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应当是如今这种,被焰火焚烧的痛。
比受害者承受的还要多十倍的痛。
过往做的孽,犯下的错,不会消失,不会被掩盖。总有一天,它会带着复仇的长剑,趁其不备,一刀贯心。
宗盐看他哭闹,心里毫无波澜。
“对,你是我的宠物。所以我没有怪你。”
所以她就算内心再如何汹涌,也没有对司疆动手。
宠物是宠物,司疆是司疆。
她能分得很清楚。
司疆仰头看她,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似乎是在替本该哭泣的人流泪。
他把玻璃罐子放到茶几上,跪到宗盐脚下,低下头。
“我是你的宠物,我不是司少。”
他从膝盖开始,冰凉的双唇颤抖着贴到那发烫的伤口边缘,带着无尽的后悔与疼意。
正是因为距离第一次如此近,他看到了更多过往的旧伤疤。
割伤,摔伤,烫伤,各种各样的类型。
像一页页沉重又腐朽的往事,被吹起一角,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开。
司疆不知道此刻心中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自己有一股冲动,把这个人身上的,所有的伤痕,都用吻,去抚平。
从腿到手,从手一直细细密密地往上,一直落到下巴处。
他的吻轻得如同一只残破的枯蝶,小心翼翼地落在红色的沟渠上。
两人面对着面,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感觉到。
司疆脸上不知何时湿润了,他眼里带着翻滚的愧疚与茫然,低下头,想触碰宗盐的脸颊。
宗盐挡住了他的嘴。
“脏。”
司疆听懂了,她嫌他脏。
“我……司疆,以前很少和别人接吻。”
他私生活烂,但是他也嫌那些送上门的不干净,所以不会亲她们。
所以,他的吻,能不能算他身上唯一干净点的东西?
宗盐静静地看着他,见这个把自己全身伤疤都快吻过一遍的男人,眉眼中早已不复往日的张扬,变得脆弱又柔软。
她没有说话。
司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中是坚决。
“对不起,宗盐。”
对司疆曾经做过的一切事。
“对不起,主人。”
他作为宠物,还是不合格。
男人的下巴被一双覆满老茧的手指扣住,像抓住了猎物的要害,用力往回一拉。
宗盐低下头,咬住了那双干燥的唇。
两人的吻,不像吻,更像是司疆单方面在被野兽厮咬。
宗盐不会控制自己的力气,利齿厮磨,在他下唇上咬出一个又一个口子,咸腥的液体灌入两人口中,又顺着司疆的下巴往下流。
司疆小声地痛哼着。
却没有任何推拒的动作。
他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是享受。
英俊的眉眼里,只有顺从。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只有血腥气的吻才结束。
两人都气息紊乱,宗盐压在司疆身上,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
她一顿,随即起身,坐到一旁。
司疆尴尬地并腿,解释:“我,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个只是生理现象。”
宗盐点头:“嗯。”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发呆。
夜很漫长,可是他们俩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良久,宗盐打破了寂静:“你想看电影吗?”
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一群初中生,开开心心地从她身边经过,讨论着最新的电影。
宗盐想,她还从来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
看过的电影也屈指可数。
司疆一愣,老实地说:“我想,可以吗?”
宗盐从包里拿出电脑,随即意识到电脑已经砸坏了,便把电脑塞了回去。
换上自己的手机,打开浏览器准备查找。
“你得先下个视频app,还有,看视频很耗费流量,主人开了不限流量套餐吗?”
司疆看她不熟练的操作,忍不住开口。
然后收到宗盐困惑的表情。
他嘴角动了动的,有点想笑。
但是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笑,便忍住了笑意,拿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用我的看吧。”
他记得自己手机里下了不少电影,应该可以挑出一部能看的。
宗盐随他选,她只是突然想做这件事了,对电影内容并不是很感兴趣。
刚刚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她去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件睡裙,又去厨房接了两杯水,放到茶几上。
司疆还在翻阅着文件夹里数不清的资源,他都不知道这么多陌生的电影哪来的。
宗盐说:“别挑了,就这个吧。”
她随意指了一个名字。
“好。”
司疆乖乖点开那个电影,然后把手机靠在了玻璃罐子上。
他放松地靠到沙发上,和宗盐贴得很近。
两人触碰的部位交换着体温,格外的发烫。
电影最开始的剧情很正常,是一对小情侣出去旅游,发生了一些好笑的小插曲,最后来到了酒店。
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就非常不对劲了。
宗盐还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司疆马上就意识到,这哪是什么正经电影,明明是小电影!
陈柏那家伙,什么时候在自己手里下载的!
“这个……”
宗盐有点疑惑,这么大尺度,是可以上荧幕的吗?
司疆眼见着屏幕里马上要出现隐私部位,忙“啪”地一下,把手机盖了下去。
只剩暧昧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他明明早就不是处了,此时却如同第一次看到小电影时那样,莫明燥得慌。
“那个,主人,这个,不是我下的……对不起,脏了你的眼睛。”
“我看过。”
“是我没选好,我……啊?!你看过?”
司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他的震惊相比,宗盐显得格外淡定:“对,我看过一些。不过和这个不太一样。”
还一些?!
也就是说不是宗盐意外看到的,而是她自己主动去找来看的。
司疆大跌眼镜,他从来没想过气质禁欲得和出家人没什么两样的宗盐,竟然会去看这种东西。
宗盐见他表情,解释道:“以前心里有些疑惑,就上网看了几部。也就那样吧。”
王瑶谈恋爱后,也没怎么把宗盐当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过,什么话题都敢聊。所以宗盐的性启蒙,也就十分的独特了。
她看是看了,可也只是看了。
确定了那些事,并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因为她永远都在面对着生存这一最底层的难题,恋爱?亲密关系?性?
那些,离她太远了。
鬼使神差地,司疆破口而出一个问题:
“主人,你有过需求吗?”
宗盐喝了口水,摇头。
缠绵粘腻的声音在耳边作响,手机里的两位演员动情地演绎着性爱的激烈。
司疆想,他好像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
宠物的任务,不就是取悦主人吗?
他跪了下去,在宗盐审视的表情中,握住她的一条腿,从脚踝开始往上亲。
宗盐没有制止他。
他继续往上,当头快要钻进裙下时,一只手挡在头上。
“你要做什么?”
宗盐问。
“主人,我,想让你舒服。”
头上的手犹豫了几秒,慢慢松开了。
司疆的鼻子很快就碰到了女性大腿根部的肉,清爽的沐浴露香味笼罩着他,他眨了眨眼,没有犹豫,润湿双唇,覆了上去。
简陋又寒酸的烂尾楼里,本清冷得不会有一丝人烟气,可不知何时,用来生活的物品越来越多,窗台上也晾挂了不属于一个人的衣物。
深夜里,昏暗的灯光下,暧昧的水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交缠,曾经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趴伏在他看不起的女人脚下,高挺的鼻梁上沾染的全都是透明的淫液,他无比专注地用唇舌取悦着自己的主人。
只想在天亮再次到来之际,可以弥补一些曾经犯下的过错。
让他能在寡言少语的主人心上,多上一分重量。
这样,作为一个宠物,是否能获得多一点的宠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