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能将全世界的时间加速,这样就能快些迎来下一个早晨了,可惜我不可能会有那种能力影响全世界。
唉。我盯着小寒的睡脸,却没有被感染睡意。我想起尚未与小寒告白前,曾经被她赶去睡客厅的经歷,我不知道小寒对我是从什么时候……或许是告白那时吧,但我在去年八月决定「不杀死她」的时候就算一见钟情囉。我也想说是纯属虚构耶,可惜没办法。
侧躺的小寒已经把绑在旁边的马尾放下来了,身上穿的则依然是白天那件连身洋装,明天要跟她买点衣物才行呢,这点她睡前洗澡时就抱怨过了。
「……」即使被誉为最终巔峰,也一样是娇小的女孩子,无论在敌人面前多兇狠,入夜后也一样会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睡脸。坦白说,我很难想像活在那个残忍世界顶点的小寒,平常也会睡得这么熟。
突然之间,「咕……!」我的侧腹被熟睡的小寒捏住——或者说是抱住。
哦,我成了小寒的抱枕,太棒啦啊啊!隔着布料那温暖的、柔软的、香喷喷的娇小躯体……干!我一定是变态!不、不对,冷静,如果这间房间有摄影机,就能拍到独自胡乱动摇的我与看起来很安稳的小寒呈现反比。所以说这时候正常来说该怎么做?快想想看啊!小说、漫画、电影的主角都怎么应付这种情结的?慢着,先冷静……
因为是男女朋友所以很正常啦。我催眠着我自己,深呼吸。好,没事,只不过因为被抱着,我又更不能乱动了,要是不能睡着的话,我就要整晚维持同一个姿势定格,这是非常无聊又痛苦的一件事情,这个情况一句话形容:虽然是天堂但其实是地狱的感觉……
「姐姐……」小寒又抓得更紧了,她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是在梦中把我当成了那个姐姐来抱着的样子。
她与我不同,我早已从復仇的深渊中解放,她却还背负着过去的记忆,并以此做为燃料,日復一日的加深復仇的憎恨……
这就是小寒的復仇动机,被基金会抹杀的家人。
放心吧,最后你一定能替家人復仇的,而且你不是孤军奋战。
据我所知的情况是:拥有最终巔峰的称号、被誉为基金会的王牌,却从不关心组织的内部事务,基金会也不曾明白她的行动理念,她……不,她们,那时她还是与她姐姐一同搭档的,她姐姐擅长的似乎不是武力方面,总之她们使基金会的高层捉摸不定、感到棘手,接着不知为何,对,「不知为何」高层讨论的结果便是对她们发动前所未有的强力奇袭,企图抹杀这对过于强大的不安定因子。
事实上也成功杀害了小寒的姐姐,甚至连小寒都受到了重伤。
嗯……
可是,为什么呢?
在我看来,基金会根本没必要抹杀她们,这点我之前就说过。因为这很不自然,实在很不自然,或许是我鑽牛角尖了,毕竟基金会考虑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小寒身为当事人有认真想过吗?到底……
忽然间,我想到了虚无兵器。他在基金会中拥有庞大影响力,甚至连高层都不得不尊重他的意思,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那傢伙的自尊说不定出乎意料的高,并且还有着一定的理性,明明实力不一定逊色于一个女孩,但被基金会称作王牌的却不是他,该不会——
他对此不满,暗中操弄,企图将绝对的传说从基金会驱逐?
若真如此,那搞不好引起小寒復仇的起源,就是虚无兵器在对基金会搧风点火。
……正解……吗……?若真如此,那虚无兵器恐怕才是小寒主要的復仇对象,而死域独行、王牌候补则是执行者,等于是基金会的主力全都参与了那次行动。
这时,我听见房门底下的门缝冷不防的传出两声「沙沙」的摩擦声,有东西从门缝底下被递进了我们的房间,这时我的精神全来了,外头分明没有丝毫气息,如此寧静的环境下,有人在外面我肯定能感受到的。
我试着小心翼翼的移动身子,尽量不弄醒小寒的慢慢爬下床,不得不说把她的手挪开时,是最紧张的地方,因为我认为她随时可能因此醒来,但幸好我成功的离开了床铺,以手机的微光朝着房门前的地板照去。
——那是一封信。
我捡起它,并谨慎的拆开信封,将噪音降到最小声,抽出信纸后,我便将信封先扔回地上,摊开信封瀏览其内容。
「嘿。」果然是,黑琴理绘的来信。如果是她,拥有能彻底消除存在感的能力也不稀奇,消除存在感后再从门外递信,而现身与离开的方式大概都是空间移动。
默默读完信件内容后,我将它放在我们的床头上。
隔天早上六点多,小寒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她就马上跟我说她难得睡得这么好,看来没吵醒她是正确的选择,我除了负责恭喜她之外,顺便把信拿给她过目。
「这是?」小寒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头发翘了一角,接过信纸后才打起精神。
「凌晨出现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我这时早就连早餐都吃过了,我与小寒不同,再次躺回床上,这才有了姍姍来迟的倦意,「你失眠?」小寒看到我这副样子,立刻说出了正确解答。我点点头。
「不过,呵呵……黑琴还真有兴致呀。」小寒将那封信随手甩到床边的地上。
「就是说啊,简直就像团体竞赛。」我闭上眼同意道,「但是貌似挺有趣的。」
简单来说,黑琴理绘想要与我们玩个游戏。
游戏的主要内容是:看哪一方能够先取下虚无兵器的首级就算获胜。没有奖励的样子,连面奖状都没有。
对方以黑琴理绘为首,还有爱丽丝与影子。三人。
我们大概是以小寒为首,再加上阿莫与我。也是三人。
……唔,真受欢迎呢,虚无兵器。
?
