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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例行的家庭晚餐,闻安书走出闻宅,顿感身心俱疲。

他厌倦了与他那异父异母的弟弟虚与委蛇,费劲演戏。

饭桌上,方启宁还虚伪地笑着对他说:“哥你多吃点,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你知道?你能知道什么?

闻安书最受不了方启宁那种粘稠的视线,粘在身上时,会散发出阵阵阴冷。

简直令人反胃。

明明两个人都相互看不顺眼,恨不得对方从此消失于世,却非要在父母面前装得手足情深。

父亲是亲爸,母亲是后妈,但感情极好,可以说是豪门圈子里数一数二的模范夫妻。

从后妈带着12岁的方启宁进到闻宅起,已经过去了将近12年。

当时闻宅还只是个小宅子,现在扩大规模,俨然成了连片别墅,大部分空间都是浪费的,连空气都是金钱堆砌起来的。

这对伉俪商业眼光毒辣,那时合伙开了一家公司,乘上了好势头,一发再发,目前在稳固原有市场的前提下,投入巨额的资金到生物科学和医疗器械领域,硕果累累。

公司的发展稳中前进,大儿子做事向来稳妥,方启宁这个问题小儿子也专注于天才事业,一门心思地提供技术,不需要人操心。二位元老便空出时间享受生活,顺便培养感情,重焕爱情的法地嬉闹打滚,挠得他心头痒痒的。

他随即产生出控制住那只小动物的冲动,便会抱着乔西莫亲吻,做爱,进行最亲密的接触。

这样小动物终于听话了,服服帖帖地躺在毛绒毯子上,敞露柔软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晒着太阳睡大觉。

此时闻安书就有那种感觉,被雨打湿沾染霉气的耷沉的毛毯已被阳光清洗消毒烘干,重新散发出熟悉的令人舒适的气息。

所以闻安书没有反驳,也没必要反驳。

“嗯。我很想很想亲吻你。”

乔西莫凑过身去,如同落叶亲吻行人一样,亲上闻安书的脸庞,再掉落到嘴唇,轻巧得像是打个招呼便要潇洒离去。

一片秋叶落到闻安书手上,那便是告诉他秋天已经来临,他已提前拥有一整个秋天,又怎舍得轻易放手。

闻安书揽住乔西莫的腰,将人拉近,反客为主,亲吻温暖和美丽的化身。

唇舌缱绻缠绵,略显轻慢,天神落入凡间,化身成闻安书幼年最大的渴望,如今他不再像幼年时那般渴望冰激凌,但此刻他变成了那个孩子,正在尽情地舔舐世界上最美味的冰激凌,每一口都值得细细回味,足够往后余生回忆。

乔西莫打开口腔,以唇舌交缠追逐,热切地迎合,唾液交换声不时作响。

两个人都有了感觉。

闻安书就着接吻的姿势顺势将人压倒,喘气声中透出欲望的气息。

乔西莫被吻得呼吸不畅,眼角却依旧噙满笑意。很直观的接纳和喜欢。

闻安书一手在乔西莫后背摩挲,另一只手将乔西莫的睡衣往上推,从头顶剥下,这样乔西莫就赤裸着上半身,毫无遮挡,露出漂亮的肉体。

每次给乔西莫脱衣服都是一件很色情又很神圣的事,如果闻安书被问到是否供罪,那他肯定会认下玷污神灵的罪名,可他只会次次知错,却回回抵死不改。

闻安书喜欢做前戏,喜欢亲吻乔西莫,嘴唇,脸颊,耳朵,脖颈,锁骨,乳头,腹部,性器,大腿内侧,膝盖,脚踝,手指……这人巧夺天工,是上天最为得意的艺术品,无论是肌肤,还是骨骼的形状,都美得无与伦比。

但乔西莫最为敏感的地方是左手腕,他喜欢戴各种各样的手表,睡觉之前会摘下,做爱的时候则会由闻安书亲自摘下。

闻安书一碰到他的手腕,他的反应就格外敏感,甚至略微颤抖,然后腹部绷得紧紧的,连脚指头都在痉挛用力,因此身上被染上一层薄红,像极了窒息高潮。

闻安书像骑士亲吻着主人高贵的手背一样,将乔西莫的手拉起,放到唇边,深情而珍重地亲吻着手腕那处跳动的脉搏。

他感受到乔西莫难得的惊慌与不安,这让他的心荡起了一小圈涟漪。

乔西莫没有拒绝,可闻安书浅尝辄止。毕竟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乔西莫难受,也并不打算折磨,消耗乔西莫对他的容忍和热情。

