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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霜月视线落到江岳离去的方向,对我的回答写满了震惊,里边表达的深层含义仿佛我是在开玩笑,是个被骗的小可怜,而江岳则是个渣男。

霜月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江岳都住在一起还不是情侣,但他也很识趣的知道不能再持续这个话题,再继续就不礼貌了。

“别老皱着眉,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可是每天嘻嘻哈哈的,而江岳那会也是个带刺的小可怜。

你们啊就天生一对似的,前两天我还听说你被欺负了。”

霜月转移话题真的很生硬,听到江岳过去的事情我还是感叹一下,我很高兴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情。

“嗯,还好,江岳都去处理了”

很多问题我都不想回答,只能适当的敷衍,我们又聊了一会,大部分都是霜月问,我能答就答一下,不能答的随便扯,虽然很多都是牛头不搭马嘴的。

过了很久江岳才回来,本来被霜月弄得有些心情不舒适,一下子就有了回暖的迹象。

原来江岳的朋友也不是那么完美,回去的时候霜月还单独留江岳谈了一会话。

我站在院子里傻愣愣的盯着门口看,身旁竹子沙沙沙的随风飘动,在我眼里时间已经静止了,苍茫无力。

双眼变得朦胧,看不出任何色彩,仿佛天地之间都变成死物,我下意识的想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不想出来。

直到……江岳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鲜活明亮,他就是充满色彩的那个点,所到之处,都能让万物复苏。

他向我靠近,我向他扑来,我紧抱着他的腰肢,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去感受属于江岳的独特温和。

离别时,我还是很高兴的朝霜月挥了挥手以示告别,我还是很感激的认识了你,我相信你和江岳一样不是那些恶劣的雄虫。

晚饭的时候,我一如既往的吃得少,只是这次江岳似乎不打算再继续惯着我,他拿了一杯热牛奶给我。

看着满满一杯的牛奶,我心里涌现出了一点委屈,明明我很撑了,什么都吃不下,为什么江岳还要我喝?

我红着眼眶看他,我是带着诉控的,真的喝不下来了,下一意识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眼泪要掉不掉:

“能不能不喝,我真的很饱。”

“乖,喝了。”

江岳态度很坚决,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就像他看待工作一样冰冷。

当他之前一直用温和宠溺的眼神看着我,突然转换了态度,这让我受不了。

我这两天开始慢慢的被江岳惯坏了,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我就能打草惊蛇的惶恐。

我害怕他这样看着我,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死物,仿佛下一秒我就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

这只会不断的加大我的不安,让我恐惧和害怕,我需要的是有感情的江岳,而不是对我没感情的江岳。

“喝就喝,那么凶干什么?”

我小声嘟囔着,拿起牛奶就往嘴里灌,边灌边流眼泪,心里还不断的抱怨,江岳去了一趟朋友家就变了,变得不再对我那么好了。

尽管我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我平时实在吃得太少了,江岳是为了让我多吃点。

哪怕这是好意,我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的容易激动和极端化。

我喝完牛奶后,有些被噎到,本来就流着眼泪,现在弄得更加狼狈了,又咳又哭,有些要命。

江岳被我狼狈的模样整破防了,哪还有之前的严肃,手脚有些慌乱的给我拍着背,不忘给我递来手帕:

“别哭,先缓缓,是我太凶了,我应该跟你事先商量的,乖,缓缓,先缓缓。”

我点点头,眼泪还在情不自禁的流,刚刚被呛感觉已经好了很多,整个人也算舒缓过来。

我对他张开手求抱,江岳很配合的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还在细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拍着我的背。

我窝在他怀里,带着几分抽泣,眼泪这会也止住了,刚刚不好的情绪一下子就消散殆尽:

“不要用哪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会害怕的,我会觉得连你也想放弃我。”

“对不起,不会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江岳在给我道歉,明明错的是我!!是我太任性,太无理取闹了,对不起,江岳……

10

江岳让我住在他家里,暂时不用急着搬走,我同意了,我清楚自己远比想象中还要更依赖江岳一些。

最近我情绪波动也很大,估计是刚重生不久缺失安全感的原因,等过一段时间,我情绪稳定一些的时候再做决定。

上次酒吧的事情,星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一点浪花。

就连s级雄虫被打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也被压得死死的,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引起巨大的狂风暴雨来。

雄保局真的封锁了消息,而江岳也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弱小可欺,能把如莫这位高贵的s级雄虫压得死死的,我也不担心他在酒吧里打工会有什么事。

一连好几天没去学校,我也该回去上课了。

我站在门口换鞋,江岳今天白天不用出门上班,见我去上课,似乎有些不放心:

“中午和晚上记得回来吃饭,我在家里等你,遇到雄虫来找茬记得给我打通讯,不要白白受人欺负。”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如莫是s级雄虫,在学校拥有众多的拥护者,哪怕是普通的雄虫,都会对他礼让三分。

更别说他在学校有多少感召力,我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我跟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不用太过于担心。”

江岳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担心如莫的事情,从兜里掏了一把糖给我,让我安心。

我出门的时候,对江岳十分不舍,相处了好几天,突然要回到学校上课,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见到江岳。

