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他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得意，他的眼尾微挑，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唇角还是微微扬起的。

「唔⋯⋯不小心讲出来了。」她胡乱搔搔头，「找我吗？」

「妳为什么没来谢师宴？不是说要给我带点心？」

二十八岁的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这件事再怎么伤心难受，也都过了十年，她觉得她早已不再介怀——老实说她觉得自己也没有立场介怀，对他而言，她就是个朋友——

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是梦里这个十八岁的屁孩，她肯定能用大人式的敷衍搪塞他。

「啊，我去了，但你忙着跟班长上床。」她捂住嘴，这才惊觉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嘴巴像吃了诚实豆沙包似的脱口说出了什么。

楚怀之脸色一青一红，尴尬不已。

「闭嘴！」他尴尬的喝斥一声，「还不都妳害的。」

十年前她不小心撞见他和班长的好戏后，难受的哭了好几天，向来严重缺乏自信的她，原本在妈妈鼓励下，鼓起毕生勇气打算在谢师宴那天，向他告白，但他们两人做爱的画面，他意乱情迷的表情，瞬间将她原本内心渺小的希望打入深渊。

当时她已经被大学录取，只等着毕业而已，她那个熟知女儿心事的妈妈，便让她自己决定要怎么做，温淮宣哭着把喜欢了三年的人的联络方式全删了，没去学校，连毕业证书都是请老师代领。

他出国的那天，她也违背两人的约定，没去送他。

那个有点娇、也有点骄的少年，表面上使唤她，却处处惯着她，对她很好的朋友，肯定被她伤了心，但她那时候认清自己的感情，她没办法骗自己不在意，没办法继续当他的朋友，只能退出他的生活。

他值得更好的。

温淮宣微笑望着眼前生闷气的男孩子，她垫起脚尖，很轻很温柔的摸摸他的头，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楚怀之，要幸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