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法则》:真相的阶梯
七月底,我的伤势痊癒了。期间小寒一直都在照顾我。
我们可喜可贺的错过了庆祝情人节的机会。
八月初,小寒消失。然而并不是毫无预兆的人间蒸发。
如果我能在事发前更认真的看待那些预兆,说不定还有机会劝小寒留下吧。
可惜如今再谈这些也没用了,小寒业已离开,她虽说过肯定还会出现在我眼前,但我有预感——那将是她对基金会的復仇结束以后的事。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甚至无法排除再也无法见面的可能。
这件事情——小寒将离开我身边的这件事情——其实很早就已经有预兆了。
但我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换作别人恐怕也不会特别留意,正是如此琐碎却意义重大的小地方。
例如,之前拿生日礼物给小寒的时候,与她通电话的某人。
例如,我在与死域独行交流那阵子,小寒的心情莫名地不好。
还有,最明显的一点在于上次与小寒到游乐园约会后,我们去了咖啡馆。在咖啡馆内,我提出以猜拳的方式向对方提问,当时我就是想弄清楚造成她心情不佳的元凶,可惜轮到我提问:「那你又在暗地干些什么了呢?」的时候,她模仿了我的回覆说道:「保护你。」
那以后我就忙于死域独行的事情,没有馀力去替这件事情烦恼。
保护我?
或许,这就是她离开我的关键。
「……」老旧的电风扇对着我吹来强度风。躺在床上的我头也不转,右手准确的按下笔电的开机钮,说起来长期没闔上的笔电也该把萤幕擦一擦了呢。即使这么想,身体依旧固执的赖在床上不想动身。
真和平。
大学那边已经确定被二一了,该趁这个机会,来场崭新的大学生活、从此享受大学的自由生活吗?
或许这样也很有趣,唔,梦姐大概会对我说教吧……这下我与梦姐差两个年级了,我回归大一、她进级大三,虽然梦姐的死党据说也是整天闹翻天,却还是顺利升上三年级,不知道这群人又会怎么笑我?但一定,很热闹的吧。
如果阿莫不是对我怀有恨意的弦杀师、琪琪也没有被捲入事件的话,大学的生活有了这对特色强烈的朋友也会更多采多姿吧。
回到悠间自在的大学生活。
……可是总觉得很难以接受。
莫名其妙的难以接受。
不知不觉间,小寒已成为我日常的一部分。如果有意的话,要忘记她也不难,但我的本意并非如此,我不希望欺骗自己。
我对无趣的事物感到厌烦、对有趣的事物感到异常高度的兴趣。我没办法接受自己活在悠间之中,悠间对我而言可以作为缓口气的一个段落,可是我并不嚮往一帆风顺的长久安逸,我的作风很简单——无聊就去找有趣的事情,找不到就自己製造。
换个角度想,这次的事件虽然棘手,却挺新鲜的,至少尚未沦为无趣。
不如说,放弃面对这次事件才是最无趣的做法。而且那样子,万一真的再也见不到小寒,我将会非常懊悔。
嘿、结论出来的真快呢。
……姑且乐观的当作女友闹脾气搞失踪吧。
这样一来,我要做的事情、必须完成的事情,就只有两项。
「把小寒找出来吧。」
并且,让她回到我身边。
?
请容许我从事情发生的那天说起,我认为这是有必要的,有助于让我思考到更细节的部分,哪怕只有一点新发现也好,我也要试着从记忆中把它挖出。
虽然我很讨厌回忆,可是这次我不得不透过回忆来整理线索。
前天,八月的第二天——
「哦……」反射性的回应后,我的脑袋这才理解小寒表达的字句,「等等!那是什么意思?」因此我略显诧异的抬头,餐桌对面的小寒看来没有半点动摇。
「阿玄,这里是餐厅耶,小声点。」小寒说得没错。我们桌上的两份牛排都只剩下麵条,我喝了一口咖啡,好甜。是小寒坚持帮我调製的。
「嗯,不过你还是先解释吧。」有别的客人望向这边。我刚才的音量确实大了点,真难得啊我。
「本小姐要暂时离开了呀,特别来跟你说耶。」她自然而然的重覆这句话。
「离开?」我决定先把意思搞懂。
「离开你身边。」shit,这答案糟透了。
离开我身边?分手两个字大大的在我脑海中浮现。慢着慢着,这基本上不太可能吧!我与小寒虽然名义上是情侣,但实际堪称情侣的亲密举动却不多……我的思考故障般的跳来跳去,所以小寒究竟是什么意思?