心里泛起一丝丝委屈,眼角微红,眼泪在打转,连学都不想上了,我忍不住走两步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江岳。

江岳站在门口,笑得那样温和,不管我回了几次头,他都冲我摆摆手,十分宽容的让我无理取闹。

妈的,这怎么越看越像慈母目送游子去上学的场景,妈呀,好舍不得江岳,我想一直待在江岳身边。

最后我还是扭扭捏捏的上了磁悬浮车,坐在车上我还一直盯着江岳看,直到车子发动,我看不到江岳的身影为止。

看不到江岳,我心情比想象中低落,撇眼看见白色的单肩包上挂着江岳上次送我的小扇子,粉粉的很可爱,这应该是我无意间挂在包上的。

我忍不住把小扇子抓在手里,视线落在上边,将小扇子又开又合,最后不知怎的盯得有些入神。

到学校的时候还是靠系统的语音提醒,我才知道要下车了。

我今天的课不多,上午有一节历史课,下午有两节专业课。

搬出宿舍后,以后我的留校时间会减少很多,这样也会相对减少跟一些人接触,相对我而言是好事。

历史课是两个不同专业的班混合在一起上。

来到教室,讲授还没来,还有十五分钟才上课,这会也没有多少同学。

我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撑着下巴,对着窗外的树木发呆,清风吹过,树枝摇晃,郁郁葱葱。

没有江岳的陪伴,我的心情低落很多,但也没到那种不能好好上课学习的地步。

我打了几声哈哈,突然感觉全身有些发麻,不舒服,有什么东西紧紧盯着自己

我往门口一看,原来是米奇,他在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我。

米奇相比前几日,状态明显有些下滑,一向注重护肤保养的他,已经顶着一双黑眼圈,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活泼。

他没跟我打招呼,看了我一眼就扭头找位置坐下,我跟米奇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只是很不凑巧的被分到同一节历史课。

他不跟我打招呼,我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我低头百无聊赖的翻着那本厚厚的政治书。

好不容易熬到上课,伊文教授竟然临时有事,学院找了另外一位我不知名的教授来教。

我很喜欢伊文老师的历史课,他能把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讲得十分有趣,我对此感触很深,很多问题的思考都在伊文老师那得到一个升华。

换了个教授是个大腹便便的雄虫,西装革履,一上课也不见讲课,反而像是来面试,不断在吹嘘自己的履历。

从小学到大学成绩都是第一,精通几国语言,考取了多少证书……这些所谓的优秀程度都烂熟套了,任何一个人都能信口张来。

不是在贬低那些一直努力变优秀的人,而是雄虫的自我介绍,十个有九个都是这样说的,这些学历在雄虫那几乎饱和了。

包括那个如莫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不断给自己加持学霸光环,各种学历不断往上叠加。

谁知道这些光环背后,他是一个连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出来,每天只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最后只是个只会伤害别人的人。

当然这些雄虫绝对不包括江岳和他那些雄虫朋友,我知道江岳会开机甲,格斗能力拉满,就连机甲的编码都会改……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到底还是得益于我们上辈子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江岳不在身边,有点难熬,就这样雄虫教授讲了一节课自己的履历,我想了一节课的江岳。

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我被米奇叫住了:

“陈楚云等一下。”

“什么事?”

我停下脚步,疑惑的望着米奇,刚刚不和我打招呼,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

“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如莫阁下吗?毕竟……”

米奇他这是在说什么呀?之前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考虑如莫,去重复这些死循环……明明他的雌父……

“你想嫁就自己嫁,我祝你幸福。”

我能理解米奇的不死心,只是这样的不死心真的值得吗?

我在这也仅仅是大言不惭,很多东西都无法感同身受的,我只是比米奇幸运,遇见了一个江岳,如果没有江岳我的选择和米奇没什么区别。

虫族雄虫拥有精神力,雌虫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治愈能力,雌虫天生臣服于雄虫脚下。

雌虫的寿命和孕育下一代都需要依靠雄虫的精神力来修补和培养。

更何况现在雄少雌多,被不断压缩的雌虫生存空间,哪怕有雌虫意识到这样的社会过于极端,也会迫于压力,选择不择手段的臣服于雄虫脚下。

我的脚步有些沉重的离开教室,独留米奇一人在教室,面对空荡荡的走廊,我心里升起了恐惧和迷茫。

还不及我多思,我的光脑就传来震动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江岳找我回家吃饭,打开一看发现不是,心情跌入谷底。

我有些不乐意的接通光脑,里边传来了雄虫气急败坏的吼叫声:

“谁允许你私自跟如莫阁下退婚的?你有病是不是,好好的一个s级雄虫放着不嫁你干嘛呀?翻天了是吧!?”

这是我叔父,雄父雌父离婚后,我就自动被系统归类为叔父的雌虫。

上辈子我就没见过他几次面,这辈子也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我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位叔父会操心起我的婚姻:

“他打我,差点就毁了我清白,这婚我不能结。”

“他打你怎么了?现在有那个雌虫不挨打的!?你能嫁给他,挨他的打,就是你的荣幸,有多少雌虫巴不得嫁给他,你倒好……”

叔父的话,就像一个针扎在我的心里,雌虫怎么了?嫁人就应该接受挨打吗?

