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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世界的顶点(1 / 2)

《未知法则》:世界的顶点

向上,不断向上,有如直通天界般。

螺旋的阶梯彷彿永无止境的向上延伸。

——在这开玩笑般的建筑设计中,一道娇小的影子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向上拔去。

朝向顶端,沿着楼梯侧面藉力——几乎是垂直向上抄去的少女面无表情。

一般来说,咒力是不可能运用到这种等级的,但这名少女办到了,普天之下能做到此事的也许不只她一人,不过能将咒力运用得如此精妙、分毫不差的,或许就只有她了。

再怎么长,这座高塔的螺旋阶梯也不可能是没有尽头的。

而那道身影此时已停在了螺旋阶梯的尽头,她——被称作最终巔峰的她、被封以王牌名号的她、被誉为绝对传说的她——毫不犹豫的踹开尽头上方的白色大门,并踏入位居顶端的最高空间。

高塔顶端的室内,地面有着与螺旋阶梯一样的洁白底色,四周没有壁面,而是透明玻璃一体成形的围着这空间,从这即可眺望全岛的景色,此处没有人为设置的吊灯等照明设备,这座孤岛是永恆的白昼。

「最终巔峰,欢迎来到世界的顶点。」

一道充满磁性与威严的男音从她的对面传来。

……没错,此处正是这个世界的顶点,但那乱发男人的意思自然并非如此肤浅,而是将他自己与最终巔峰当成了立于全人类顶端的存在。

最终巔峰的视线打从一踏入此处,就始终盯着对面的乱发男人,任谁被这道视线盯着都会浑身不自在,因为这道视线带着轻蔑、愤怒,以及压倒性的憎恨。

被盯着的那男人既不瘦弱,也没有肌肉賁发的模样,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多馀的赘肉,每寸份量都结实的恰到好处,一头灰色乱发向后拨去,带着疤痕的面孔轮廓有点深,表情不笑的时候就像在发怒,打扮非常随性,衬衫的领口甚至开到胸前。

他坐在一座高级的单人沙发椅上,大剌剌的翘着脚、手撑下巴,以高傲的神色睨着最终巔峰,最终巔峰当然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对最终巔峰而言,目的无非是实行血债血还的復仇。

对虚无兵器而言,则是为了取代那绝对传说的仪式。

「虚无兵器,」她叫了声他的外号,「本小姐确定那天的事情是你暗中策划的,你对此有没有什么话要辩解?」并冷冷的瞪着他,而虚无兵器依然没有改变他的态度。

若要说这世界上有谁明知最终巔峰的实力,却还敢摆出这种态度,那么那个人不是愚者,就是足以挑战传说的存在。

虚无兵器绝不是愚者。

杀气宛如低气压般笼罩于此。她还没有将杀气彻底爆发,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她的脑袋反而异常冷静,冷静而清晰,情绪好似结冰了般。

「没有什么好说,你的噩梦全都是按照我的剧本所演出的。」虚无兵器还没有离开椅子的打算,他就好像早已料到最终巔峰会这么问,「你自己想想,除掉你们姐妹后,组织内谁获利最大?再来,除了我虚无兵器,又有谁能驱使或代替基金会高层下令?」

是虚无兵器。无庸置疑,最终巔峰的復仇目标已不是整个基金会,而是眼前的男人——虚无兵器才是所有憎恨的指标!

他就是这一切的起源,令命运发狂的起始因子。

「不错,只要能除掉本小姐,你掌控基金会的目标就更进了一步,如今只怕连大部分的高层都已是你的魁儡。而此时此刻,你想藉着自己的双手,在基金会的见证下亲自解决我,进一步取代本小姐成为传说,但这也不过是你野心的一环,」最终巔峰的眼神还是未曾移开虚无兵器的身上,「没错吧?企图将基金会纳入掌底的男人。」

这已不是质问,而是在探究眼前这个男人的内心,他拥有极其恐怖的支配慾,并且他的实力能允许他随心所欲,也因此他拥有无比霸道的野心,加上个性火爆、变化无常,说不定,这是最终巔峰遇过最可怕的男人。

