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她, 跟男朋友接吻过后一嘴血, 怎么收场?
应欢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徐敬余。
徐敬余鬆开她, 舌尖抵着腮帮,半眯着眼感受了一下,那里被刮了一道口子, 满嘴的腥甜。他作为拳击手, 不是第一次尝到自己血的味道了, 但从来没想过,接个吻也能尝到这味道。
他低头看向怀里安静到木然的小姑娘,突然明白过来当初在海边, 她为什么要问他「谈恋爱是不是一定要接吻」这种问题, 也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知为何。
他有些想笑。
徐敬余真笑了出来。
应欢一听他笑, 彻底崩溃了,恼羞成怒地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凶道:「不准笑!」
徐敬余笑得更甚,手指碰碰她的下巴,低声问:「自己平时也刮到嘴么?」
应欢完全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靠在门框上,十分怨念地看他:「都跟你说了让你别动……」
要轻轻的。
看,刮到了。
徐敬余大概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主动了,怕他太用力?他舔了下嘴角,轻轻笑了声,把房门打开, 把人带进去,应欢挣扎了一下,小声说:「你干嘛?我房门没关……」
「那就开着,没事儿。」
这会儿大半夜,又是走廊尽头,也没人会过来。
徐敬余把灯开了,把应欢带进洗手间,接了杯水递给她:「漱口。」
应欢心情复杂地接过,低头漱口,已经找不到词语形容此刻的复杂心情了,连羞涩都被衝淡了。她放下杯子,靠在门边的徐敬余就靠过来,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我看一下,有没有刮到。」
应欢面无表情地拍掉他的手:「没有。」
她想了想,也给他接了杯水。
「你也漱口。」
徐敬余低笑,应欢抬头瞪他。
「等我一分钟。」
徐敬余收敛一点笑,进去漱口,顺便洗了把脸。
此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他洗完脸出来就看见应欢坐在他床上,两条纤细白晰的腿幷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挺失落郁闷的模样。他走到她面前,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视綫,嗓音很低:「还在想什么呢?」
应欢抿紧唇,抬头看他,小声说:「我在想,来之前怎么没把牙套摘了。」
徐敬余挑眉:「还在介意刚才的事?不挺刺激的么?」
应欢:「……」
刺激个屁!
徐敬余笑:「好,我妈没让你摘?」
「她说要多戴一段时间,变漂亮一些……」应欢低下头,有些无奈地嘆气,她舌尖抵了低牙齿上的小钢圈,她拉下徐敬余的手,仰脸看他,有些郁闷地问:「你爸妈都知道啦?」
徐敬余刮刮她的脸,「嗯。」
应欢顿觉压力好大。
徐敬余有时候不太理解女生的想法,像刚才,她主动亲他,他觉得作为男人,理应给出更好的回应,虽然出了点儿意外,但也不至于低落成这样?
他弯腰,勾住她的腿弯,直接把人抱起。
应欢身体猛地落空,惊慌地勾住他的肩,脸红心跳地看他:「你干嘛?」
下一瞬,人已经坐在他腿上。
徐敬余坐在她刚才的位置,抱着她,对她点点下巴:「来,跟我说说你在失落什么?」
「……」
「不想戴牙套接吻?」
「……嗯。」
「所以,之前给我比爱心,又吊了我几个月,就是因为牙套?」
「……」
「亏了。」
应欢忙说:「我没吊着你,是你说你不吃素的,我是怕发生刚才那种事情,还有影响你比赛……」
说得她好像玩弄他似的。
应欢已经有些破罐破摔了,她坐在他腿上一晃腿,皱眉说:「有哪个女孩子想自己的初吻是戴着牙套发生的吗?还刮得一嘴血,一点儿都不好……」
「以后想起来都觉得很血腥,一点儿都没不美好。」
徐敬余沉默了一下,提醒她:「刚才那不是初吻。」
应欢脸红,想起拳台下的那个吻,小声说:「我知道。」
徐敬余笑得散漫,懒声说:「你不知道。」
应欢抬头看他,有些茫然:「我怎么不知道了?」
徐敬余眼睛忽然疼了一下,他垂下眼,缓了两秒,又看向她,勾勾嘴角:「没什么。」
两个对着的房门微微敞着,徐敬余往走廊上瞥了眼,把应欢放下,「好了,先回去睡觉,很晚了。」
应欢一看已经四点了,低下头:「好。」
徐敬余把人送到房门口,看她好像还在介意刚才的意外,抵住门,「等一下。」
应欢门关了一半,有些紧张地看他:「干嘛?」
「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
应欢扶着门,小心地靠过去。
徐敬余手插在裤兜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
应欢心跳瞬间加速,倏地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看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你……」
徐敬余勾勾嘴角:「是不是好受一些了?」
应欢:「……」
幷没有!
他在她脑袋上一揉:「睡,晚安。」
「……」
他体贴地帮她把门关上。
应欢站在门后,耳根红透,脑子里还在回荡他的话。
他说——
「上次你住院的时候,我偷偷亲了你一下,那个才是初吻。」
……
第二天,应欢睡得很迟,闹钟不知道是被她关了,还是没响过,她睡到十点才醒来。
徐敬余虽然睡得很晚,但早上八点就起了,天搏昨晚输了,wsb世界拳击联赛到此为止,今天晚上还有另外一组决赛比赛,今晚还要留下来观赛。团赛虽然输了,但还不算彻底结束,个别量级的选手还没决出排名,胜率最佳的选手也能获得奥运入场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