睛而已,连我的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身上仅存的一点利益。
「你还是人吗!」
愤怒中的文森尖叫,声音全变了调,为什麽就是不放他走?他都已经什麽都没有了,还想拿走什麽!
恩人?这个词想起来格外讽刺,随时能走也不过是取笑的方法而已,上次被骗他失去左眼视力,怎麽还不学乖?
这麽相信你……!
「不要、耍脾气。」
「走开!」
jg准的抓住他挥舞的双手,颜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麽疯话,打从的。颜和他简单说过一些,可是没有说得很清楚。
「别担心,我会陪你。」
伸手覆盖住文森紧抓衣角的手,颜的目光还在院长身上,语气坚决而温柔。以前的颜从未这样子做过,感觉出乎文森意料的好,羞怯一下染红脸颊,眼睛热热的,纵使有点生气也忘记要反抗。
「检查……都要做什麽?」
「衣不蔽t的把医院走一圈就是了。」
「烂笑话。」
文森真的有点生气了,连着刚才的份,用力的捏了颜的手背。
「文森,你怎麽这样啊?」
虽然很痛,颜还是很开心,用一种三八的夸张语气逗着他。
无意的玩笑却让文森像被打了一拳,x口有些刺痛,在记忆深处的伤口又浮起,文森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神se也慌张起来。
「怎麽了?」
「没……就是,我……。」
文森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麽了。看着颜至少1分钟,文森迟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鼻头越来越酸。
「我希望能帮你能做心脏超音波,也许再加一个核磁共振,可以吗?」
不会安慰,就只会说自己要做什麽,这就是颜,一点浪漫也说不上,文森心里有点不平,感觉上却舒服多了,他点头。
「不用急着说,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嗯?」
做检验非常无聊,整天文森都在重覆着躺好、别动的过程,快要闷坏了,颜被半路拦截去帮忙,到现在足足2小时都不见人影。
在一起生活太久,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感受医生是个无私的行业,救其他人也是当然的,甚至没什麽分公私,也许颜和当年照顾他时一样,另外养了个人在哪里。
「请把袖子卷起来。」
感觉上才开始等而已,实际上他已经放空10分钟,一个护理师打断文森的胡思乱想,举起一支粗针筒。
「要ch0u血?」
他的态度倒是亲切的,冰冷的医疗器材唤醒了文森心底的恐惧,他只能说服自己现在很安全、没人会害他,但是本能反应却一直在驱使他逃跑,当他回过神时pgu已经离开椅子了。
「我的技术很好的,别怕。」
护理师笑眯眯的,手臂有文森大腿那麽粗,手指也是和甜不辣有得b,能拿住那麽小的针筒让人惊讶。
「让我来吧。」
刚被绑上弹x带,文森还在想怎麽办,一直不见人的颜却突然出现,很自然的接手针筒。
「啊,这小事不用麻烦医生了。」
颜还在喘,一看就是跑来的,口罩都还没拿下来,上头有几滩深红se的不明yet,让护理师都有点错愕。
「别看他这个样子,怕痛又怕血。」
听见自己被这麽说,文森没有反驳,但是很用力的瞪了颜一眼。
「医生不会b护理师还常用针吧。」
「我打过的针应该b你拆过的棉花还多。对了,楼下乱七八糟的,可以麻烦你去帮忙吗?谢谢。」
「好啦好啦。」
边念着一定又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护理师却也不像不甘愿的样子,哼着歌离开了。
看着从容的颜,文森心里浮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原来颜会这样若无其事的撒谎?
