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谁啊?为什么打我……”
“救命啊……救命啊……”
“呜呜呜……我错了,壮士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夜黑风高,方便做事。应燃并没有遮面,所以就算天色有些黑了,袁清也能把他看个大概,这是一个长相非常出色的男人,就算一身补丁的短打,也无损他的俊逸容貌。但是,男人眼中的锐利和冷冽,叫袁清整个人都发抖,那像是被野兽凝视般。袁清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这人盯上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袁清不记得自己得罪了他:“壮士,壮士,您行行好,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小的如果是无意得罪您了,小的给您额头,小的给您磕头了……”
应燃的打人非常有技巧,他招招用力刁钻,却不会把伤痕留在袁清的身上。他把袁清打了一顿就没有继续了,如果不是记挂宁婉那边,他还想继续揍一顿这个让他险些带绿帽子的人。
“说,谁派你来接触宁婉的?”
袁清瘪了瘪嘴,他不想说,当时随即,见应燃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颈脖间,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杀气:“活还是死?”
那只有战争中才有的杀气顿时出现,它充斥在袁清的周边,刺的骨头都会碎掉似的。袁清是个平凡的走货郎,没见过大世面,这次是见钱眼开,又见宁婉漂亮,却哪里知道会惹上这等麻烦,他吓的马上尿了裤子,哭着求饶道:“活活活……壮士饶命,我说……我说……”他眼泪鼻涕一团糟的,从来没有面对过死亡危险的他,第一次意识到了死亡的恐怖。
应燃的木匕首没有收回,已经横在袁清的脖子上:“说。”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是一个少爷找上小的,他同小的说,只要小的带着宁婉去定州的万豪钱庄取钱,就给小的一千两银子。所以……所以小的才接近宁婉的。”袁清哆哆嗦嗦的解释。
少爷?
应燃的眼神落在袁清的身上,像是在琢磨袁清话中的真假,只不过,时间在流逝,凉凉的夜风一阵一阵的吹过,应燃一直都没有说话,这让袁清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被对方看穿了。于是,他的眼神也闪烁了起来,眉宇间多了几分畏畏缩缩。
袁清这样子,就是应燃想要看到的,他眯起眼,木匕首的箭头刺进了袁清的颈脖间,只刺破了袁清的皮,却让袁清大叫了起来:“壮汉饶命,壮汉饶命,我还有一个发现。”
“说。”
“就是……就是那个找我的少爷,他虽然是少爷装扮,但是声音和少年有些出入,而且……而且他长得太过白嫩。小的是走货郎,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市面,小的怀疑……怀疑他是女扮男装。”袁清说罢,咽了咽口水,等这壮汉放了自己,他马上就跑了。什么一千两银子他也不要了。银子再好,哪有命重要。
女扮男装?
“壮汉……壮汉……求求你饶了我吧。”袁清苦苦哀求,他身上的气味叫人熏的不得了。
应燃眯起眼,然后抓起他的左手,木匕首横划过他的手指,顿时,啊……一阵杀猪的声音响起,只见袁清的小手指落了地。
“这是警告,再有下回,小心你的命。”宁婉可以蠢,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打她的主意。应燃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
袁清捂着流血的手指,疯一般的跑了。如果知道有这么凶狠的人盯着宁婉,他就是死也不会来的。
看着袁清的背影,应燃朝着宁婉的方向赶去,一边赶一边想,定州的万豪钱庄?那是什么地方?不过他知道,宁国公世子的原配也就是宁婉的亲娘,来自定州。莫不是,这事情和他那岳母有关?
应燃不再想这些,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敌人的动静了。不过,主意能打到定州的,那么和宁婉有关的,十有八九是冲着宁婉娘家去的,而且又和钱庄有关,显然宁婉的身上关乎着一笔巨额的钱财。应燃觉得,这些东西应该问一下宁婉。正巧了,也可以试探一下这个宁婉。
心中虽然有想法,但是应燃的脚步也没有落下,看似一拐一拐的,却走的非常灵活。不过,他在袁清的身上耽误了时间,加上宁婉走的又快,所以应燃在途中没有追上宁婉。
宁婉是一口气跑到小石村服役坊的。这具身体素质不好,她跑的气喘吁吁的,她决定以后多锻炼。
宁婉大口大口喘着气开始敲门:“父亲、母亲,你们在吗?我是宁婉。”
应侯爷等人正在吃饭,听到宁婉的声音,应家众人没有反应,继续吃饭。因为……他们怀疑自己听错了。
咚咚咚……
院子的门继续在响,宁婉的声音也继续在响起:“父亲、母亲,你们在吗?我是宁婉……”
“老头子,我好像听到宁婉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二嫂的声音了。”应鑫道。
“我好像也听到她的声音了。”应鑫姨娘道。
这都听到了,那应该不会有假,于是应侯爷道:“去看看,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莫不是和应燃发生了什么?”说是这样说,但是应侯爷的眉头皱的老紧的,那声音里还带着深深的无奈。
是无奈,对于这个儿媳妇,应侯爷也没有办法。他一介武将,又是公公,确实拿这个儿媳妇没有办法,这打不得、骂不得,以前应家鼎盛,就当养个祖宗,也由着她了。可今非昔比,她还是如此,叫人很是无奈。
应夫人也不想应付宁婉,便对应鑫媳妇道:“老三媳妇,你去看看。”
“哎。”应鑫媳妇陈氏也好奇宁婉来这里做什么,便起身去看了。
宁婉一直见没人来开门,刚准备再敲门,便看门开了,看是陈氏,她先打了招呼:“三弟妹,父亲在吗?”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陈氏一直很巴结她的。在京城侯府的时候,什么都顺着她。那会儿,应燃是世子,侯府未来的继承人,而她不仅是世子夫人,还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不过在宁婉看来,这都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原主当时的身份非常尴尬。她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却不受宠。她嫁给了应燃,继妹和三皇子定亲,而应燃是太子的表弟,太子和三皇子是对立面的。宁国公府出了两位皇子妃,但只能支持一位,所以不受宠的原主的地位怎么不尴尬?
陈氏看到宁婉一愣,眼中闪过诧异。这二嫂向来喜欢鲜红亮丽的衣裳,今日怎么就换上一身水蓝色了?不过,不管是艳丽的颜色,还是素淡的颜色,她都是衬的起来的。
“父亲在的,二嫂快快进来。”陈氏恢复神色道。她对宁婉心里是很不屑的,以前看着风光,背地里谁不知道她的情况?光是长了脸,却不长脑子,也就是命好,嫁给了全京城的女子都想嫁的少年郎。
宁婉点点头,进了里面。
小石村服役坊的格局和大石村服役坊的格局是一样的,所以这里也只有一间屋子,不过应家人也在院子里自己收拾了一间出来,是应侯爷和应鑫住的,而那间稍微大一些的房间,是这边的女人们住的。
“爹……二嫂找您。”应鑫媳妇随即喊道。
找自己?应侯爷放下筷子出来,便是应夫人也跟着出来了。
两人一出来,便看到了在院子里的宁婉,和昔日衣着鲜亮不同,今日的宁婉一身水蓝色的襦裙套装,看上去素雅又清爽。她本就长得好看,今日这身衣裳衬的她更加出尘。
只不过,流放半年,吃的不好,脸色不同于往日的精神,有些暗沉。
“老二媳妇,你来这边有何事?”应侯爷严肃着神情问。
“父亲、母亲……”宁婉先叫了一声,随后道,“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