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叫陈楚云,3s级雄虫,我生活在一个雌雄平等的社会,但我的家庭依旧是不幸的。
好赌的雄父,帮还债恋爱脑的雌父,还有面临各种追债破碎的我。
10岁那年,雄父被债主打死,雌父因还不起巨额债务在30层高楼一跃而下,四分五裂。最后我见证了他们火化,连骨灰都没地方埋葬,全靠政府帮忙收进所谓的骨灰存放地。
政府说可以帮我保管五十年,将来有能力了我可以带走雌父雄父的骨灰去埋葬。
雄父遗留的巨额债款还没还完,政府工作人员就那么确定我有能力给他们安葬,我觉得他们高估我了。
我算是彻底失去,这个不健全的家庭。
尽管这个社会雄雌平等,但雄虫相较于雌虫还是有点优待的,比如我被送进孤儿院,不用再愁吃穿。
政府也跟雄父的债主谈判,说人死债不烂,以后就由我来还欠款,不过债主不能再增加额外的利息,只要还本金即可,等我成年后就开始还债。
在这里人均寿命300岁,25岁成年,距离我还款日期还有15年,欠款2亿。
12岁那年,世界规则管理局成立,管理局专门救助无法变革濒临灭亡的世界,这些世界有人类,兽人,各种种族,以及相对应的平行世界。
13岁那年,世界规则管理局开始招收幼年虫族,进行选拔,训练,作为未来拯救世界主力军的预备役。
我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理想,我却参与了管理局的选拔。
原因无他,只要成功通过选拔,就会有两个亿的买断费,相当于整个虫生因为这两个亿全部奉献给管理局。
尽早还完债务,不再面临恐怖的追债,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愿望。
我通过了选拔,很苦,很累,差点就死了。
当收到那笔两亿的转账时,我一分没给自己留,全部转给债主。
从巨富变成一贫如洗,只需要五分钟。
我想改个名字,当做对曾经的告别,想到生命中唯一对我好的那个人,我的外祖父,他没去世前总不会让我独自面对破碎的世界,他会给我买很多好吃,好玩的,我有外祖父,所以我也有个很好童年。
外祖父姓江,他喜欢月亮,以后我就叫江岳。
管理局十分人性,日常还包吃穿住,几乎没什么好担心的,哪怕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也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
在管理局几乎什么都要学,哲学,音乐,格斗,机甲,精神力操控,心理学还有各种生存训练。
我接下来的人生除了学习,就剩下训练,没有任何假期可言。
直到25岁那年,我作为管理局优秀毕业生成功毕业,进入管理局工作。
我经历的第一个世界,是个兽人的世界,里边爆发大规模的种族冲突,所有兽人都妄图毁天灭地来撕碎对立的种族,我的任务是让兽人和平共处,初入茅庐,我经验不足,磕磕绊绊还算完美的完成任务。
管理局给我的任务评级是:a。
对应的奖励是10万奖金,以及一周的休假。
我对所处的世界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对我而言,在任务世界有时候得了空闲,也是休假。
我用10万奖金给雌父雄父买了块墓地,将他们安葬,算是我对他们尽最后一点孝道。
第二天,我就重新进入任务世界。
就这样经历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直到第50个。我也从寂寂无名的菜鸡,变成管理局的王牌。
霜月,艾薇是我的搭档,有时候需要组队去小世界完成任务,我们就得互相配合。
霜月是位3s级雄虫,而艾薇是位亚雌。
他们都长得很美,且都是女装大佬。
女装大佬这个词汇,还是我在人类世界学会的。
那天霜月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去平行世界完成任务。
我当做普通的任务世界算是默认了。
直到霜月问我,想不想跟平行时空的自己认识。
我有片刻的证愣,这个问题我从来没考虑过,想到我灰暗的童年,或许平行时空的自己,过得比曾经的我还惨,或许也会过得很幸福。
但我依旧产生好奇,另一个世界的陈楚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出发前,管理局也发出平行世界的规则:
1不得刻意跟平行时空的自己相遇,违规则会被排除在世界之外。
2如若跟平行世界的自己偶遇,则可以产生交集。
规则打消了我去见另一个自己的念头,我前往的任务世界如此庞大,在茫茫人海中,能偶遇的几率不高。
平行世界,虫族雄雌不平等,雄虫高贵,雌虫卑微。
我和艾薇,以及霜月要做的是,推翻不平等制度,倡导平权。
