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也配
◎展开说说,本宫是如何杀人的。◎
一嗓子将许襄君推进众人视野, 皇后被拨开身前女官,深深与许襄君对看了眼。
随后直视殿下伏地的宫婢,音腔端稳却又掺杂一丝旁心。
皇后:“襄婕妤日日在殿中从未四下走动, 何来杀人,你一宫婢岂能信口胡诌 ”
满嘴表面维护, 可一个眼神传递。
身旁女官得到示意, 朝下朗声:“今日闯殿你已是活罪难逃,以奴身构陷嫔妃按宫规便是要处以极刑。今日所言若查证你所言有误, 当内苑宫门前百杖打死以儆效尤。”
白衡听到那名宫婢污蔑许襄君杀人动起气来,若不是满殿贵人, 她恨不得上前亲手撕了那宫婢的嘴。
可听到皇后身边女官这样一说, 白衡怒火当即平息大半,心叹皇后主持六宫的端正无私。
许襄君微微抿唇轻笑, 对这位女官玩的文字陷阱深感精彩。
浅浅几句便将这名宫女退路全堵死, 既是死路, 可破得便没几条, 她所发声的皇后便是其中一条。
皇后与殿下人暗合, 打算将污水掀她身上, 不真刀实枪,却也在缓缓磨刀杀人。
殿上有几人约莫是听明白了, 看许襄君的眼神便掺几分奇异。
许襄君端起一碗茶, 撇开浮沫饮了一口, 有些苦涩,全然没有黎至煮出来的清冽好喝。
她搁下盏, 拨开身前白衡, 松乏着腔:“展开说说, 本宫是如何杀人的。”许襄君一副兴趣盎然颇有兴致的样儿想往下听。
白衡身子一僵, 脸色霎时青白:“娘娘,这宫婢摆明就是污蔑,您怎 ”
许襄君抬手,在触怒皇后前拦下白衡殿上‘咆哮’。这宫婢行径是被皇后默许过的,白衡这话指向皇后不公正
余光瞧眼上座,皇后果然此刻眉梢染了些愠怒。
“你莫打岔,本宫想听她说此般言之凿凿之事。”许襄君端正坐好,抓把果子准备听故事。
拐了一个轻调:“请吧——”
殿上看向许襄君神情更怪了。
许襄君指尖捻颗果子,在那名婢女开口之际,冷声:“若今日你敢言辞糊弄,本宫定要向皇后娘娘要一个说法,杜绝日后宫内随便一名宫婢内侍便能用性命换死一位宫妃、乃至上位者性命。以此天下还能用何约束死‘谏’?岂不红口白牙便能让人随了你们陪葬?”
“真乃天下笑话!”
许襄君声音婉转,却字字铿锵。
这话一出,皇后脸色晕透出青。
许襄君短短一段话将她按成‘公正’秤杆,要求她做主,以此将她逼成了此事的公判。
她身为皇后,为了许襄君腹中皇嗣着想,今日许襄君便真证据确凿也不能宣罪,要‘秘密’处死这名宫婢,为许襄君宫内正名。
更何况这一席话许襄君已将自己摘出凶手,反咬实是这名宫婢随意攀咬宫内主子
好厉害的口齿!
那名宫婢被摁压在地,狰狞着扭头朝许襄君这处瞪来。
“就是你!那日晌午荷花池,你用一根玉簪捅杀进东檀喉咙,随后将她尸首推进水中,剩下半根玉簪扔进荷花池打算销毁凶器,事后你坐着轿子无事离去。”
嗯,确实像亲眼所见。
可她面生,明明不是另一位要刺杀她的婢女,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许襄君歪过头,指尖果子送进嘴里,抬手示意她继续,她想继续听下去。只有往下听才能找出话中破绽,方能全身而退。
皇后身边女官抬眉示意,内侍轻松这名宫婢肩胛,押得没那么死,能让她好好呈词。
她猩红眸子瞪着许襄君,咆嚷:“你明明亲手杀了人,就是我亲眼所见。”这话底气十足,信而有证般。
又道:“你的杀人手法跟凶器奴婢已详细说明,奴婢叩问皇后娘娘,当时验尸可是如此呈报的?前两日凶器也在荷花池里淤泥寻到,凶器和奴婢所言可能对上!”
皇后掐眉,一派为难:“是如你所说。”
又堪忧、轻喜地看向许襄君。
那宫婢见许襄君风轻云淡,丝毫没受她话印象。
她倏然破口指骂:“你故作云淡风轻是仗着孕有皇嗣行恶无人敢指责你,便放肆在宫内行凶?如此岂有天道昭昭。”
“你可知孕中见血乃产妇大忌,孕期杀人日后皇嗣出生焉能不遭报应!如此坑害皇嗣,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你下!奴婢自知今日死路一条多说无益,只是许襄君,你上对天家下对宫婢皆歹毒,今后必定不得好死!”
这话说得全然没有陷害水准,只有泼天怨怒、恶意逼人,与她嚎喝气势完全不符。
许襄君咽下果子,口中酸涩就了口茶,茶掺着果味清冽起来,她满意勾唇。
随即撇眉,质疑问道:“说尽了?可有其它实证摆上来指认本宫杀人?”一副让她继续。
许襄君指腹又捻起一枚小果准备吃下。
殿门进来一位紫蒲色宫装女子,身姿聘婷,林下风致好不醉人。
“这是什么鬼热闹,让我也瞧瞧。”顾元菱掩口一笑。
进殿后顾元菱特意寻了许襄君身边坐下,对许襄君说:“此情此景你当真好兴致,今日我头遭见识还怪新鲜。”
顾元菱下颚轻轻一扬,示意许襄君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