他还记得第一次做爱时乔西莫隐忍忐忑的模样,虽然乔西莫比他年长,但在性事上却是个雏鸟,要靠他一步步引领,才能进行走到最后一步。不过也不失为一种情趣,乔西莫就像是一张白纸,从羞涩到娴熟,每一笔每一划,都由闻安书创造涂抹。

乔西莫走的每一步,闻安书都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回忆晕染在黑影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要有光,却总会显现。

那时乔西莫完全不让闻安书碰他的左手,说是受过伤,一碰就会很疼。

当时闻安书疼惜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爱抚那处的想法。

后来还是乔西莫主动将手递到他面前,向他确认道:“有人说吹吹就不疼,是真的吗?你帮帮我。”

闻安书忍俊不禁,他有时候觉得乔西莫这个人很割裂,脑瓜子很聪明,人前举止得体,背地里却很缺乏生活常识,总是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些幼稚话语信以为真,还要付诸行动。

就像小孩子探险,一步步拓展着自己的版图。

有时闻安书都怀疑乔西莫这人是不是心里住着个小孩,才这么童真简单。

闻安书也陪他一起当小孩,将脸凑过去,轻轻地给他吹了吹手腕。

乔西莫当时有些失望,颓丧地说:“又被骗了。”

闻安书笑笑,就在这个不留神的瞬间,嘴唇微不可查地擦过乔西莫手腕的肌肤,激得对方一下子抽回手臂,惊愕不已。

闻安书见状有些慌,忙问道:“怎么了?”

乔西莫当时只是摇头,没说什么。

但是下一次,乔西莫却让他亲亲手腕。

充满防备感,小心翼翼的亲近,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闻安书想到初见乔西莫时他身边的方启宁。不过后者闻安书是没机会也没兴趣去探索。

人以类聚,大概乔西莫跟方启宁还是有一些共同点的。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尽管闻安书厌烦方启宁,却没真的和他起大冲突的原因。

他心里还在对方启宁有所期待,或许有一天方启宁也能敞开心扉。

闻安书的手顺着脊柱往下移动,分开乔西莫的臀缝,探入后穴。

乔西莫则抱他更紧了些。

闻安书每次做爱都很认真,他想要乔西莫舒服胜过让自己舒服,所以性交前会有大量的亲吻,射精后会有持续的拥抱。

当然高潮时他总爱使坏,铁则散成沙子,汇入快感之海,随着波涛迭落起伏。他会被一股施虐欲掌控,变得不像自己,特别喜欢将乔西莫操弄得无力招架。

这时乔西莫就会求饶,胸口锁骨皮肤被过度涌现的高潮涨得发红,眼角也红红的,还湿漉漉的,像只不经人事的小鹿。

乔西莫平时很端正疏离,根本不那样,难得能见到乔西莫不一样的表情,难免令他兴奋不已,无法自拔,他便会更加卖力地顶弄,舔去乔西莫泌出的生理性泪水。

乔西莫这人不容易出汗,体毛也不旺盛,就连眼泪也少,所以闻安书很热衷于逼出他的体液,像是榨出汁,再细细品尝。

闻安书喜欢平日的乔西莫,也喜欢和平日有些差别的乔西莫。

人倾向于喜欢有点小缺陷的优秀的人,那样会显得接地气,还可爱。

乔西莫的距离感正是源于他的优秀,完美得没有现实感,好像跟普通人相隔一个次元。

这是乔西莫的同事对他的评价,他们不知道闻安书和乔西莫正在交往,还对着他感叹。

闻安书只露出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没说话。

闻安书回到现实,他将勃起的阴茎送入乔西莫紧致温暖的甬道,开始慢慢肏弄。

乔西莫抬腰配合,情动的声音像个小勾子,叫闻安书的心思无法偏离他处。他腰力一向很好,腹部的肌肉紧致结实,很有力量感,很明显是男人的身体,但却很柔软。

好像只有在这种时候,闻安书才最有实感,他不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爱人,我们通过爱结合。

闻安书认真的时候会冷起脸,看起来特别难以接近,此时却是憋不住笑,充满柔情蜜意地开口,“乔西莫,我爱你,我很爱你。”

乔西莫是乔西莫的中文名,他本名叫乔·西莫。乔其实是在他生长的国家的名字,西莫才是姓。

“我知道。”乔西莫笑得像个世界最幸福的人,如同沐浴在秋日清爽的风,照耀着冬日暖阳站在游乐园里的孩子,手上攥着最喜欢的甜筒,将要递给面前是他最喜欢的人,他说:“我也爱你。”