在又在想东想西的同时,手肘内侧一阵冰凉,颜接着抓住他的手,有点用力的用粗棉花bang做螺旋状消毒,皮肤被碘酒染成褐se,隐约有点泛红,一再被摩擦的药水起了反应,变化成有点起泡的r白se状态。
「别紧张,血管会缩起来。」
针具让文森有些害怕了,正想说不,针尖就刺进皮肤。
「咿……。」
深红以不是太顺畅的速度涌进针筒,好不容易到了6分满,颜皱起眉头,思考着该不该再试一次。
「是不是要换地方再试?」
定格得有点久,血完全没有再上升的样子,文森忍不住问了,他才没那麽怕痛,只要不看着,2针3针算什麽。
「压着,别r0u。」
颜摇头放弃,迟疑得太久,瘀青都浮起来了,又得多痛2天。
「如、如果真的报告出来……」
文森想像起整管血都是病毒乱窜的样子,想得有点害怕。
「有什麽我都陪你。」
颜搂住他的腰,轻轻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文森紧闭起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的接受了。
要是结果出来是确诊的,颜会怎麽做?也许会隐瞒吧,这样的想法在文森脑袋中滋长着,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却不能不想,甚至怀疑自己早就没多久好活。
「文森?」
「啊?」
熟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眼睛怔怔看着前方,嘴巴也开开的,一脸失去记忆的0样,游泳池的波光模糊了轮廓。
「你还好吧?」
风很大,吹乱文森长过耳朵的头发,颜膝盖上的书页啪嗒的翻着,发出刺耳的声响,远处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不想被看出心里的文森赶紧垂下头,让头发遮挡表情。
「没事。」
「担心检查结果?」
黑se眼睛直视着看透一切,但颜一点也不得意,虽然并碍於在公共场合,没有直接碰触,温暖的目光一如颜温暖的手,从头顶开始向下,渗透混乱的心。
「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好吗?」
文森总把话埋在心里,坚强不怕的盔甲下早就伤痕累累,不是不叫出来就不痛了,照这样想,能忍只是件悲哀的事情,颜知道文森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可是他真的欠缺照顾自己的能力。
「我……想一个人走走。」
只会让他担心。被看得头都抬不起来,文森狼狈的离开椅子。
「抱歉。」
对颜,文森真的只想得出这句话了。
漫无目的的乱晃,2楼现在也算是文森的活动范围,上楼梯後右拐就是他们的房间,从住同一个房子进展到同住一间房间,他们之间却反而b以前生疏,连肢t碰触都几乎没有了;文森搬来时弄来一张单人床,颜却把自己的大床让给文森。两张床隔着一条一人宽的走道,挂在最边缘才能勉强碰到颜的手。
颜总是等他睡着才睡、在他惊醒时守在床边,都累到眼睛张不开了,还说什麽这本书好看,自从和文森住一起後,颜的黑眼圈也增加不少。
「在g嘛?」
後头突然出现声音,把文森吓了一跳,伯德看看他,又看看屋子里,没什麽特别的。
「别吓人好不好。」
「这是对雇主说话的态度吗?」
文森年纪b伯德大一点,个x却总像无理取闹的小孩,逗起来很好玩。
「验血结果什麽时候出来?」
故意忽略他的问题,文森关上房门说。
「项目蛮多的,大约1星期吧,」伯德回答,「为什麽这样问?」
「没什麽。」
好吧。不说就算了,伯德耸肩00鼻子,也没打算离开,他知道这家伙还有话说。
「欸,报告能在给颜看之前,先给我看吗?」
「有什麽不能让颜知道的?」
其实颜早就拿走一部分快速筛检的资料了,但这两个麻烦jg他谁也不想支持,就当颜先抢先赢吧。
「是我怕他不跟我说。」
「真累啊,你们。一起看不就好了。」
