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这七年许襄君有晋王要抚养,他有御前职务要遵。
按约是初一十五见,有些月份不是初一她宫内有事不能见、便是十五御前有事不能见,即便偶尔能让平珠大胆替一替,也是几月一次。
这七年宫中相见,简直能数算出来。
许襄君垂眸,人安静得出奇。
黎至看着她:“你说。”
皇后在这个关节自戕替太子清罪,倒是将这件事推上一个不容闲置推延的点上。明眼人都在等国丧结束,这事必然是要开廷议,颁昭天下。
许襄君知晓大逆不道,垂颈到他面上,吞口他气息。
四目相对,异常冷静的一字一字道:“我要太子定谋逆死罪,我要绪王刺王杀驾,我要晋王灵前登基,我要你重回我身边。”
“我不想看不见你,就连想你也要注意身边有无环境能想你,想你都不敢随意想你。”
许襄君突然狠手拽住他衣带:“我要无人左右我们。”
“太久了,再见不到你我要疯了。”
惶恐压抑太久,她实在难收此刻倾覆四涌的情绪,哀着嗓子:“黎至,黎至,黎至。”
许襄君此刻情绪崩溃,却也忍着不敢随意触碰他,怕自己失力。
这样情绪干戈绞杀神智下,她仍旧知道该如何作才是最正确的。
黎至抬手拢住她肩头,一阵颤栗入怀,他心绪也不好受。
“不若是将这些局面往前推些,你既想,那我便为襄君定这局天元之位,全了你心意。”
“届时奴才求娘娘屈尊,来我这处小院亲自迎我去你身边。”
早是死路生魂,他们一直都在幽冥之境半踏世间,何必再畏缩周全。
余神瞧到窗外时辰,黎至惘然怔目:“往日都是我忙早离留不住你。不料今日境反,是我留不住你。”
许襄君往前倾碾,指腹将他衣襟系带绕指,一圈又一圈钩扯。
两人距离因衣带渐短一分分贴近:“今日可能体会我一次一次看你离去的苦楚?”
“如何,搅心么。”
两人气息密不可分得交缠上融在一块。
系带被她用指尖挑开,指尖摁他心口上。
黎至瞠目哑口,心涧酥烫刺麻,浑身一片细密惊然全抵在她指尖上。
反扼口气,抖抖瑟瑟:“搅心。”
喉结不住滚涌。
许襄君难过垂眸:“不是境地形势教我连你平安也望不着,我许能按计划再坚持段时间。”
“知你受杖,我被规矩圈束不能动弹。明明往日也是有事不能相聚,可终归与现下有差,往日那种不能相见的念想竟是如今奢求。”
灯火明明是温亮得,可浸了灯光的话生出寒凉。
心口被她掌心附着,明明温热的手也透着冷。
黎至一下又一下抚拢她的背,驱散不开她股子里对他的浓情。
他抬手叩住自己心门,隔层布料将她的手拢住:“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不是你被圈束着不能来,是我不敢让你来。”
“你协理六宫之权是我教人撺掇康灯向陛下提的。”
许襄君眸子震荡。
“国丧期间不容有差,哪怕你这几日精神不济,也不会有人摘点你错漏。可后妃不在灵前便是对皇后大不敬,陛下心绪有差你就要受灾 是我圈束得你。”
“你对我太过上心,为此莽撞大胆,我不这样怕你出事。”
“我说过以现下权势,你只能在我手中。我这样折腾你,是我错了。改明儿我去了你身边,你卸了我权势,我的喜怒哀乐生死都由你。”
他还闷着笑意,胸口在她掌下一下一下起伏,欢愉剖展。
许襄君晕红着眼睛,愤愤咬牙。
“我是说这几日我想做什么小动作都不成,竟是你?你好恶的心,欺负我。”咬牙切齿的要吃人。
黎至瞧她颜色俏丽蛊魅,闷声笑:“前几日我实在伤得重,你来瞧见更会折心,不如让你熬着,多想着念着,日后才会更疼我些。”
她晦了眸子,指甲顶进肉里,他还是不知疼。
许襄君温吞斥他:“你方才故意看我发疯。”
“不敢不敢,只是襄君向我剖白心意。”他牵唇,倾着凑上,亲了亲她,“回去吧,改日来接我,届时奴才伺候你一辈子。”
许襄君看他满眼认真,忍不住凑上前,亲回去,唇峰润贴之间,她莞笑:“那黎常侍的余生本宫收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