当然这只是一个幸福的意象,也可以想象在冰原上,沙漠中,沙发上,将要分享的是燃烧的碳火,是珍贵的水资源,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

笑着笑着,乔西莫的眼眶变得湿润,泛着泪光。或许是灯太亮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笑盈盈的,很好看。

闻安书在那一刻被爱的纯粹包裹,仿佛干涸的身体内部有水流淌过,他满腔柔情和绵绵爱意,瞬间膨胀至身体无处安置,唯有不断地触碰乔西莫,更深地被乔西莫包裹,方能稍缓。

乔西莫发出欢愉的呻吟。

在体液的交融、身体的交缠中,夜色悠然路过,暖黄色的灯光安静地守护着暖融融的爱意。

一对爱侣情意正浓。

闻安书不会知道,几百公里外,在地下室的昏暗冷光下,方启宁被刺耳的警告声惊醒,几乎从床上弹起,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便狂奔到一台仪器前,在指针疯狂摆动快要失去控制的仪表盘前愣住,然后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极力抢修。

平静生活的冰面,正在某处碎开一条裂痕,不断蔓延。

乔西莫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晚上八点,饶是前一晚闹到深夜,这睡眠时间也够久了。

休假时乔西莫的主要活动就是睡觉,如果闻安书不在家,他便会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醒来忙几个小时之后接着睡。

闻安书想着乔西莫用脑过多,所以才会这么能睡,如此需要睡眠。据他所知,睡眠是人类最特效的身体修复术,机体所有器官的损伤,都能在睡眠时得到最佳修复,乔西莫用脑多,死去的脑细胞也多,所以就需要更多的时间让它们重生。

但是今天闻安书心里莫名不安,难得假期和自己都在,乔西莫平时恨不得多一点陪伴,不可能说今天就打破这么些年的行事规则。

乔西莫人是醒了,眼神还迷蒙,整个人懵懵的,还得闻安书叫他好几次才反应过来。闻安书亲手给他做的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吃。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昨晚太乱来了?你最近本来就比较累,我还硬要拉着你做爱,还来了好几次。”闻安书叹了口气,自责起来。

在此之前乔西莫一直在负责一个大的项目,工作量很大,不仅要整合一个完整的大框架,还要提供具体技术支持,非常费脑,常常熬到凌晨两三点才能睡,这种状态持续时间长,才结束没两天。

闻安书常年督促乔西莫进行健康作息,但乔西莫也不是什么都听他的,尤其是涉及工作时,总是在心流状态,不闻他物,加上完美主义,不做好就完全不会停下来。

闻安书便只好默默退出书房,不再打扰。等到乔西莫起床,再慢慢登场。

乔西莫有些意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因为喜欢才会和你做爱。”

乔西莫嗜睡,有过几次晕倒的前科。

闻安书无法被说服,拿出手机翻到家庭医生的电话,正要拨出就被乔西莫制止。

“我真的没事,不用大晚上的麻烦人家医生白跑一趟了。”

“你看起来累极了,要不我直接带你过去医院看看吧?”闻安书心跳得飞快,耳膜都能听见那阵鼓动。

“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的,我现在真的没事。”

这让他想起不久前的一次意外,乔西莫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晕倒,倒在家里浴室的地板上,脑袋被磕出了血,触目惊心。

等闻安书回家发现,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送去急诊之前乔西莫意外地醒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闻安书还是带他去做一遍全面排查,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异常。

闻安书当时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靠着乔西莫肩头才能站稳。

乔西莫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歉意,他用手轻拍着闻安书的后背,安抚着尚未在恐惧中游出来的闻安书,一遍遍温声重复,“我没事,安书别怕,我没事,别怕。”

闻安书后怕得几乎话都说不出来,哆嗦个不停,后背一直在抖,对乔西莫起了恨意。

为什么你能这么若无其事!

为什么总要让我这样担心!

你给我好好后悔!

“乔西莫,你吓坏我了。”开口喉头都在哽咽,他不想对乔西莫生气,便将愤怒转移到浴室上面,“明天我要把浴室架子都拆了,你以后不许再晕倒了知道没有!”

乔西莫肩头的衣服潮湿一大片,是闻安书埋着头在崩溃地落泪。

“知道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看伤口就这么一点,很快就会好的。”

闻安书抬头,用泛着水光的眼睛瞪着他,气势汹汹道:“以后晚上十点以后不能再加班了!”