怪人就会和怪人聚一起,可怕的x1引力法则,伯德一直很注意这点,但就目前状况来说成效并不好,最近他更被几个人说过奇怪,慢慢变成怪人一组。
「要是先约好他就更会抢先了。」
「好好好,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真麻烦。伯德只希望颜不会也再有什麽奇怪要求。
「啊,颜医生。」
还没转头,伯德光看文森的视线眼神就知道了,并用和来人不相上下的气势回覆,又没做什麽亏心事,他凭什麽用这种态度。
「该换药了」
略过伯德的防御态度,颜淡淡的说,半强迫的将文森推进房间。
「放手!」
很受不了颜这样多变的情绪,高兴就对他温柔,像现在这样不爽时就对他粗鲁?肩膀上的伤都还没好,弄痛他了,但更让文森难受的是颜的有所隐瞒。
「刚才你们在说什麽?」
才刚被甩开,霸道的手又压住肩头,只是这次很轻巧的搭上没伤的地方。对文森,颜是有点歉意的,但并没打算示弱,不打算说那就直接问,文森不是喜欢绕圈说话的人,只要开口大多都能问出个所以然。
「验血的事。」
好讨厌这样的b问,全身被某种东西凝固了,文森分不出是难过还是愤怒,回答得有些泄气。
「不用再问他了,他对那个没兴趣,也不是或因为你有病而看不起你的人。」
「我不是要问那……」
文森只说了一半,没有再问下去,心中却有那麽一点希望颜问的。
「该换药了。」
「你为什麽会当地下医生?」
当颜把最後一个绷带绑好时,文森问,颜停下动作看着地板,似乎在思考。
「你有看过重症的病患吗?明明都没有恢复希望了,却还靠仪器活着的。」
「怎麽了?」
颜又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以前文森总觉得颜没有人味,但现在他知道了,只不过是个表相,颜b任何人还要有同情心,不然也不会养着他这个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人了。
「不能动,连话也不说,那样算活着的吗?」
文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他不过是好奇罢了,才不想看见颜这样垂头丧气的。
「在我刚当上住院医生时,有一个出车祸的男孩,还不到20岁却和一群朋友喝了酒,到山路飙车,撞上安全岛,全身的内脏都碎了。」
故作平淡的故事从颜的嘴巴吐出,躺着的文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手,看不到表情。
「他的父母打算放弃他,显而易见的结果,反正就是个学坏的不肖儿,他们还有3个优秀的儿子呢,但在我去看他时,他却对我说了一句。」
医生,我不想si。
「很奇怪吧,气切怎麽说话,可是我真的听到了。」
颜说得很投入,甚至没注意到文森坐起来,直到手被抓住才看着他。
「多美的眼睛。」
他笑着看着文森,在想起失明时又暗下来,脑中回到那天。
「要治好他就像拼拼图一样,少了一个部份都不行,我动用了很多关系,游说那些家属放弃家人,可是……」
「别说了。」
没办法再看颜这样痛苦,文森伸手摀住他的嘴,颜这才发觉自己哭了,床单sh了一大片。
颜一笑,顺势躺进文森的怀抱里,没想到他会这样的文森一瞬间有些僵y,呼x1也变得小心翼翼,憋到有点缺氧。
「那个男孩最後怎麽了。」
听见文森这样问时,颜露出苦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文森就是文森,总是问题一大堆。
「si了,找不到肺。」
颜又淡淡的,听起来还想接着说什麽,却没继续,b起来不想说,倒不如是不那麽在意。
当时看见冰冷遗t时,他很惊讶自己没出现什麽情绪,只是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辈子他没办法再承受一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不去看,等着有需要的人上门。
