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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2 / 2)

说罢,许瑾小心翼翼地先是从她的指下解救出他的衣衫,然后飞快朝门口奔去,偏是在开门的那一瞬,却又陡然停了下来。

眼睁睁看着许瑾无比谨慎地将门打开一条缝,然后迈出一条腿,侧身从那条缝里挤了出去,贺七娘脑内灵光一闪,竟是诡异地明白了他的心思。

门开小一些,便不会有寒风骤然闯入

羞恼地呻/吟一声,贺七娘抓着薄被将自己整个埋进里头,却又飞快将罩住脸的被子掀开,顶着一张被气味燎得通红的脸,用手脚疯狂踢蹬身下的床榻。

然后,再次悄悄地,偷偷地,捏住被角,将她从头到脚藏进这方薄被里头。

他果然还是跟前世那般,敏锐得厉害。

曾经,在她随同“方砚清”去往东都的路上,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时的他,也似眼下这般,看出她的窘迫,并细心地交代好一切。

现在想来,当时那个被找来为她收拾的,语气听上去冷冷淡淡,沉默寡言的女娘子,应当就是栴檀了。

将眼睛悄然从薄被圈出的黑暗中探出,贺七娘幽幽叹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因为方砚清的欺骗而怨上了他,捎带着远松也没甚好脸色,但她偏是时不时会想起栴檀。

在栴檀的身上,她总似乎能窥见些许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随着她们之间接触的次数增多,而与日俱增。就好像,栴檀的身上,有曾经的那位故人的影子一样。

就是不知道,栴檀到底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来伊州呢?

得了许瑾的亲自安排,府中仆妇很快就抬了热水进来。一道送来的,还有为贺七娘准备的一应必须物件和干净的衣物。

拥着薄被起身,她看着托盘上崭新的女子春衫和鞋袜,听得送东西过来的仆妇开口解释,说这些是郎君下午时就吩咐人去外头采买备下的,贺七娘下意识想起入睡前迫得她不得不选择趴在他榻边的原因,再次闹的个面红耳赤。

好歹收拾好自己,又在仆妇的接连拒绝下,仍是强硬地由她主手收拾好许瑾的床榻,她的下腹处仍是隐隐作痛得厉害,凉意侵骨,叫她甚至难以直起腰来。

索性站起身来走走,贺七娘推窗看向外间,此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但外头的这场雨,仍然没有露出丁点儿打算停歇的苗头。

正想着能不能麻烦许瑾借一身干爽的蓑衣让她回去,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一股甜香混着药味儿陡然飘来,贺七娘愣愣站起身,眼见着许瑾在案前搁下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并在那熟悉的当归味道里,招呼她过去。

“恰好府上还有大夫未曾离去,托大夫开的食补方子,说是对,对女子好。”

眼瞅着许瑾面上再度飘起薄红,感知到她渐渐于耳根处攀起的热度,贺七娘果断选择不去细问,而是非常老实地挪到案前坐下,接过汤匙,一下下搅弄着碗里的汤水。

手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瓷白的汤匙在汤水里起起落落,似的其中的干枣、荷包蛋、当归之物显露身形。

轻抿一口舀起来的汤水,贺七娘没头没脑地轻声问道:“可好些了?”

好在许瑾立时猜到了她在问什么,一面探身用剪子剪去烛芯,令室内更亮一些,一面浅笑着回答。

“害七娘挂心了,大夫已经诊过脉了,今后只需好好静养即可。”

“哦,这样。那你今后得听大夫的话。”

别别扭扭地将关心的话语道出,贺七娘想到先前想问的话,再瞅一眼外头的天色,忙是接着开口问道。

“对了,能不能麻烦你借我一身干爽的蓑衣?我那身由里到外都湿透了,不大好再穿。”

“我已让人去你家中同人说过了,七娘你今夜暂住于此。外头雨势未减,大夫说你,额,你的情况不能着凉,所以待明日若是雨停,我再送你回去便是。”

二人同时开口,说出的安排却是截然相反。

贺七娘含着口中的当归汤水,愣神看向许瑾,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试探这个传话的事,有没有被余青蕊的存在,还是应当义正严词地告知眼前这人,她一女子留在这里过夜,属实不算妥当。

谁知,许瑾像是一眼看出了她的顾忌,在贺七娘犹豫之时,他已是站起身,径直同她道别。

“这次的雨来得不寻常,听着消息,伊州十数年来都未曾下过这样大的雨。所以,晚间我得去刺史府,同他们商量出一个应对的对策来。七娘你就安心住下,无碍的。”

“啊,这样的吗?”

“嗯,你用完汤水以后早些歇息。外间我安排了厨下的仆妇守着,你若有需要,叫她便是。”

“不用!没有必要的,你让人自去歇着吧,我自己能安排好自己的。”

莫名其妙就应下今晚住在此处一事,贺七娘端着瓷碗,挪到门边。

她看着许瑾在远松的服侍下穿上蓑衣戴上斗笠,然后二人头也不会地步入劈头盖脸浇下来的雨幕之中,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

明明他身上,还有久未治愈的伤,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好好修养,可是眼下这一夜,也不知会不会叫他的病情加重。

想要劝他好生休息,但见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雨,还有许瑾如今肩上所担负的担子,贺七娘回忆起往年夏季,年年都要涨水漫上堤岸的洛水河,不知怎的,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黑夜吞噬掉许瑾最后一抹背影,贺七娘一口饮尽碗中汤水,若有所思。

————

城中,唯有一条河四季常流。这条河横贯东西,将伊州城划出南北的上下城池,也养育了这一路的田地与林木。

对于一贯干旱、少水的陇右之地来说,这条河,常被视作折罗漫山对伊州的馈赠。

可眼下在这瓢泼暴雨之中,赤黄浑浊的河水汹涌奔腾在城中,随河流滚滚,河水更是隐隐发出似野兽低吼般的咆哮声。

随夜色加深,越来越高的河水激烈拍打上河堤,撞击着桥墩,及至逐渐漫上石砌的桥面。

当前方河面传来巨石砸入的闷响,混着天际骤然落下的雷,一座横跨河水两岸的石桥,垮了。

作者有话说:

七娘:阿妈,让我社死,你有什么好处?

折耳根: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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