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她耸了耸肩,“链子就这么短,我都不够给她开门的。”
因果翻着他的书包,把他那本贴了一堆标签的笔记本翻出来摊到桌上,这是忠难专门给因果整理的笔记本,每回她请假了不来上课,他就会把一天的学习笔记记在这本笔记本上面。
“你不告诉她让她报警?”他把手臂按在小桌子上,凑近了问。
因果看着笔记上灵动的字与荧光色的标记,听他一说就抬起眸来,见着那颈上的项圈,突然嘲弄似的抽着嘴角说:“我可不想像以前那样,你看见我妈打我,报了警,我妈被关拘留所几天放了回来当天就把我往灌满水的水池里按。”
“我不会那样。”
“嗯,好吧。”又是淡淡的,好像什么也不在意。
忠难就像以往一样,给缺了课的因果讲课,他讲起来很好理解,因果也很喜欢他的讲课方式。她问他,补习班不去上了吗,他摇头,说反正也没什么用。
“那你不如让我去上。”
“我会放任你不在我视野范围内吗?”
“没说你不能一起。”
“那里很贵,两个人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你还不去?”
“我去了很迟回来,我还得给你做晚饭。”
“我不饿啊。”
一唱一和的,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争辩,有时候忠难也懒得和她吵,怕一和她吵起来自己就控制不了情绪,所以因果后面再怎么想跟他吵架他也只是自顾自地写题。
今天上课的内容不多,作业也少,很快就解决完了。
因果漫无目的地把手肘撑在小桌子上刷手机,视线偶尔往忠难身上瞟,瞟到他脖子上的项圈,瞟到他的小熊睡衣,袖子往小臂滑,露出臂上蛇尾,他在预习明天的课,铅笔在书上游走,瞟到他——被小桌子遮住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偶尔到经常乃至一直落在他那张沉寂的脸上。
方才说学校里的事,他的表情里分明是藏了什么,他要当真觉得事不关己应当是现在这副表情才对。
什么样的表情,一副好像除了自己的生死幸福外一概不知的表情。
因果慢慢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按下了一个按钮。
于是他从那副表情中被推了出来,被挤了出来,被活生生地踹进了外界的海洋。因果看着他,看着他把目光从课本移到她细雨般的脸上。
“要做?”他从嘴里溢出两个字的问句。
因果站了起来,小小的身体而有的小小的影子扑在他脸上,忠难下意识扔开了铅笔和课本,转过身来,她的手还放在口袋里,摸掉一个遥控,转而去摸另一个。
一股强烈的震动与电流刺上他的颈,他当即捂上脖子,声音也带着颤:“你下面伤还没好。”
因果一下摁上他的肩膀坐上来把他扑在身下,更强烈的震动与电流几乎要把他的声音都麻痹。她坐在他的小腹上,伏下身来,仔细凝视他的痛苦,发现那痛苦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他痛苦的脸很漂亮,不管他是不是在享受痛苦,她觉得享受他的痛苦也算美事一桩。
她摸着那从下传来震颤的脸,俯下身去,舌头钻进他的唇缝,他尝到因果的味道又要发疯了,手不自觉地搂上她纤细的腰,往小熊睡衣里钻。
因果突然舔到了什么金属味的东西,一下支起了身从这个吻里逃脱。
他的手掐在她肋骨上,怔怔地凝视着因果瞪大的眼睛。
“你去打了舌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