「你尽力了。」
文森握住他的手乱r0u,闪亮的眼睛笑着,当颜伸手向自己x口时一怔,急忙放手闪躲,可是背後就是床板,腿上又躺了一个人,还能躲去哪。
「我并不难过,後来他的爸妈让儿子捐出身t,帮助了5个人。」
颜只先抓住他的手指,感觉到文森直觉反抗时,眼睛闪过一丝浑浊。
「骗人。」
那样细微的变化文森察觉不到,事实上他已经不太依赖视觉,直觉和听力就足够应付日常所需,但是在和人相处,尤其是颜独处时,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解读情感。
「没骗人。」
就算穿着衣服、t格改变,颜还是一次就0到文森x口的疤痕,痒得文森倒ch0u一口气,发出微弱的sheny1n。
那对颜无疑是种诱惑,手将他抓得更紧,安心许多的文森这次没有抵抗,还稍稍的也握紧,表情显得有点开心害羞,颜再也不能控制,坐起身一把将文森压制在床板上。
「等……」
通常只要文森别开,颜就会住手,这次却不是这样,颜脖子一伸捕捉文森的唇,他并不懂怎麽温柔,也不确定这样对不对。
「我是真心的。」
文森不知道颜怎麽察觉到的,但自从上次开玩笑刺痛自己後,颜就很少叫他文森了,而且每次在该叫名字却没说出口时,都会渗透出期待的感觉。
这个吻浅却维持了好一阵子,也许是在外头吹风,连t温向来b较高的文森都有点嘴唇冰凉,而颜的更早已冷透,唇瓣不断摩擦着、融合两人的唾ye,到感觉不到温度差才松口,痴痴望着文森sh润的眼睛和唇,停住几秒钟,又r0u起文森的x口,寻找起能让他舒服的点。
「别怕,我会控制的」
控制什麽?颜也许能忍耐,文森却受不了,恐惧淹没了他,身t直打颤,好像身在寒地一般,眼前也变得漆黑。
「要是你再继续,我会活不下去的。」
当颜想脱下挡人的k子时,迟迟没说话的文森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总有傲气的双瞳全是悲伤和坚定。
「……不要。」
可是颜好像没听到似的,趴在文森的身上,呼息吐在他看不见的眼睛上,很刺。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温暖从眼皮上散开,文森不自觉的点了头。
「衣服……不要脱衣服。」
他不想伤害颜,如何都不想。文森呓语着手紧攥k头。
「好。」
得到应允的颜再度献上吻,手0上还在剧烈起伏的腰,t温恢复到有点烫手,他感觉到自己正慢慢被文森温热—不论身心。
「看不见。」
只看得到天花板让文森有点不安了,虽然身上的人那麽温柔,但该怎麽确认他就是颜?不会是在做梦吧,现实的自己是不是还在肮脏的笼子里,水碗都是虫子,蜷曲在自己的排泄物里勉强睡着,一有出笼的机会不是被打针就是被当作发泄工具,文森还算好运的,他们似乎对皮肤t格b较结实的自己没太大兴趣,不像那个娇小的男孩,他们给他吃好穿好,不用被打针手术,可是却得用身t取悦夺走自己自由的犯人。
「那就闭上眼睛。」
颜逗着,伸手盖住文森的眼睛,他的手凉透了,不管是眼皮还是眼球都能清晰感受到。
「睡着了怎麽办。」
连老鼠都能吓得他睡不着的日子很远了,文森把手盖在眼皮上的冰凉,床铺好软好舒服,不知不觉的有点神游起来。
「睡就睡。」
这样说的颜却抬起了手,直gg的对上文森左眼,瞳孔中情慾剧烈燃烧。
「现在还怕黑吗?」
「只是不喜欢,才没怕。」
不高兴被当胆小鬼的文森推开他,坐在床沿,没穿鞋袜的脚悬在半空,白得像月光。
「那真抱歉误会了。」
文森很容易说梦话,从内容听起来梦里很少发生好事,不是拜托就是住手,其中更常说的就是好黑。
「不喜欢就不喜欢。」
「就说我才不怕。」
文森又说,只是这次没气势多了,颜拨拨他的头发,好像里面卡了什麽似的,轻微的震动让文森垂下肩膀,攥着手里的被单。
一双手自後方攻来,一只托住文森下巴,另一只握住了顶点的拉链。
「就说衣服不能……」
「不会全脱光的。」