在平行世界,管理局无法给我们安排合理的身份,只好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扮做从荒星逃难来的黑户,来政府上户口。
也多亏这个世界不平等的制度,我和霜月被测出3s雄虫时,政府部门异常兴奋,没有丝毫的怀疑就给我们三人开了身份证明,还拿到政府的补贴。
在这里我们毫无根基,单单发展势力,形成反叛政府同盟军,就用了五年的时间。
期间,艾薇考入艺术大学进修,利用学生的身份号召社会群体,加入同盟组织支持平权,获取群众基础,发展间谍组织。
霜月步入政坛,步步为营,为平权拉拢可靠势力。
我则进入军部,周璇在各大军团,获取军部的信任,策反军部高层。
我们还开了一家酒吧,由普通的雄虫代理,作为工作信息的交接处。
贫民区,成了我们训练同盟军的秘密基地。
那天一如往常,我在贫民区训练完军队。
想回我在平民区安置的房屋休整,刚走到五楼。
就看到一个大块头,在欺负一个小可怜。
我处理了那个不合规矩的东西,视线终于落在小可怜身上时,我证愣住。
除了那双紫色的眼睛,银色长发,这张脸跟我长得也太像了。
小可怜穿着白衬衫,黑色裤子,双眼红润,跟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似的蜷缩在墙角。
我有预感,小可怜就是平行世界的我。
他脆弱得就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是我没想到的,他似乎比我想象中过得还惨。
我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被打了,为什么不逃?”
“我,我逃不掉,只能这样尽可能的保护自己。”
他的话,像根针扎在我心里,我想起幼年时,面对那群讨债的,逃不掉,只能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太重的伤。
我经历这些弱小无助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年,他又经历了多久,这么大了,还这么怯弱胆小。
大块头还想反抗,我只能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在大块头身上,大块头成功被我送上警车。
“你,你能抱抱我么?”
小可怜在哭泣,他张开手,全身都在颤抖。
我被他吓到,他没有防备心吗,不怕我伤害他?
我与他对视良久,心软了。
我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小小的,瘦瘦的,明明是平行时空的自己,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他身高才到我肩膀处,缩在我怀里,小心翼翼的。
“要举高高吗?”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他很丧气,似乎对举高高的字眼很敏感,他垂着脑袋说:“我,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我就想要个抱抱而已。”
“那就别难过了。”我不想再让难过,让他哭。
但他还是哭了,我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连语调都不自觉的放柔:
“乖,不哭了”
我开始不放心他,担心他待会离开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被欺负。
他太脆弱了,脆弱到轻易就能被打碎。
我萌生荒谬的想法,我想永远保护他。
以前偶遇不到是命运的安排,现在遇到了,我就想好好爱他。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
那天送走陈楚云后,当晚我就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都是他弱小无助的身影。
遇到另一个自己,所产生的化学反应真的很可怕,就一眼就能让我彻底沦陷无法自拔。
就这样,我睁眼到天亮。
当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我依旧理不通心中复杂的情绪。
洗漱完,换上军装,随意喝了一支营养液就去军部上班。
我在军部专门负责机甲研究这块,之前有好几款机甲需要更新换代,几乎没日没夜的忙了一个多月,才将新款机甲推出。
现在算是彻底松懈下来,没有什么事情,上班的时间也十分松散。距离下一款新机甲推出还有相对长的时间。