这男人企图将整个基金会纳入掌底。

要知道,基金会是何等规模的庞大组织?先不说势力范围涵盖中国大陆,甚至全亚洲地区都有它活动的跡象,而这男人竟然企图一口气将数十名足以隻手遮天的高层踩在脚下,掌握整个组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的野心。

但,虚无兵器是认真打算将这天方夜谭的野心化为现实。

然而最终巔峰没半点畏惧,只因她从未畏惧!过去是如此,现在仍相同,未来亦不变。

她并非不知恐惧为何物的莽夫,而是深知恐惧的真实面貌,却仍无所畏惧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她才是最终巔峰,她的存在本身便象徵着森罗万象的极限、世间万物的颠峰。

她拥有这等接近神格的传说盛名,至今也不曾使传说遭遇终结。她绝非只凭「分解」这项能力来独步天下,不如说「分解」亦不过是她全能力的一部分,她得以为最终颠峰,凭的是她那全方位皆超乎想像的惊人咒力运用。

对于最终巔峰的话语,虚无兵器毫不动摇,同样也没有否认的打算。

「你若不确定,便不必问,既已确定,又何必问?再说,那不关你的事,你无须多虑。」虚无兵器徐徐回应,并缓缓从单人沙发上起身。

在他起身的瞬间,那张单人沙发竟遭到一股无形的巨力四分五裂!

对此,最终巔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的视线还是未曾离开虚无兵器。

「……」该说的都说了,原本他们便不是来聊天的,是以对话已是多馀。

时间宛如静止般,最终巔峰与虚无兵器彼此瞪着对方,迟迟没有谁先出手,宛如两尊石像互相对立着,但他们当然不是石像。他们双方都正试图找出彼此的破绽,却又全然无法看穿对手的半分不慎。

双方早已连呼吸吐纳,甚至是全身的血液循环速度皆已达完美的平衡。

还是没有出手。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出手,直到结束为止便再也不会收手!

?

黑琴理绘总算来了。

那女人穿的是比起和服更为轻便的薰衣草色浴衣,表情不见一丝紧张,嘴角还掛着浅浅的笑意,态度是标准的游刃有馀。

黑琴理绘、爱丽丝与影子,迟来的三人使得基金会的人缓下动作,连阿莫也整个人愣住,收回湛蓝双翼后讶异地望着黑琴理绘。

「阿莫还有小苍苍,你们跟我来一趟。」被她指名了,可以不要在公眾场合用那种称呼叫我吗?我盯着她的双眼,始终无法看透她的意图,甚至连她的情绪都探不出。

无解的数字零。她既神秘、深不见底又无法捉摸,不是难以捉摸,是无法捉摸,她仿若不存在个性,却又拥有所有性格,而拥有所有性格特点,却又代表没有特质。

因为她拥有一切人格,故她的人格不存在任何问题,却也全然由最根本的问题塑成。

「去哪?」对方可是黑琴理绘,因此我不得不预先设想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例如被抓去勒索保护费。开玩笑的。

「附近而已,我不希望有人打扰。」黑琴笑了,她笑得永远是那么诱人,几乎一笑就能勾走魂魄般,「哎呀,别这么警戒嘛,姐姐我又不会吞了你,有些话想说罢了。」但那只会令我背脊发寒,那是妖艳且致命的美。

我勉强点点头,阿莫则不发表意见,但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事情就是这样,各位告辞囉。」黑琴扫视场内一圈后,便转身就要走出这座城堡外型的巨大赌场。

「既已特地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忽然间两道声音整齐一致地说道,一对和尚装扮的杀手竟已挡住入口,如鬼魅般飘至黑琴理绘身前!

既快又轻的速咒,由此便可判断这两人并非等间之辈。

黑琴尚未开口,「檀越无须多言!」那异口同声的两人便左右各甩出一串铁念珠,那串铁念珠自空中解体,化为雨滴般的铁念珠朝着黑琴理绘的全身要害射去!