还没等到回嘴,夹克拉链已经被拉到最低,接着被像香蕉皮一样由上剥下,文森si拉着袖口,不给他完全脱掉的机会,颜也不和他抢,用膝盖撑起上半身,亲吻文森脱掉外套而多露出的肩膀,锁骨明显突出,很x感。
「颜?」
文森挺享受这样刚刚好的温柔,可是颜太过热情、几乎像变了一个人,让他不确定起来。
「没事的。」
颜额头顶住他的,往左脸颊又是一吻,好像也在安慰自己的念,一颗颗挑开文森的衣扣,指甲刮过环绕文森半身的凸起疤痕,刺而麻的感觉唤醒痛的记忆,所有的内脏都颤栗不已。那种想把r0u挖掉的痛楚真实的回来了,文森缩起身t,不由自主的痛喊出声。
「痛吗?」
颜敏捷的感觉到停了手,文森只是摇头,趁颜不注意时扣回扣子,抱着肚子呜咽,一手放上x前的伤痕,回想颜帮他治疗时那种复原的感觉。
待疼痛驱缓,文森上衣都被汗水sh透,颜0着他的额头,完全想不透。
「奇怪了……检查没有异状。」
「检查出来了?」
「还没,只是片子能马上看,之前有这样过吗?」
颜r0un1e他的掌心x道,检查一下疼痛部位後,帮他盖上薄被。
「有是有,可是一不痛就不痛了。」
「先躺着,我拿乾净衣服给你。」
「不继续吗?」
文森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失望。
「改天吧,你现在是病人。」
检查结果并没有异常,听到的当下,颜眉毛动都没动,该高兴的文森看起来闷闷不乐,虽然先和伯德说过,颜还是早他一步拿到报告了,那让文森怀疑起报告的真伪。
藉口说要欢迎文森的加入,伯德在大厅办了一个酒会,高级酒一瓶接着一瓶,没有2小时,屋子里都是醉倒的小弟和空瓶。
贪杯不好,可是气氛一来,连颜也克制不了,第5杯还没喝一口,他就连站都摇摇晃晃了。
肾不好的文森只能喝无酒jg饮料,在现场看来是唯一闷闷不乐的人,身为召集人,伯德却神神秘秘离席了,看他那个表情,文森知道他最近和一个nv生走得近,要去幽会吧,还拿自己当烟雾弹。
「欸吼,不要睡这里。」
颜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头放在桌上就打呼起来,文森无意义的叫出声。
「嗯……」
颜真的喝很多,连文森把他摔shang,他也只出小小的sheny1n,呼声就又继续下去了。
空气残留众人狂欢的余韵,和烂醉的男人独处一室,文森像个夫婿喝醉的新娘,明明还期待什麽的,却只能坐在床边乾等。
不对不对,就是一群黑道喝得得意忘形而已。
长夜漫漫,颜的呼x1驱於平缓,呼声也小了,文森还不想睡,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你倒很开心啊?」
捏了颜的鼻子,看着他皱眉又恢复的样子乐得咯咯笑,文森玩上瘾了,伸手想再试一次,颜却醒了,双眼朦胧的看着文森,呵呵笑得像傻瓜。
「走开啦,好臭。」
早就醉醺醺的颜哪听得进去,越发不受控制的抱住文森,手伸到衣服下头,抚0起腰上的肌r0u曲线。
「继续上次的?」
有酒的加持,ch11u00的热情完全占去颜的意识,内心的野兽叫着,回过神来时,赤身0t的文森正在低低的哭泣,连忙放开扣住的手腕。
到被这样对待,文森这才知道他做不到,他无法让颜暴露在风险中,在这种节骨眼了,他才发现有好多顾虑。
「住手……。」
文林的理智几乎亏提,眼角都是泪水,文森何尝不想毫无顾忌的拥抱颜,和他互相交缠、结合?
「你没有病。」
可是文森用力的摇头,还是哭,哭得颜心好痛,什麽都好,快让他别哭了吧。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让我静静。」
文森抖得连离开颜都做不到,他想被颜抱着,同时也想远离他,那样的矛盾腐蚀着他的理x,脑袋一片混乱。
「试过你就会知道没什麽好怕了。」
「不要,拜托你,不要。」
不该勉强他,他的经历伤害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