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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1 / 2)

119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三十三)

经历过最初的茫然,袁本善渐渐转为狂喜,转身发力拥紧他的爱人,声音激动地破了音,没有一个字落在正常的调上“我们出来了总算结束了”

此时此刻,他眼前尽是在任务世界里,宋纯阳对他的维护和痴恋。

在第六个世界里,他为了维护自己,险些被拖入墙中,成为壁内之鬼;

第八个世界里,他甘愿为自己献出一隻眼睛;

第九个世界里,他提醒自己要如何对待那些喜怒无定的孩子们;

而就在刚才,他甚至把在第一时间连线出的结果告知自己,只希望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

袁本善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宋纯阳是唯一能陪他走到生命尽头的人。

他把脸埋在宋纯阳柔软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纯阳,你是我的终点。”

池小池盯着眼前的显示屏。

袁本善对宋纯阳的好感度达到了98,接近满值。

……对池小池来说,这已足够了。

池小池踮脚,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

很快,他指间多了一根闪着水光的针管。

池小池说“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说罢,他径直将针尖准确无误地送入袁本善的颈静脉。

针管与药剂,都是池小池从仓库里用他的好感值兑换来的。

池小池贴在他耳边,用情话的语调温柔道“你说得对。毕竟每个人的终点,都是火葬场。”

袁本善微微睁大了眼睛。

起初,他以为颈间细微的刺痛是错觉,爱人那太过温存的语调也成功麻痹了他,叫他一时没能弄清自己的处境。

等他觉出不对时,池小池却用力将他锁紧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呼出撩人心魄的热流“嘘,嘘,别闹,很快就好了。”

袁本善鼻端飘来麻醉剂的淡淡气味。

他颈部的肌肉开始震颤,麻痹感从静脉迅速游走全身,肩膀,肚腹,四肢,逐渐趋于无力。

池小池抱着他,在礼物房内小步小步地转圈摇晃着,如同一对在跳探戈的爱侣。

直到药效完全发挥,他才带着袁本善来到房间一角的沙发上,把浑身瘫软的人放了上去。

他用的是,麻醉类药物,自颈静脉注射进去,能致使人浑身麻痹,意识却能保持清醒。

药物一分钟起效,两分钟效果达到高峰,药效约能持续七到八分钟。

总而言之,是一种只要剂量控製到位,就绝对不算致命的药物。

剧烈的窒息感排山倒海而来,一部分来自于药物,一部分来自于袁本善的心。

他瘫软在沙发上,满心疑问,恐慌也渐渐滋生。

袁本善强笑道“……你干什么?别闹了……”

池小池把他放下后,后退两步,含笑注视着他。

甘棠尚在昏迷,甘彧靠墙而坐,扶着妹妹的肩膀,让她躺在自己肩上,神情平静得很,彷佛早预料到了这一场反目。

但奇怪的是,本该在状况外的胥家译见此突变,并没有动弹,甚至没有质问为什么,只坐在地上远远看着他们,眉尖轻蹙着。

池小池问奚楼“距离本次任务结束,还有多长时间”

从任务开始便一直静默的奚楼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数据“六分二十秒。”

池小池点头。

……对他来说,足够了。

袁本善看出宋纯阳面色阴冷,心中颇感不妙,然而又没发现身体内有出现更深一层的不适,便猜想药物剂量并不大,完全在正常范围之内。

那宋纯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小爱人注视着他,如同註视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物,药物又搅乱了袁本善的脑子和身体,惹得他呼吸困难,他也渐生暴躁情绪,干脆直接叫了他的本名“宋纯阳你什么意思说话啊。”

那人总算开口了。

但是他的话却叫袁本善更加一头雾水。

他问“老袁,你相信因果吗。”

袁本善舌根已然麻木,因此说出的话也是含含糊糊“你……想说,什么?”

池小池说“我祖母临终前告诉我,做人,要相信因果。凡事有因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袁本善陡然想到一件事,瞬间冷汗滚滚而流,骨头簌簌发起抖来,连带着话音也开始发颤。

“纯阳,你……”

“你不是要挖我的眼睛吗。”池小池在沙发上坐下,轻车熟路地跷了个二郎腿,“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客气了?”

……果然是这件事!

袁本善又气又恼又悔,却想不到是哪里出了纰漏。

明明纯阳在关巧巧死后都对自己非常好,好得简直不像话……

……

对了!关巧巧!

他竟忘了,纯阳有阴阳眼。

是难不成是关巧巧死后有灵,把整件事情告诉了他

他战栗道“……是关巧巧,告诉你的?”

谁想,对方出口的话更加恐怖“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她本人呢”

这是……什么意思?

