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窗户上,照s出一身红se嫁衣的影子伫立她身後,冰冷的双眼穿过红盖头注视着她。
一眨眼,又消失了。
「她?」田筱筱疑惑地问,「您说的她是谁?莫非是鬼新娘吗?」
「唉――一切都是天意。」外婆一声长叹,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
「筱筱,你这回真的闯下大祸了。那不是一间普通的鬼宅,那个所谓的红衣新娘不仅仅是鬼,还是妖啊!」外婆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极力压抑,仍是能够听出几分淡淡的恐惧。
外婆苦笑了几声,细细回忆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旧事。
事情发生在光复初期,当时那栋荒宅还不是荒宅,而是一处极尽遮华的洋楼豪宅,宅院的主人姓刘,是当地颇具名气的望族,手里掌握着地方上将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田产,甚至跟不少地方政要都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整个家族可谓是兴盛一时。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家族男丁历来子嗣单薄,到了这一代刘老爷早逝,嫡系这支更是只剩下刘少爷一根独苗。偏偏他打从出娘胎就带了病,而且症状一日b一日严重,到了十七岁那年已经虚弱的连走路都有问题,一年有好几个月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刘老太为保住这唯一的孙子可说是伤透了脑筋,不仅四处求医,甚至走遍各大小庙宇,就连一些怪异的偏方都用上,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少爷的身t一日差过一日。
就在刘家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个自称受过刘家先人帮助的算命先生找上门,向他们提出了冲喜的建议:藉由办喜事时的喜气来冲散家中不好的运及气。
这个法子让刘老太宛顿时若落水的人看到一线生机,当即令家里的下人找来媒婆,着手替孙儿筹办婚礼。
可附近方圆百里的人家,谁不知道刘家小少爷自幼身染重病,nv儿即使再不值钱,那也是爹娘身上的一块r0u,谁愿意让自个儿的掌上明珠冒着当寡妇的风险嫁给个痨病鬼,更何况是那种一入门,就有可能守活寡的。
一时间,竟是任凭媒人说破了嘴,也无人愿意点头。
最终,刘老太狠了狠心,从牙婆处买下了个年仅十四岁水灵灵的小姑娘,无父无母,名唤芳儿。
当晚她就立刻着手准备让两人拜堂,没想到那刘少爷却是个短命的,才刚和新娘打了个照面,人就断了气。
刘老太哪里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顿时晕了过去,待她醒来一顶克夫的恶名无端端就扣到了芳儿头上。可怜那小姑娘还不知发生什麽事,就承受了一连串莫须有的指责。
「分明就是那刘少爷自己福薄,和旁人有什麽关系?」田筱筱听到这里,忍不住不服气的嚷嚷。
「是啊,本来就是这个理。」外婆的无奈地道:「阎王要你三更si,谁能留人到五更?冲喜本来就只是一种类似偏门的作法,是没有根据的。可是,刘老太并不这麽想……」
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被绝望冲晕头的刘老太把反腔的不甘和愤恨全都发泄在了芳儿身上,於是乾脆亲事不变,本来用来冲喜的新娘被以y婚配的方式嫁给了已经身亡的刘少爷。
众目睽睽之下,在刘少爷入殓的时候b迫芳儿以活人之躯陪葬,一个花样年华的无辜nv孩,就这样被生生关入了棺木中,九根长木钉穿透棺材,一根根钻入她的身上。
据当时旁观者转述,长钉入t後,那nv孩还是活的,棺木中连连不断传出的哭号,足足响了有将近半个时辰之久。刘家人就这麽冷漠地看着鲜血顺着棺材板的缝隙往下流着,一滴一滴浸润了整个棺椁。
事後刘家对外放话,少nn因为舍不得刘少爷一个人在地府孤单寂寞,因此自愿陪葬。人们虽然隐隐猜到真相,但一来不过是个与自己无关的孤nv,二来畏於刘家的势力,因此纷纷选择了沉默。
本来,事情若到此结束,也不过就是个枉si的冤案罢了。
可yan世无人声讨,却不表示y界也无魂讨报。正所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自打芳儿头七的那一日之後,整个刘宅就陷入一阵鬼气森森的氛围,冰冷y暗的si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宅院里的下人,更是时不时常常大白天就听见nv子哀婉绝望的啜泣声幽幽传来。一到夜晚,空气更是彷佛凝滞一般,让人几乎无法喘息,子时的唢呐、锣鼓更是夜夜不绝,经常有人看见芳儿的鬼魂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四处飘荡,就连刘老太都好几次在梳头时看见芳儿出现在镜中对她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几个月後刘家开始流传一种怪病,染病的人四肢着地,口中发出低哑的嘶吼,嗜生食j、鸭,甚至对人还有攻击倾向。
刘老太也看情况越演越烈,决定想法子请人来收伏芳儿的鬼魂,但连着找了几个法师都以失败收场,最後她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托关系从外地重金请来了一名萨满。
外婆说到这里,顿一下道,口吻中透着一丝怀念:「她请来的那名萨满就是我师父,当年我只有五岁,也跟着一起来了台湾。为了方便,後面的回忆里我就称他为萨满吧!」
她永远忘不了,当刘老太转述完事情始末後,萨满y沉着脸吐出「报应」两个字时的反应,尽管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她还是听出了隐藏在话语的震惊和愤怒。
活人封棺,这是极损y德的事呀!在师徒二人眼里看来,刘家人还能多活上这几个月,都算si去的那姑娘有良心了。
试想,一个人被封在狭宅的空间里,整个棺材板被钉的sisi地纹丝不动,她拼命哭喊也无人理会。直到手指脚趾都抓烂了,棺材内部的氧气慢慢耗尽,再也没有气力挣紮,最终怒目圆睁,四肢扭曲,无尽痛苦和绝望中si去。那样的景象该是多麽的骇人与残酷。
如何不恨?如何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