「为什么要拿不能喝的咖啡给我呢?好坏哦,生气生气。」
冷气凉得恰到好处,早晨便在营业的咖啡馆内混入了一点骚动的火星。
身穿白色和服的黑长发女子轻轻笑着,目光对上送咖啡过来的服务生,那位服务生才刚将那杯咖啡摆到和服女子的面前,连手都还没收回,马上就被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服务生的礼貌微笑收敛了点,「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对黑琴姐姐来说,这点程度——」和服女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易如反掌。」带着夸耀般的笑意望向服务生,从近距离看着她,那股妖艳的美差点使服务生迷昏了头。
「真是位可怕的小姐呢。那么,能否饶我一条小命?」服务生退后了一步,明明店内的冷气非常舒爽,他后颈的汗珠却还是任性地浮出,那是冷汗。
「我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反倒是你替我证明了四处都是基金会的爪牙呢。」和服女子转身离去,「谢谢囉。」走出店门后,咖啡馆又恢復了平时早晨的冷清,没有半位客人。
目送和服女子消失在视线内之后,服务生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店长!太扯了啦,实在太扯了,还好没被杀掉!」他回头笑着大喊,结果望向柜檯的他愣住了。
柜檯染满了腥红的深色液体,店长的脑袋落在柜台上,成为充满地狱风格的特殊摆饰品,无头尸身躺在高级的木製地板上,以火红的热情色调重新替地面粉刷,「什、什么时候……!」服务生双腿一软,整个人坐倒在地上,还撞翻了一张椅子,双眼瞪大,剧烈的喘着气。
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即便如此他还是吓坏了。
「好可怜哦,有没有那么恐怖啊?乖,不要哭喔。」
一道不久前才听过的成熟女性声线传来,这道声音瞬间唤醒了服务生的意识,他翻身从制服身上掏出一把漆黑的小型手枪,转身对着那道声音的主人——和服女子连开了数枪,他疯狂的扣动板机,直接将弹匣内的所有子弹清光。
所有的子弹都没有命中和服女子,子弹全都被迫偏离了轨道,只有在咖啡馆的玻璃门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你猜猜,我是用什么能力杀死店长先生的?如果猜对,就饶你一命哦。」和服女子露出温柔的和善笑容,但那其实就像披着人皮的「某物」在脸上试着刻划出表情一般虚偽。
「我、我不知道!请不要——」
「滴滴!答错囉!放心啦,还是有小小的奖励喔。」和服女子自己模仿了答错问题的音效后,将修长的右手用力贯入服务生的口中,随即服务生双眼吊白,身子立刻瘫软下来。
利用瞬间高压破坏脑髓,这是最没有痛苦的死法。这就是和服女子的奖励,虽然这不过是和服女子不想让血弄脏自己。
「你的爪牙见一个杀一个,我就不信你能忍多久,虚无兵器。」
和服女子将手抽出,她的笑容异常艷丽却带着邪气。
?
「愚蠢,基金会的人可是遍佈大街小巷,死了几个小卒对我根本无伤大雅,」声音磁性很重的男人,「仅管挣扎、逃窜吧,但你们绝对无法逃离我的掌心,任何地方都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他是基金会中拥有最大势力、此刻君临于武力之首的虚无兵器。
「你们的事蹟已经传入全基金会高层的耳里了,整个组织都将倾力剷除你们,基金会下定决心的纠缠可谓至死方休,」在幽暗的据点深处,虚无兵器毫不动摇,「来吧,有本事的话就跨过全基金会成员的尸体,取下那些高层与我的脑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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