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过是他佯装不适想要惹她心?疼,未曾想她竟记到现在?,还专门为她向府医讨教?。
宁珩心?中?震颤的同时,愈发觉得自己心思卑劣。
这一刻,他明?明?能将一切全盘托出?,连少女突然的问话都好似指引。
可当她在那双琉璃眸子里看清满满的关心?与担忧的同时,那?声“好”几乎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知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更
正值二月, 屋外天寒地冻。
屋里就算烧了暖炉,可也无法完全将冷气驱散。
前些日子宁珩应下温雪杳为她作画,这日听说他在?书房, 温雪杳便找了过去?。
本想着亲眼看看宁珩作画的模样,等到去?了又改了想法,突然想让宁珩教她。
对?于琴棋书画这些大家闺秀熟通的才艺, 温雪杳不算样样精通,但也略通皮毛。
是以宁珩稍加指点,她很?快便开了窍。
陶瓷瓶子里插着的正是前几日宁珩夜顶风雪为?她从园子里折回的白梅花,细碎的金光洒在?上面, 别样的灵动好看。
然而温雪杳的兴致来得快, 去?得也快,她勉强坚持住将那支白梅画完, 就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提笔了。
她扫了眼桌案, 桌上只有宁珩在?她来之后取出的几张普通宣纸。
“宁侍卫方才同我说你?来了书房,但不是要处理公务, 我还?以为?你?是要履行那日的承诺了。”温雪杳眨了眨眼。
宁珩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深意, 他抬了抬手,“方才取纸被划伤了手,正打?算改日再画,你?便来了。”
温雪杳抬眼看过去?,青年的食指果然有一道淡粉色的划痕,已经没有在?流血但是周围的皮肤是与其它指尖不同的深粉色, 格外明显。
她皱了皱眉,“处理过伤口了么?”
宁珩点头, “没什么事了,一道小伤, 待会儿就不碍事了。”
“伤口虽然不大,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几日最好别碰水。”温雪杳严肃道。
宁珩听着她关切的话音,心?尖发痒,故意道:“我还?以为?阿杳今日特?意来书房寻我,是要督促我怕好好履行承诺,为?你?作画。”
闻言,温雪杳双颊一烫,小声道:“虽然我原本的确是想来看看传闻中一画难求的宁世?子究竟能将我画成什么模样,但我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见你?手受伤还?要逼你?作画!”
“我自然知晓阿杳定是会心?疼我的。”宁珩被她严肃认真的模样逗笑?,少女两?腮鼓鼓,好似两?团糯米圆子挂在?脸上,他忍不住用手捏了捏,“逗你?玩的,怎么还?当真了?”
温雪杳正欲拨开宁珩的手,忽而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咕咕”的声响。
她茫然眨了下?眼,视线与宁珩对?上,后者?松开捏着她柔软脸颊的手,指腹按上眉头。
无奈道:“是那只兔子。”
温雪杳恍然,就是原先宁珩总带在?马车上的兔子,有一次她瞧着喜欢便问人要了过去?,不过宁珩并没有当日给她,而是说那只兔子娇气,只吃一种?饲料,隔日宁珩才派府上的人给她连兔子带饲料一并送到温府。
这只兔子温雪杳养了一段时间?,后来两?人成婚,她便又带了过来。
先前是养在?小厨房的,温雪杳还?去?看过几次,怎么今日却到了宁珩书房里?
两?人走到外间?,雪白的小兔子惊觉笼子外的动静,突然猛蹬两?下?后腿,同时身体里再次发出“咕咕”的声响。
这让正准备打?开笼子的温雪杳吓了一跳。
“它今日瞧着怎么好像”温雪杳不知该如何形容小兔子今日的模样,说是暴躁可没一会儿它又恹恹地蜷在?笼子角落里,连往日最爱吃的饲料都不看一眼。
可说是安静乖巧,却又是不是猛蹬后腿,突然吓人一跳。
“总之有些怪怪的。”温雪杳嘀咕道。
“这几日你?还?是莫要与它玩耍了,它最近有些食欲不振,且暴躁的很?,我怕它一不小心?伤到你?,便让人从院子带到了这里。”宁珩无奈解释。
“它为?何突然会这样?”温雪杳面露担忧。
话落,宁珩盯她数秒,淡淡移开眼,才道:“兔子发情了。”
“发情?”温雪杳说完,也迅速抿紧了唇。
她以前没有养过兔子,自然不清楚兔子在?二月至四月最容易发情。兔子居然也会这样么?
像人一样?
温雪杳忽而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为?何她瞧着眼前的小兔子,竟然会联想到身旁的宁珩,尤其是它红着眼,一副委屈令人心?软妥协的模样。
她的声音比方才更小,“那怎么办,就让它这样萎靡不振下?去??”
温雪杳看了眼宁珩,脑中突然有了主意,“要不然”
“不然如何?”宁珩问。
“要不然就给它找一个伴儿吧,或许那样它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暴躁了。”
宁珩先是一愣,继而笑?出声:“阿杳的意思是,再找一只兔子来,让它们生一窝小兔子?”
温雪杳红着脸,没敢看他,“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