「天底下绝无人能逃过『祸星追首』的攻击,只因那串铁念珠直到命中目标为止都不会停下,闪躲也终究是徒劳,若非彻底抹除铁念珠,否则必死无疑……」我听见身后有人喃喃讚叹着,但我没半点忧虑。

如果可以,我还希望黑琴就此被穿得千疮百孔,接着倒卧血泊、命丧黄泉。但这纯粹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再怎么祈祷、再怎么殷切期盼,幻想都绝无可能成为现实。

就算我暗中替铁念珠加速,也不可能伤得到黑琴。

黑琴没有破坏任何一颗铁念珠,仅仅把浴衣的袖子俐落地来回甩动,便将数十发铁念珠给捲入浴衣的袖中——或许别人不明白那是什么能力,但我却很清楚,这是与流星雨相同的能力,足以将大量暗器藏入其中的无底之袖!

「好!不愧是——」那对和尚厉声喝道,但尚未说完,两人的咽喉上便多了两把刀柄,至于刀身则已贯穿两人的咽喉,连我都差点看漏黑琴出手的剎那。

比起流星雨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暗器水平。

「你们真可爱,别呆着嘛,走囉!」

留下影子与爱丽丝,这一次没有人阻挠黑琴带着我与阿莫离开。

叮咚咚咚——在内心配上广播的效果音后,就让一辈子与十大杰出青年无缘的匿名少年插播一段发言吧!这名少年近来似乎与绷带及石膏培养出了深厚的情感,每隔几个月都能得到它们的眷顾,与此相应,近来他也对不少人成功推销了全套免费的地狱移民券。

好吧,那位匿名少年正是我。自己用第三人称的角度来叙述自己,嗯……好空虚。

「……」我的右脚踩碎了什么,脚底传来清脆的触觉,令我联想到洋芋片。

或许是倒楣的蜗牛吧,被我不经意製造出的蜗牛命案现场连牠的尸骸都看不清楚,牠在自然中与土色彻底融为一体,大自然真是不可思议,因此明天的早餐就决定吃三明治搭配奶茶了!请不要吐槽我的结论。

如果能顺利活到八月二十二日的话,开个庆功宴也无所谓。我东想西想。

黑琴仍领头前进着,到这里应该够远了吧?

回归大自然的怀抱令我身心放松,彷彿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吸收了芬多精一般舒畅,绿意盎然的环境更使现代人劳碌的眼部得以休憩。在参天古木的枝干茂叶遮蔽下,有着恰到好处的凉爽,回归大自然,片刻便解开了世俗中的心灵枷锁。

总之呢,我们一句话归纳上述形容——没错,以上纯属虚构。我只是想表示,我们跟着黑琴又回到了城墙外的那片原始森林中。

接着,黑琴理绘佇足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阿莫持续保持不像他的缄默,是想改变角色形象吗?没办法,只好由我代为提问。

「有哦,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事呢。」黑琴嘴角的浅笑始终维持着。有说等于没说。

闻言,阿莫的表情有些变了,「……什么大事?你说过吗?」他总算发言了。

「讨厌,姐姐我还不至于会把这种大事先跟『别人』说唷。嘻嘻。」黑琴恶作剧般笑着。

「这样啊、这样啊……」阿莫的表情宛如确认了一件预期中的坏事般,充满自嘲。他的目光闪动,欲言又止,最后仍决定抿着嘴,不打算再说话了。

我也顿时理解了黑琴的意思——她已不把阿莫当作同伴。

我不知道阿莫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真正瞭解阿莫的人,他是一如既往的轻佻、不在意呢?还是说,他也对此有所感触、有所悲伤?我不理解他,而赋予他力量,应该已真正理解他的人却也不愿再理会他。

黑琴那女人,在这里把阿莫当成弃牌又有什么用?

答案在我想到以前,她便将之付诸于行动上。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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