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她,非当如此吗!性命也不顾。
白衡骇得一愣,反应未及。
许襄君低喝:“速去将人带来,本宫要问问什么病能这般急,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不行了。”
她不能过于明显与人前,只得束手束脚在床上。
眦目,人前还要将这些遮掩。
她扶额,将神色抹去:“他诵的经不错,本宫才听得好,现下到哪里去找人替。去宣!他就算病得起不了身也给本宫拖来。”
掌心绞了一大块被褥,如她繁杂心绪一般皱乱不堪。
白衡吓得不敢耽搁,忙去小佛堂请人。
开门一瞧,里头打理的整洁,佛龛巍峨烛火通明,案旁经文堆成了小山,文房四宝清洗干净摆放整齐。
什么都好,就是无人。
她随手拉拽院中一宫娥,质问:“佛堂里的小黎子可是走了?”心中满是惴惴不安。
这宫娥被白衡的慌张惊着,诚惶诚恐道:“走了有半柱香。”
白衡头一昏,当即小腿肚发软。
这如何向娘娘交代。
她回到许襄君面前,伏低跪下:“奴婢已经派人追了,只是娘娘要候一候,东观那边奴婢也派人做了打点,小黎子不会记进名录。”
只要不进名录,他还是能出来的。
许襄君烧心灼肺的难受,一步进一步也逼不回他,着实也有些无法。
黎至决策千里的高才沦落如此怎能轻易放下。
许襄君咬破舌尖,眼下悲恸,哑着嗓:“伺候本宫起身,去立政殿予皇后娘娘见礼。”
白衡瞧着时辰,有些拎不清:“此时诸位娘娘都开始朝拜,现下已是误了时辰,去的话怕不合时宜。”轻声慰劝,“不若听陛下的话,娘娘还是好生休息?”
许襄君下床,正声:“本宫今日刚升了位份,怎能侍宠生娇不去叩谢中宫。伺候起身吧。”
白衡脸上有些不懂难看。
要得就是不合时宜,名正言顺受惩。
口口声声说不必自损,可唯有我自损才能激起你一丝怜爱。
强迫不得,哄候不得,你当真比夏明勤还难伺候。
若激得我真不管不顾,你又能受的住几分。
几句撕烂在口腹里,许襄君恶狠狠龇牙咧嘴,不满却无处可泄。
皇后性子宽容,诸事端方,雍国母之象。
一般晨昏定省都是阖宫妃嫔相约走个过场,皇后娘娘遇事点拨两句,极少人前奖惩。
偏今日不同,见礼由往常半个时辰变成了两个时辰。
皇后还开了戏台,侧殿摆了小宴,俨然聚成阖宫一个小赏玩会。
大家正离奇着,便见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急急进门,附耳后得见娘娘眉目舒畅,这才宣散了。
众人出门,瞧见刚晋封的襄婕妤晕倒在立政殿前才懂,皇后娘娘今日是在惩戒人,便都缄口匆匆离去。
上辰宫又闹出一阵热闹,御医进进出出引的黎至从小佛堂出门。
随手拉了位婢子探听清楚事由原委,轻声道了谢。
人又回到佛龛前静静默经,想起慎重写了张红贴。
怕字迹不端,他反反复复将此贴写了不下百份,从中择了份折好放入怀中,与剩下的一把火燎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一纸婚书
◎至此两厢不负的婚书已成,上表天,下奏地。◎
许襄君醒来翻看顶帐,心中辗转难舒,咬牙将头掩进被褥。
胸腔中若有若无闷堵哽人。
白衡瞧过纱幔后簌簌落抖的肩颈,莫不是受罚委屈?
走近小声试探:“娘娘可是醒了?陛下昨日亲自抱您回的上辰宫,发了好大脾气,守在您床前至今儿早朝才走。”
“昨儿的事儿陛下查清了,是位入宫常年不得宠的贵人艳羡娘娘,心生妒意便乔装成宫女给娘娘下了此药。陛下下旨杖杀以儆效尤,说是给了娘娘一个公道。”
许襄君抵掌咬唇,根本不想听除却黎至外的任何事。
这种拖人顶罪不入流的化了法子,她也无甚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