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尤里西斯炙热沉重的喘气声在回荡。
任由江凌用他的脸擦手,尤里西斯双目死死地看着江凌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混动了一下。
“嗯,怀不上蛋了,您现在满意了吗?”
江凌手上的大部分液体被擦去,但指缝间依旧有些许残留,黏糊糊的触感还萦绕在指间,他有点嫌弃,“当然满意,我不想要,你也不许生。”
“那您什么时候想要?”
“反正不是现在。”
话刚说出口江凌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对!我就算想要,也绝不是跟你要!”
又意识到了现在这个世界没有女的,都是男的在生育,江凌又咬牙切齿地找补:“也不对!谁都别想给我生崽!我才不会跟谁瞎搞出一个蛋!”
感觉越描越黑,江凌说完作势要起身走人,不想再跟尤里西斯多废话。
尤里西斯自从发现江凌特别抗拒怀蛋生崽这件事后,非但没有产生任何伤心难过失望之类的情绪,反倒是频频控制不住地想要去逗弄他。
看着他原来嚣张的气焰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又转变成现在这幅方寸大乱胡言乱语的样子,像一只一戳就炸毛的猫,好玩的要命。
他突然伸手环抱住江凌的身躯,随后将他拉近,紧紧抱在怀里。
“您说的对,您是如此尊贵且独特的存在,我确实配不上您,世间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配得上您。”
江凌被他突然的偷袭摁倒,脸埋在尤里西斯的肩膀上,只觉得他话里话外全在阴阳怪气地骂自己。
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江凌自认现在撒泡尿照照,自己跟尊贵独特也沾不上一点边,更何况浮夸的全世界配不上自己这种说法。
可恶的死gay啊!
憋屈地在尤里西斯怀里使劲扑腾了几下,江凌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愣是没有挣脱出来。
尤里西斯双臂收紧,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别乱动了,就让我抱一会吧,公主。”
“?”
卧槽你叫我什么?!
江凌挣扎得更激烈了。
“放开我!死变态,不许喊我公主!早晚有一天我t要杀了你!”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动,江凌气的浑身发抖。
尤里西斯肩膀上的肩章跟胸口上的勋章隔得要命,江凌上半身被按倒在雌虫身上,下半身的两条长腿只能委委屈屈地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半蹲着,膝盖因为刚才的挣扎不知道撞到哪了,隐隐作痛。
自从遇上这个该死的流氓白毛之后,感觉人生处处是磨难。
而且精液弄出来就不会怀孕的话,避孕套要来有什么用?
一切不过是亡羊补牢自欺欺人罢了。
江凌咬紧牙关,浓烈的不甘、懊悔、怨恨、悲愤、厌恶、委屈,情绪像滚烫的岩浆从四面八方灌入心脏,炙烤着这心肺,喉头发堵,嘴里发苦。
不知不觉间,尤里西斯发现怀里的雄虫不再挣扎,但瘦削的身躯依然在细细的颤抖。
两条手臂早已不再禁锢,只是轻轻地搭在江凌的身上,只要一推就能推开,但是雄虫依旧把脑袋死死埋在尤里西斯的肩膀上,不愿抬头。
好乖,好喜欢,如果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尤里西斯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抬手搭在江凌的脑袋上,想把他的脑袋挖出来,但受到的阻力很大,雄虫显然是不想抬头的。
他没有硬掰,便将一只手搭在江凌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转而去揉捏僵硬的后颈。
手上蓬松柔顺的发丝手感出奇的好,软软的,真的很像在揉一只小猫。
待江凌的身体逐渐变得没那么僵硬紧绷,尤里西斯双手捧起他的脑袋,撞入眼帘的就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他的身躯轻微地颤抖着,眼泪无声地从蓄满泪水的眼眶中滑落,将尤里西斯肩膀处的衣服打湿,晕开一片深色。
一簇一簇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整个眼眶湿润通红,雄虫还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声音溢出。
竟然是不声不响地偷偷哭了。
空气一瞬间凝滞,一股无法言明的感受自尤里西斯心底深处涌起,他分不清无法抑制的快感是因为终于得偿所愿地把人弄哭,还是因为这张漂亮的脸蛋哭起来露出这种表情实在带劲。也分不清心间梗塞疼痛的滋味,是因为虫族基因里见不得雄虫受委屈的生物本能,还是因为他自己本身那点不可言说的隐秘。
他支起身子,轻轻地捧着江凌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脖颈跟后背,他听见自己僵硬又紧张的声音:“我不叫你公主了,别再哭了。”
“对不起,是我对你不好。”
尤里西斯自从见到江凌起就没见过他露出过脆弱的一面,即使是遭受了巨大的伤害也没有露出这种表情。
江凌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不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阁下,而且一开始尤里西斯就打着打击报复对方的心态,他根本就不关心雄虫的心理感受,一开始是这样的。
可是听说雄虫不开心的话会自己不声不响地死掉?
如果雄虫被自己气死了,那简直糟糕透顶。
江凌偏头躲过那道灼人的视线,他现在尴尬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懦弱窝囊地掉眼泪还不是最糟糕的,更难堪的是掉眼泪的时候还被罪魁祸首给抓包了。
他用力推了推尤里西斯的胸口,哑声喝道:“看什么看,滚开!”
这次很轻松地就挣脱开了,但两条苦苦支撑好一段时间的腿刚准备站起来,大腿根处却传来一阵麻痹感,双腿发软,迫使江凌“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尤里西斯眼睁睁地看着他挣扎着推开自己,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试图站起来后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垂眸看了片刻,他想,才蹲了这么一会都能造成局部麻木,虽然体格看起来像亚雌,但依旧摆脱不了雄虫天性弱小的体魄。
尤里西斯站到江凌身边,朝他伸出了手:“我看您现在可能需要一些帮助,阁下。”
江凌没理他,只见他单手撑着沙发边缘,两条腿颤颤巍巍地企图再次站起来,疼得咬紧牙关,但看都不看尤里西斯一眼。
“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尤里西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问。
“我恨死你了。”
“可是我特别喜欢您。”
从见到雄虫的那一刻起,尤里西斯就一直在做触犯法律的事,强迫、伤害、威胁、侮辱、欺骗,一桩桩一件件,足够将他打入深渊地狱,千刀万剐剥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