乔西莫只好无奈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

回去以后闻安书将家里所有带尖锐边的家具和工具,能换则换,不方便换的就在外缘覆上一层软垫,就连门把手也不例外。

乔西莫觉得有些碍事,很想装作不小心手一推,造成一个无心之失,蹭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闻安书识破他的诡计,恶狠狠地威胁他说,“敢撕了我贴在你脑袋上面。”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我比较喜欢原来那种敞开的状态,比较自由。”

闻安书生气地掉头离去。

乔西莫自知理亏,欲言又止,赶紧上去哄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两个人也因此提前过上老年人健康的早睡生活,几乎不会破戒。除了做爱,但闻安书都会选在休息日的前一天晚上。

所以这回乔西莫精神不佳,闻安书自然而然地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都是因为他纵欲,那么晚还拉着人胡闹,才掏空了乔西莫的精气。

闻安书,你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

妈的,以后再也不做爱了!

闻安书坐在沙发上,烦躁不已,用嘴唇咬着拇指。

乔西莫从背后抱着他,将下颚抵在闻安书发顶,动作亲昵。

“安书,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闻安书转过头去,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又不是你让我没力气的。”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是说了医院检查不出问题吗,除了我还能有谁。”

“……”乔西莫竟罕见地沉默了。

“?”

闻安书暗觉不妙,“你不会还真跟其他人——”

乔西莫生气地砸了下他肩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诶!乔西莫怎么回事你快解释清楚!”闻安书追了过去。

乔西莫躲回卧室,背对着门躺下。

“乔西莫,你不给我解释清楚吗?”

闻安书爬上床,从乔西莫身后爬过去,用手拍了拍乔西莫的脸颊,语气已经变得柔和,完全没有生气的痕迹。

“欸,理理我,乔西莫……”闻安书开始卖乖。

乔西莫拉住那只乱碰他的手,将脸贴得更近些,嘴唇贴上闻安书的指节,动作亲昵,似在亲吻,又似在哀怨,他闷闷地开口,“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爱上别人的……我只爱你,我永远也不会爱上其他人的。”

闻安书罪恶感更重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明明乔西莫长他三岁,但很多时候他总觉得乔西莫比他还小,或许是对方全身心地信任他,依赖他,所以才显得这么纯粹好懂。

可问题还没解决,闻安书还是在意,“对不起啦,是我失言。那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我导致的那句……”

乔西莫再次沉默。

气氛变得凝重,乔西莫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件事几个月前我就想跟你说了,我想辞职,暂时回我的祖国一段时间。”

闻安书一愣,“……为什么?”

“回去调整一下状态,你也看到了,我最近精神不太好。我知道这瞒不过你。”

“我陪你去。”

乔西莫因他这不现实的想法笑出声来,“你那么大一家公司不用管啦?”

“我可以休假。”

“我不想你看见我糟糕的模样。如果我一个人实在搞不定,我再来依靠你好不好?”

“你可以休假,何必辞职呢?”

闻安书竟担心对方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赶紧甩掉这个想法。

“这是我唯一没跟你说过的秘密,就让我保有最后一丝神秘感,别问好吗?一个月后出发,三个月后就回来,就走两个月,你等我。”

闻安书能说什么呢,信任经不起怀疑的推敲,而且才短短两个月,只要乔西莫身体能变好,他就可以忍受寂寞,因为有希望支撑着他陪伴着他。而且乔西莫也在期盼重逢。

可两个月真的太长了,足够推动不幸布局的其中一张多米诺骨牌,引发一系列意外。

在闻安书的记忆中,乔西莫是个很健康的人,体质比一般人都要强壮。除了嗜睡,真没其他毛病。

至少闻安书没见他生过病。这几年一连好几场大的流感席卷而来,闻安书那么强壮的人都烧过两回,可乔西莫别说发烧,就连咳嗽鼻塞也一次都没有过。

乔西莫就这么平淡地跟他说自己生病了,还要因为治病出国两个月。

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今天就大变。

疾病总是突然降临,不给人一点点反应时间,一来就严重到阻断人的步伐,逼迫人易道而行。

闻安书不可能会阻止,也无法阻止。

他只是不舍。

乔西莫没有家人,养育他长大的慈善机构也已倒闭。回到故乡后,乔西莫断没有任何人陪伴,将会一个人在冷冰冰的设施间孤零零地接受治疗。

乔西莫的说法是,精神状态不好,为什么呢?