我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这双腿是用来走,用来跑,用来坐……

而不是跪在雄虫的脚下,跪着请着雄虫来打自己:

“叔父您是不是搞错了,如果挨打是荣幸,您为什么不跪着求别人打您?

好了,不要说自己是尊贵的雄虫,我对您冒犯这些话,我退不退婚不关您的事。”

我一口气说完,不给叔父反驳的机会,我直接挂了他的光脑,将他拉入黑名单。

唉,我摸了摸眼睛,这是难受又要哭了?的确,这一早上的情绪都不太美妙,我想江岳了。

坐在悬浮车上,看着离学校越来越远,距离家越来越近,我心里有了几分急切。

我从来没像这一次那样急切的想回家,一想到江岳就在家里等我,我就忍不住有些略微的兴奋。

一到家门,悬浮车停稳后,我飞快下车,像是极有爆发力的百米冲刺的跑进家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讨债的。

我有特异功能,能自行导航精准定位到江岳到底在什么地方,也很准确的扑到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淡香,我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跑步速度还挺快的,让我看看你今天在学校哭没哭。”

说着,江岳就捧起我的脸,江岳的手修长,上边还有些茧子,看着骨骼分明,触感也很好。

他对我的脸左瞧瞧右瞧瞧,本来我就没打算瞒着江岳我哭了的事实,眼眶红红的,我觉得江岳会更心疼我。

“今天上学还真的哭了,谁欺负你了?”

果然,江岳看着更心疼我了,双手忍不住揉了揉我的眼角。

江岳都这么问了,我哪能再委屈自己憋着?!

我喜欢在这个人宽厚的怀抱里,展现自己的脆弱,我又开始不停的掉眼泪:

“我叔父要我嫁给如莫,说挨他的打,是我的荣幸。”

谁说长大了最好不要告状,我这告状告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含糊。

11

江岳是过于执着每顿饭后给我来这么一杯牛奶,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了我们两个关系的和平发展,我愿意牺牲一下我的胃,我认命喝了。

下午要去学校的时候,我竟然难得的犯困,我起床都感觉有一些艰难,就想躺在床上睡觉。

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有些恹恹的,看到江岳在楼下,我松软得没骨头似的趴下江岳身上,眼睛都睁不开:

“江岳,岳哥哥,我好困,好奇怪。”

“太困的话,就先请假别去上课,打疲劳战很影响上课效率。”

江岳把我搂在怀里,竟然温和的劝说我请假,我还以为江岳会劝我好好去上课。

结果倒好,我觉得是江岳给我一个好学生表现的几乎,缺了那么久的专业课还是要补上的,不然结课有点难。

“不行,专业课不能落下。我要去上课。”

我在江岳怀里气息奄奄的说道,说出这句话我都觉得自己该死,妈的,好好的假不请,非得要好好上课。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讨厌上一秒的自己,真讨厌有这种内卷的想法,最后我还是被江岳送去学校的。

到了校门口,我还是犯困得厉害,站都站不稳,走路摇摇晃晃的,江岳看到我这个样子十分担心,生怕我下一秒就直接睡倒在地上。

看样子这课是真的上不了,不得不请假。回去后,江岳把我送回房间,我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这个地方很暗,暗到我有些看不清,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沙,整人意识不太清晰。

我试着动了动四肢,很疼,像是被割裂了一样,只抽冷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躺着的地方冰冷又硬,跟个铁板似的,我强忍着痛楚,摸了摸周围。

发现都是一些冰冷的器材,我惶恐的起身,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好像不是……

记忆有些断片,总有什么像是回忆不起来,现如今我是万般不愿再躺在这没有任何温度的地方。

还没等我真正的摸清楚情况,扑通的两下,“碰”,我摔了个四脚朝天,本来就十分疼痛难忍的身体,再次受到二次伤害,仿佛散架了一样。

我的喉咙难受得厉害,连疼呼都发不出来,我像是有什么执念,连爬带滚的往前挪。

这里太黑了,我眼睛看不见,前不久刚被雄主戳伤一只,另一只也因为雄主常年的药水折磨,导致夜视功能极差。

我摸索着从一个柜子底下,掏出一颗糖,这些糖还是我和雄主结婚的时候带过来的,一直被我藏到现在。

都过期了,舍不得扔,平时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任何的私人财产,光脑也被没收,更别谈给这些糖换新。

过期的糖,味道真的不好,跟个塑料似的,但它起码甜……

这糖越来越少,我在这里煎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还未待我细细品味这种甜味,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又该迎接下一场折磨……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照耀在我的身上,我就如同捶死之人,望着暮年的黄昏。

我又梦到上辈子的事情,枕头是湿的,我不仅在梦里哭,现实的世界也哭了……

我下意识的想去寻找江岳,缓慢的起身,坐在床沿边,发现那双白白的脚丫,一点伤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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