袁本善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关节紧缩,肘腋与膝盖都不自觉朝内蜷去,极力想摆出防卫的姿势。

但这完全是徒劳无功的举动。

“……胥家译。”

池小池没理会他的挣扎,转过头去,意外地点了那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青年的名字“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胥家译抬起头,回看向池小池,神情略有些复杂。

池小池直入主题,一手指向自己的眼睛“你也看得见那个吧。”

儘管知道对方有可能勘破了自己的能力,但像这样被当众点破,胥家译也是怔了一怔,才略点了点头“嗯。”

袁本善惊惧难言。

什么意思?……他能看到什么?

胥家译沉默片刻,指一指自己的颈后。

“你背上有东西。”胥家译说,“趴着一个女人。”

和宋纯阳一样,胥家译也有阴阳眼。

从进入任务世界、与小丑打过照面后,胥家译便注意到,袁本善后背趴着一个女魂,正八爪鱼似的缠着他,

他本来有些诧异,想提醒一下袁本善,但想了想,还是作了罢。

这种情况胥家译不是没有见过。

看女鬼的模样,分明是袁本善的背后灵,这样痴缠着一个人,一定是因为某些刻骨铭心的仇怨。

他是阴阳眼,因此从小最信因果定数,如果这是袁本善的罪孽,他也不必多此一举去提醒他。

因此胥家译不动声色,直接开始了任务。

任务时间太紧,只有第二关时,胥家译才得了片刻喘息机会。

当时,想去看看袁本善破关进程的孟干遭到呵斥,嘀嘀咕咕地回了胥家译身边,他只听清了“煞气重”这三字,不觉侧目去看女鬼与袁本善。

女鬼伏在袁本善颈上,如饥似渴地吸取着什么。

他想到了第一关里,袁本善经乔芸提醒,发力抓住贾思远的事情,暗自冷笑。

……这种人可不是煞气重吗。

在用余光注意到池小池投来的观察视线后,他才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合眼休息,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看得到的东西,这个人好像也能看得到。

胥家译联想到第一个房间的生门开启时,他满怀悲愤地踏过生门,回头想催促他们,正见池小池在安慰袁本善。

然而他的眼睛却落在了原本该是一片虚空的地方。

而在那处,女鬼正趴在袁本善背上,如同吸食树汁的知了。

听到胥家译的话,袁本善哪里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彻底发了狂,但麻醉药物让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竭尽全力地挣扎,却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头颅也只能徒劳地小幅度摆动,口涎顺着闭不拢的嘴巴滴滴答答地流下。

他什么都看不到,而这种“看不见”,才是真正的恐怖。

关巧巧不是在第八个世界就死了吗?她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她要对自己做什么?!

池小池只是坐在沙发上,欣赏着他的。

从刚刚进入第八个世界开始,他就开始经营他漫长的连环之计。

时间倒回至池小池进入古堡的第一日。

他在走廊上逡巡,观察着墙上的每一张照片。

墙上多为人物照,偶有风景照,而且观之令人浑身发寒,任务者们一般都是粗略看过一眼便敬而远之。

池小池却把每张照片都看了,甚至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遍。

他发现了一件事,这些照片包揽了太多风格和年代,有现代风,如气球牵住了她,有中世纪风,如少女的祈祷、圣母像,唱诗班的孩子,甚至还有古风的风雪夜归人。

而原先的古堡里完全没有这些照片,普普通通的一座古堡而已。

在进入之前,他们也简单探索过古堡。

根据宋纯阳的记忆,古堡的墙壁上虽然蛛网密布,朽迹斑斑,却压根没有曾经镶嵌、钉挂过照片的痕迹。

当时,池小池便有猜想,这照片是女鬼自己拍的,这也从侧面解释了,她为何能够自由在各张照片中穿行,借用照片里人物的身体。

那么问题又来了。

她是从哪里拍来这些照片的?

综合各种痕迹,池小池冒出了一个极大胆的想法︰

所有的异世界,看似彼此独立,但实际上是互相连接的。

厉鬼生活在同一个异世界里,被主神与系统设下障壁,与现实强行隔离,从理论和实践性上来讲,集中管理也比分散管理要来得更省力些。

相应的,鬼与鬼之间也有微妙的不同。

有的鬼活动范围有限,是地缚之灵,不能随意行动,譬如第一个任务世界里的瓶女,但有的鬼就能自由活动,譬如可以四处拍照片的古堡女鬼。

后来,他详细询问了奚楼关于系统的运行机制,表露出的种种迹像也与他的推理相合。不过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再往后,他来到关巧巧的房间,意外发现古堡中的女鬼盯上了关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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