「……理由呢?」我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所以我只是挤出这三个字。
「不能说。可是我一定会再回来见你的噢,毕竟这又不是分手。」她认真的说。
嘿?不是分手?所以她是有不得不离开我的事情囉?
「离开多久?」我连忙追问,如果是一、两天的话,倒也无所谓,我能理解就算是交往,彼此也都需要自己的空间,包括我也一样。
「最快也要好几个月。」小寒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口气,也不像是要学我说「纯属虚构」的感觉。
「那么久?」我稍稍皱起眉头,什么事情要这么久?
「嗯。」小寒点点头,绑在右边的马尾晃呀晃,我看着今天依然穿着洋装的她,露出略为不解的目光。
「不是分手却要离开?你没有什么被派遣到国外工作的困扰吧。喂,你该不会是想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呵、你担心本小姐吗?」她好像有点开心。
「当然啊!」
「谢谢,可是这个决定无论如何都无法变动的。」小寒冷不防地向前探出身子,「有缘再见囉,阿玄。」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后就准备起身。
搞什么,连离别之吻都没有吗?不不不,「等——」我正要跟着起身追上小寒时,却发现浑身无力,才刚刚站起又马上摔回餐厅的椅子上,紧接着我的意识也开始迅速模糊,儘管我咬牙抵抗,却仍无法挣脱越发强力的晕眩。
失去意识前,我总算知道小寒坚持亲手为我调製咖啡的理由。
……该死、区区安眠药一类的药物……!
很遗憾,不知道小寒是下了多重的药,在那当下我实在无法靠着意志抵抗药性,应该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抵挡药性吗?总之我当场陷入昏迷。
再次睁开双眼时,自己不知为何已在家中的床铺上。
最合理的解释大概是小寒把我带来的吧。证据是我的床边放着一张便条纸,纸上潦草的写着「很抱歉,但这段时间千万别来找我,事后本小姐会说明,乖」后面还加上三个惊叹号。
……这算什么?
?
七月底,我的伤势痊癒了。期间小寒一直都在照顾我。
我们可喜可贺的错过了庆祝情人节的机会。
八月初,小寒消失。然而并不是毫无预兆的人间蒸发。
如果我能在事发前更认真的看待那些预兆,说不定还有机会劝小寒留下吧。
——所以,我要去把任性的小寒找出来,让她回到我身边!
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就更该多一个帮手才对!
穿上风衣后,再将皮夹塞入牛仔裤的口袋中,最后加上电量足够的手机,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不必再带多馀的背包或行李。
随时警戒、随时注意,做好应对所有意外的心理准备,基金会底下的傢伙不知何时还会对我出手。
伸手打开家门之际,手机算准时机般的响了。
我放开门把,将手机拿出。真是绝好的时机,来吧,替我补充本次事件的线索,无论对方是谁,在这个时机打来我猜多少都与此事有所牵扯。
「喂喂。」我按下通话扭。
「小苍苍你还好吗?」手机传出女人的嗓音。
黑琴理绘……?这种关键时刻你想搞什么?
「我精力充沛、神清气爽,好得简直媲美打上十针肾上腺素一样,不过很可惜没时间跟你瞎扯了,再见。」我说完立刻切断通话。说起来十针肾上腺素会死人的吧?算了。
没过几秒,我连把手机收回口袋的时间都没有,手机就又震动了起来。这次是简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