我打算今天上午重新检查一遍机甲的数据,下午去陈楚云的学校看看。
昨晚上,我就让艾薇帮我调查了陈楚云,同样的开局幼时丧雌父雄父,但社会性质不同,让我们走上不相同的路。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难得去了趟军部的饭堂,军部饭堂里的饭菜还是不错的,味道也很好,但我很少去饭堂吃饭。
在这里雌虫对于雄虫近乎狂热的态度,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不想走到哪里都成为中心焦点,平时索性在研究院用营养液来解决午饭。
今天下午要去陈楚云学校看看,我有预感我能遇到他,我想要不要给他带点什么东西,想到饭堂里有款草莓味的小蛋糕,那些军雌都很喜欢,我猜陈楚云也应该会喜欢。
到达饭堂的时候,里面挤满军雌,都赶着中午休息,过来吃饭。
我进入饭堂后,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军雌都将目光注视在我身上,很炽热,心里十分的不自在,面上不显,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去买饭。
我要了两荤一素,还买了小蛋糕,特意让饭堂阿叔给我打包。
我找了个角落,默默吃饭,幸好没人敢上前找我搭话,时不时投来的炽热目光,姑且不计,我还算安静的吃完这顿午饭。
吃完饭,回到研究所,准备在系统报假的时候,我收到一大束玫瑰花。
玫瑰花很精美,包装也很用心,可惜。又是这出戏码,我把玫瑰花丢进垃圾桶。
前段时间,我去酒吧处理点同盟军的事情,就遇到了个嚣张的雄虫。
扬言要跟我睡一晚,他做下面也可以,就想和我睡。
我给了他一拳,这雄虫也是厉害,非但不生气,还异常兴奋,甚至调查到我在军部上班。
每天定时定点,送一大束玫瑰花来。
我去找军雌投诉过这件事,但没办法,雄虫似乎可以变换很多身份来给我送玫瑰。
艾薇的调查报告显示,陈楚云有个订婚的男朋友,好像叫如莫,艾薇说这个如莫跟我有点纠葛。
说到纠葛,脑海里我第一个就想到那个不停给我送花的雄虫。
我总有不祥的预感。
下午,在找到陈楚云时:
磅礴的大雨和他孤零零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口处,狠狠的刺了一下。
还是那副场景,陈楚云蜷缩在楼梯上,小小的一团可怜至极。
我打着伞,加快步伐向他跑去。
陈楚云站起身,就要离开时,我终于给他撑起伞。
好像太迟了,也好像并不迟。
他问:“江岳,你怎么在这?”
我说:“来办点事,就看到你一个人在淋雨。”
他有男朋友,我是雄虫,我的刻意靠近只会让他产生负担,那就样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我将陈楚云送回酒店,却独独没送那份蛋糕给他,蛋糕在我奔跑去寻找他时,撞到人,掉到地上坏掉了。
第二天晚上,我刚处理同盟军的部署计划,就接到艾薇的信息。
大致内容是,陈楚云去了我们开的那家酒吧,这时候艾薇才给我说清楚那只恶劣只会性骚扰的雄虫竟然真的是如莫
我不想让陈楚云受到伤害,我叫艾薇照顾好陈楚云。
我一路飙车,从贫民区出来。
我到的时候,太迟了。
场面一度混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拍视频,怜悯,同情,幸灾乐祸
陈楚云脑袋在流血,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庞毫无血色,那双本应该明亮的双眼,是麻木是绝望。
我一下就认出伤害陈楚云的时那只恶劣的雄虫,他手里是断了半截的酒瓶。
我也想到了是我害了陈楚云,如果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我们长得并不相像,陈楚云就不会被盯上。
我有些痛恨,同行时空另一个自己的身份。
我随手拿过服务员手中的酒瓶,走向雄虫。
“砰”,伴随着酒瓶破碎的声音,雄虫瞪大眼睛,把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鲜血也从他脑袋里冒出。
我阴沉着脸:“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又在雄虫身上踹了几脚,直到他狼狈的蜷缩在地上。
我不想陈楚云看到臭虫的恶心模样,捂住他的眼睛:“别看,如莫现在不太体面,看了会做噩梦。”
我抱着陈楚云离开,去医院处理伤口。
医生说陈楚云伤得不重,稍微处理伤口就好了,我不信,非要他在治疗舱里躺会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