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衡这话许襄君心口又被堵了下,她无法光明正大以黎至角度分解什么,只能遮掩在其它之下,比如陛下名头下。
“陛下所行之事莫去揣度,不是我等能过议的。去吩咐,上辰宫内不许对此事有妄言,在他离开之前谁都不要与他相交过密,与他说话者用杖打出去。”
“今日他回来同他说,日后不用来本宫面前诵经,他这尊大佛本宫供不起。至于何时搬走全看他,不用管。”
白衡垂头:“是,奴婢这就吩咐上下。”
她不懂,小黎子从上辰宫去到御前,娘娘又有身孕,这等互利关系日后多好在陛下面前得好。
为什么要冷拒小黎子呢。
许襄君看眼镜中自己,她现在‘有孕’,再与御前的黎至再过密,日后平珠一朝得子,黎至风头愈盛起来,夏明勤面前难免有人挑拨。
届时风言风语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黎至,流言诬告只要有出口便会生根,发芽早迟就看人促成速度罢了。
她想杜绝这一不利于黎至的状况出现的可能。
黎至要往夏明勤面前走,她可以给他铺路、让路。即便万是荆棘,也有劈尽的一天,但一定不能绊着他。
她看眼时辰,与李婕妤的五日之约时间到了。
许襄君宣了软轿打算前往枍诣宫,她上了轿发现有位抬轿太监像是在朝她虚眸?
白衡一嗓‘起轿’将她思绪斩断,那人连忙佝背抬起轿,又看不出任何怪异。
枍诣宫突然冲进一名太监,慌里慌张跪下向李婕妤报:“襄娘娘来的路上跌了轿,抬轿的太监当场撞了宫墙、血溅三尺而亡。”
李婕妤因惊惧退了半步,她颤了下唇:“跌轿?那襄婕妤人如何了?”
那太监叩头,满脸慌张:“轿中不知道是何情况,只是,只是轿下晕出了血,周围宫人都吓得魂飞魄散,现下怕是陛下皇后都知晓了。”
攒眉心忖: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李婕妤眼睛瞪大,实在惊愕:“怎么会如此。”脚下步子一紧。
“是啊,怎会如此,今日这场好戏可是姐姐费尽心思安排的?”
门口高声顿挫冷腔适时接住李婕妤问出的问题,声音下的娇媚凶戾横冲直撞,犹如一柄暂时收着杀气即将要乱杀的利刃。
李婕妤循声扭身,门前一道昌容色身影翩然走近,裙角翩飞好不飒气凌冽。
许襄君双眼戾气破重得直击她面门,冷霜般的神情实在教人胆寒。
看着愈近的身影,李婕妤挺直脊背,紧张下她脱口:“不是我。”
殿上太监瞧着这幕。忙地跪到角落里。
殿中所有人垂头跪下,每个人都想往殿外去,却无主子发话,皆惊得不敢动弹。
李婕妤瞧眼许襄君,这是要续上五日前了。她连忙挥退了大部分人,徒留一二心腹在殿上。
许襄君走近,冲她抿笑:“不是姐姐,那必然是你身后那人做得局,今日妹妹半条命差点就交代在长巷中,李姐姐可否怜悯襄君年纪小、独身在宫内无友无伴的可怜,告知背后那人是谁?”
音调去掉娇媚,变成恶狠狠的寒:“是谁、因何由要置我、与腹中皇嗣于死地?”
许襄君字字铿锵凶厉,哪里有她话中那可怜样。
李婕妤瞧了眼她小腹,目光顺着往下随后又整个人打量一番,悻悻问:“你没跌轿?”
那来报的是假消息?她虚瞥了眼报奏的太监。
许襄君瞧见她小动作,勾唇,眼底凝层寒意。
“哦,今日上了轿不知怎得突然口渴,便回去喝了盏茶,让白衡先行上轿给姐姐送我前些日子才酿好的杨梅酒,哪料路上跌洒一地,可真是浪费了。”
话里揶揄混含着其它意思,叫李婕妤直感不善。
“我随后赶到时还亲眼瞧见一名太监撞墙而亡。”
许襄君往李婕妤眼前儿踩近半步,倏得一把钳住李婕妤手腕,压身凑近:“姐姐可见过血溅当场的壮烈?红墙颜色更浓了呢,你喜欢红色吗?我带你去看看。”
拽着就要往外拖拽,李婕妤吓得脸色惊白,喉咙破风般‘呼呼’两声:“你干什么,疯了吗!松手,松手。”
挣扎力气过大,许襄君差点被颠翻。
她骤停步子,虚眸瞧着李婕妤:“我有孕在身,你若不小心推倒我,姐姐在宫内日子便到了头。你不顾自己,顾不顾你膝下六岁的宣邑公主?”
“陛下四年未见宫内有子嗣降生,姐姐这是要狠杀了陛下的心啊。”
“ ”李婕妤当即就不敢动弹,脸色青白。
眼眸接连闪烁几下:“殿上有人看着,是你扯拽我,你若真摔倒与本宫有何干系!许襄君,你赶紧松开。”
这话也就是强撑,许襄君如若真摔倒,是不是她动的手,她都脱不了干系。
李婕妤咬唇,眼中惊恐:“许襄君你当真有本事,不过尔尔时日便让你摸了个清楚。那你既然能查我这处,你该查到其它不是?我 我并无害你之意,我是身不由己、被人挟制不得不为。”
她神色慌张又委屈:“你入宫大半年,除了五日前我与你戏台前就近见过,我都不识得你,对你更是知之甚少。”
这牵强得让许襄君愤然甩手,生将李婕妤甩开两个趔趄:“李姐姐这话可谓是妙极。”
她冷咧了咧嘴:“对啊,你都不识得我。我未出阁时奉令承教从未逾矩失于人前,如此循规蹈矩的我,或许你身后那位也不尽识得我。”
许襄君拧眉:“既是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性命?宫内争宠是常事,总不能谁得宠你们便杀谁吧。”
她嵌满疑窦地问:“所以我是哪里挡着你们的道儿?还是碍着你们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