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油豆腐,还有半篮子鸡蛋,她知道王大娘家的闺女才生产,前几天王大娘还在到处收鸡蛋要给她闺女送过去呢。
“这么客气!来来来坐下!”王大娘帮着把箩筐从独轮车上搬下来,“馥娘,你大叔估计是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先坐这儿休息一会儿,大娘去择菜,晚上你留在大娘家吃!”
看的出来王大娘很喜欢馥娘,也是馥娘会来事,除了说要留馥娘吃饭,还给她冲了一碗糖水,抓了一把花生瓜子,让馥娘边吃边等。
王大娘自己则是抓了一把豆角,拉了个小板凳坐到馥娘身旁,她一边择菜,一边同馥娘闲话家常。
没多久功夫,王大叔就从牙行回来了,馥娘与他当面点清了银钱,拿回了阿爹当年签下的欠条,这债就算是两清了。
虽然王大娘之前说要留她吃饭,不过馥娘也没打算真留下,她今天饭吃的早,来王大叔家之前,就和湘榆一起把晚饭解决了。
正好走的时候,王大叔叫住了馥娘。
“馥娘等会儿!”不一会儿功夫,王大叔拿着一个匣子从屋里走出来,“这是你爹当年抵押在我这里的,既然帐清了,这就物归原主了!”
抵押?!
馥娘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觉得合理又不合理。
也是啊!没有抵押物,王大叔当初又怎么会借那么一大笔钱给阿爹?
不合理的是,这小小一个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能抵押那么一大笔银子,有这么一个价值的东西,当初阿爹怎么没有直接卖了换钱,还要找王大叔他们借钱?
打开匣子一看,馥娘下巴都要惊掉了。
原因无他,因为这不大的匣子里,装的是厚厚一叠的地契、房契。
穿过来多少年,就穷了多少年的馥娘,还真不知道自个家竟然还是地主?
更加疑问的是,她爹守着这么多房子地皮,是怎么把自己混成到这个地步的?
馥娘如今还清晰记得,她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家里连顿粗粮都吃不起,家里每一口碗筷都沾染着浓浓的药味,屋里屋外,死气沉沉。
第十二餐饭
又听在牙行做中人的王大叔道:“你家隔壁的房子没漏雨吧?”
馥娘正疑惑,她家隔壁那间空屋子漏不漏雨和她家有什么关系,王大叔又扔下个让她瞪大眼睛的消息。
“漏雨也没关系,那小哥带的人多,到时候就让他们自己修。昨个上午牙行来了一伙人,让我在德泰坊、平安坊寻个大些的、清净些的院子,咱家附近的坊市都住满了,还想着上平金坊的院子行不行,反正离德泰坊也就几条街的距离,就想到你家还有个空院子!”
馥娘:???
她家什么时候还有个空院子了?
不对,她家那小豆腐坊旁边那个一直没人住的院子是她家的?!
王大叔没注意到馥娘惊讶的表情,还在说自己的,他在牙行做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个会说话的,也混不下去。
“昨个就想找你阿爹,一时忙了忘了这事,谁知道他大早上的又和赵县令走了,不过和你说也一样,你阿爹从前就和我说,馥娘乖,现在都是她当家了。”
这倒是说的没错,宋兆巍现在在家就是个甩手掌柜,不,他都不经常在家了。
“我想着这租房的契书和你签也是一样的,明日我带那几个小伙过来瞧瞧,要是他们满意,就定下了?”
王大娘在旁边听着,探出个脑袋,她小心提出疑惑:“馥娘一个小姑娘住,几个小伙子住她隔壁不太好吧?”
王大叔瞥了妻子一眼,下一刻转头看馥娘,急忙道。
“我怎么会害馥娘,我看过他们的路引了,都是衙门的人,应当是过来办公差的!况且那院子离馥娘住的地方不还隔着一个豆腐坊吗?旁边住的就是钱炮仗,要真有事,馥娘喊一声,钱炮仗和他媳妇扛着炮仗就过来了!”
王大叔说话风趣,馥娘都被他逗笑了。
“我信大叔的,院子的事就交给大叔办。”馥娘虽然惊诧自家爹爹还藏了这么多家产,不过转念一想,租院子这事件好事啊!攒点银子,她还能做点其他生意。
卖豆腐挣不了几个钱,她爹娶妻总也要给人聘礼,再整修下婚房吧?
馥娘心里打着算盘,一想这生活哪里都需要钱,特别是她爹的婚事,这人生大事,开支绝对少不了。
虽说她爹还不一定和那郭寡妇结婚,但就算不和郭寡妇,也总要和别个女子成婚吧?
馥娘可不想看着她爹孤独终老。
谋算起来,租个院子,收个房租,也算是个不错的生意。
王大叔也果然说到做到,转头馥娘正在店里卖豆腐呢,他就领着两个面生的男人过来了。
“丫头,我带人来看院子了!”王大叔心细,虽然私底下都是喊馥娘闺名,不过当着两个陌生外男的面,他就不喊了。
把人引到豆腐店,互相介绍通姓名时,也只说了馥娘姓宋。
“这是我外侄女,喊她宋娘便好,这孩子是可人疼的,住在平安坊的,十家有八家都住着她干爹干娘!”
与这二人说完这几句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才向馥娘介绍起对方来。
过来看房的两个男子,走在前面的蓄了一把大胡子,瞧着年龄也大些,王大叔介绍这位是六扇门的霍捕头。
年轻些的男子面白无须,高高瘦瘦的,应当是个文弱书生。
王大叔要介绍他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认识他,就把目光转向了霍捕头,意思是让他介绍介绍。
从霍捕头口中得知,这位文弱书生姓柳,家中兄弟行三,其余的便没有多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