跟我在一起很痛苦吗?压抑,所以形成了心理疾病。不应该。

闻安书想,如果他们没有相遇,乔西莫大概会一辈子独自生活,他多么向往自由。

可偶尔乔西莫看向他时,眼神却很寂寞。那种信任一个人之后毫不设防的目光总令他心脏被揪住提起,总也放不下。

那是什么疾病?乔西莫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

乔西莫跟他在一起三年半,同居三年。

没人看管时,一工作起来就饭不吃,觉不睡,把自己当个机器使,停下来又睡到昏天黑地,作息颠倒,根本不花心思照顾自己。

这也是闻安书非要逼着乔西莫跟自己同居的理由。

乔西莫真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聪明随便造,一点儿也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

乔西莫不缺钱,但他不喜欢有人进入他的个人领域,唯一被允许的,大概只有闻安书一人,所以乔西莫不会请清洁工和厨师上门,而是买一系列高科技产品配置在家里各司其职,将他居住的环境打点得有条有理,整整齐齐,可他又实在对自己不上心,总体还是过得一塌糊涂。

第一次发现乔西莫嗜睡是刚在一起那会儿,闻安书有一次有急事无法联系到人,查到他留在公司的地址去找人,发现乔西莫只是在睡觉,将人喊出门一问,发现他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闻安书大为震惊,问:“你干什么了睡这么久?”

乔西莫显然没料到闻安书居然会找上门来,状态还有些恍惚,他似乎也回想了很久,不好意思笑笑,才像只树懒一样慢吞吞地回答,“好像两天没睡了,醒来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时间过得好快呀。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人怎么还能这么状况外!

不知道人家联系不上你会很着急吗?

看吧,他就是这么气人的家伙,你还不能跟他生气。

闻安书气堵在胸口,“我就是联系不上你,很担心,顺便找你要项目资料。可以进去坐坐吗?”

乔西莫讶异地看着他,紧接着摇了摇头,他说不方便,很果断地拒绝来客进门的请求。

闻安书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被乔西莫的距离感和神秘感吸引,他很尊重对方,所以他也不追问原因。

乔西莫让他等五分钟,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儿门再打开时,乔西莫手上抱着一大沓资料出来。

闻安书接过,顺便问了一句,“吃饭了吗?饿不饿,一起吃个饭?”

乔西莫思考片刻,说好。

然后就跟闻安书出门。

第二次发现乔西莫嗜睡是不久后的一次长假。

乔西莫只要一放假就很难联系上。长假三天,一条消息都没回,通话视频都不接,没有任何能联系上的亲朋,吓得闻安书直接亮出老板的身份喊了物业来开门,结果发现乔西莫又是因为过劳睡倒在床上。

对于此番兴师动众,闻安书显然没有一点儿歉意。乔西莫比自己年纪大,又爱熬夜,干的还都是高强度脑力活,常年不运动锻炼,饭不及时吃,有时索性饿着,闻安书真怕有一天乔西莫突然就猝死在家里。

呸。

家庭医生给昏睡中的乔西莫简单检查过后,发现没什么问题,只说让他接着休息,睡醒再看看情况。

闻安书就将所有人打发走,留下自己陪床。

他没带电脑,实在没事干,忙活了半天实在有些饿,于是起身翻找乔西莫的冰箱,发现空空荡荡,只装了一些贴了标签写着不同代号和日期的玻璃瓶,全装的无色透明液体。

再翻找,依旧找不到一口吃的。闻安书在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前停住,喃喃念叨:“在自己家也上锁……”

他没敢再随意走动或者翻动乔西莫的东西,光破门而入这个举动就已经是在挑战乔西莫的底线,足够令人生气了。只好点了个外卖。

乔西莫便是在食物的刺激味道下醒来。

这回他对于闻安书的突然出现的反应更是剧烈,几乎可以说是瞬间清醒,状态戒备,眼神紧张,“你怎么进来的?”

闻安书觉得这样的乔西莫极其陌生,乔西莫向来都是亲和,温柔,没有攻击性的。

可在这个房子里的乔西莫总给人一种熟悉和陌生感。

熟悉是像某个人,陌生是不像乔西莫自己。

此刻闻安书仿佛看见了乔西莫双手拿着矛盾随时准备攻击和防守。

闻安书也并不是耐心总那么好,甚至还有些暴躁,他不理解为什么在一起快半年,乔西莫还连手都不让他牵,顿时委屈起来,高大的身影落下了阴影,以退为进。

“叫物业开的。我联系不上男朋友,问遍他的熟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行踪,我只能破门而入,因为我怕他昏倒在家里,再也醒不来。”

乔西莫吃软不吃硬,被说服了,态度软化不少。甚至还有些心虚,他解释道:“我只是作息有些乱,工作日不会这么放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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