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芳捂住额,对他很是无语,“算了,等你爹回来,你自己和他聊,他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建议,总之不要这么紧张。”
“好的。”
把衣服换下来后,赵礼辉又在院门口坐等赵大根回家。
结果天快黑了赵大根才回来,看见门口坐着的赵礼辉,赵大根一愣,“你坐着干什么?虽然开春了,可这晚上的风还是挺冷的,快进屋。”
“爹,我后天要去相看对象,您当年和我娘相看的时候您做了什么准备?紧张的话应该怎么克服呢?拿了什么东西或者是给我娘买了什么东西没?”
被儿子一连串的问题砸晕的赵大根抬起手示意他暂停,“……相看、什么相看?”
赵礼辉老老实实地把事情全部说了。
赵大根听完后把院门闩上,拉着他往屋子里走,“我和你娘在结婚前没有见过面,就长辈们坐在一起商量好后,把结婚的日子一定下,我们就直接结婚了……”
好的,没有得到什么好意见。
到了相看这天,一大早赵礼辉就起来帮忙做早饭,洗了碗筷烧了一大锅热水洗头洗头,换上新衣服,穿上从杨六婶大儿子那借来的新皮鞋,站在小镜子面前拿着梳子在那摆弄头上有些不怎么听话的呆毛。
他和原主不仅名字一模一样,长相也是一模一样,所以赵礼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你摆弄那几根头发都快半个小时了,实在不行拿剪刀剪了吧。”
陈翠芳笑道。
“搞定了,”赵礼辉满意地看着那几根头发“服从”地和其他头发一样倒了下去,“娘,我出门了。”
陈翠芳回头看了看堂屋墙上的挂钟,“这才九点钟不到,你这就过去了?”
“嗯,放心吧,我就在供销社大门外面等,不会提前进去打搅她的。”
赵礼辉整理了一下衣领,便神采奕奕地出门了。
他兜里有十八块三毛七,这是原主这么多年攒下的私房钱,现在也是他的了。
“拿点钱去,”陈翠芳把早就准备好的十块钱塞过去,“买点糖或者是糕,也不能只买红豆啊。”
虽然这是个搭话的借口,可她已经知道这小子肯定会买红豆,索性多给点钱。
“我有私房钱,”赵礼辉拍了拍自己的兜,把那十块钱推了回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你可别搞砸了,”陈翠芳送他出门时还有些担心地叮嘱着,“一定要好好和人家说话,不能说冒犯的话知道吗?”
“知道的。”
赵礼辉双眼亮亮地出发了,路过孙家大门口时,孙宝珍正蹲在家门口挪动葱盆,见他穿着新衣服,打扮得那么精神,她有些好奇地问道,“赵三哥,你这是去上班?”
“不,我去相亲。”
赵礼辉灿烂一笑,“祝我一定成功!”
孙宝珍:???
看他大步而去,孙宝珍赶紧跑到堂屋对给孙大江补裤子的胡二娘道,“天哪!赵礼辉要去相亲了!他不是喜欢三姐吗?这是真不喜欢了?!”
“啥?他去相亲了?”
“对啊!他还让我祝他一定成功呢!”
赵家小子喜欢他们家孙宝珠的事,孙家每个人都是知道的,就连这两次赔钱和索要钱买工作的事,在胡二娘他们看来,都是因为孙大江先动手把人家惹急了,所以才跟孙宝珠闹了大别扭。
本以为过两天,等对方气消了,就能和以前一样跟在孙宝珠屁股后面转,到时候他们一定找机会要把那四百块钱给“弄”回来的时候,却得知对方去相亲了!
“你快去纺织厂找你三姐!把这个事儿告诉她,让她想办法把和赵礼辉的关系搞好!”
真要是相看成功了,那他们给的四百块钱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三姐和家里闹别扭,她会听吗?”
孙宝珍犹豫道。
“她要是不把那四百块钱要回来,那她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让你爹去领!你就这么跟她说,她知道怎么选!”
胡二娘看她还愣在那不动,直接踢了她一脚,“快去啊!”
“哦哦!”
孙宝珍赶紧往纺织厂跑。
赵礼辉顺着脑子里的记忆先去国营代销点去买了六个苹果,一袋高级白糖,还有一张素色带花边的女士手帕,售货员以极快的速度用细麻绳编了一个可以装完苹果的网袋子,赵礼辉提着网袋装的苹果,另一手拿着高级白糖还有手帕。
就这样来到了同心巷供销社大门外面。
赵礼辉特意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路过的人也有好奇打量他的,不过赵礼辉一直严肃着一张脸,倒是没有好奇到问他是不是在这边等谁什么的。
他站到时间差不多后,才深吸了一口走进供销社大门。
这个供销社还挺大的,里面是一排排木制的货柜,柜台前站着两个人,一左一右,一个是四十出头的大姐,另一个就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姑娘。
赵礼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姑娘,大姐已经知道叶归冬今天中午会有相看,所以见到这一幕后,她冲叶归冬暧昧一笑,“有人来了,我进去整理一下货,小叶你来招待吧。”
说完便推开里侧的木门进去了,还不忘把木门关上。
叶归冬抬头看过来,便看到站得笔直,脸和耳朵通红,盯着自己看的小青年。
赵礼辉只觉得叶归冬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好看,文中对她容貌的描写并不多,重点描写都在破坏了她美的那块胎记上,可赵礼辉却不觉得那块胎记破坏了她的美,反而觉得多了几分酷。
叶归冬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杏眼桃腮,鼻子小巧挺立,唇不染也红润润的,整个人也很纤瘦,左眼下的那块胎记像个红月牙一般连接着她的眼角到太阳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