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赶过来的时候,进来别墅,走向房间要经过客厅,而客厅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一眼就可以看到,灶台上的砂锅水汽蒸腾,家庭医生有点惊讶,但是不敢插嘴,不敢多说。他只要负责自己的份内之事就好。沈世岸带着医生进房间后离开了房间,放松了身子靠在沙发上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处理好一切的医生有点胆战心惊,还是出去和沈世岸说了一声:“已经处理好了,留下的药按时服用涂抹,多休息几天就行。”
沈世岸回答了声:“好。”
医生在离开的时候还是说了句:“以后还是注意点,做好扩张措施,不要太过激烈,便飞快的出了门。”
如天气预报所报道的一样,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许宁果在医生处理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是晕晕乎乎的,但是涂了药还是舒服了不少。他从床头柜拿出“离婚协议”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他怕等下沈世岸就走了,这份东西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拿出去了。
沈世岸很快发现了动静,回头看着许宁果拖着颤抖的双腿走路的模样,手上不自觉的攥紧了些。
许宁果看着回头望着他的沈世岸实在不知道开头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氛围,还是鼓起了勇气开口说道:“昨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五周年,我本来想着……”
话还没说完,沈世岸阴沉着脸:“不用你反复提醒。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沈世岸一开口,许宁果便知道自己又搞砸了事情,只好连忙开口:“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说我本来想着送你份礼物。”心急所以解释,开头声音响亮,过后声音越来越小,沈世岸从许宁果的话中听出了委屈的情绪来。
他收敛好情绪抬头望着许宁果拿出了一个文件夹。“哦?怎么,房产还是股票基金。你觉得我缺这些?”
许宁果回复:“不是,这是离婚协议,我想你可能愿意收下这份东西。”
沈世岸还没来得及琢磨没来由的暴躁,话已经先出了口:“你威胁我的时候说结婚就结婚,你现在想离就离,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
自从方然死后,沈世岸只要站在许宁果的面前就状如疯癫,阴晴不定,许宁果摸不清楚他的脾气。然而这次的许宁果却从所未有的感到“累”这个字的含义。他说不通沈世岸,沈世岸也不愿听他说任何话。他放弃了小心翼翼,放弃了正常沟通。只好很坚定的说出心中所想。
“我想你会开心收到这份东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能不能稍微听我说几句,对于过去威胁的事情我很抱歉,方然的事情我没脸说些什么,我用我这一生记着歉疚。我这辈子不会好过的,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我用一辈子赎罪不行吗?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我本来想着你都这么讨厌我了,这份协议于你而言是解脱。我只是希望你开心点。我这辈子是要戴着镣铐过活的,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你不一样。你是无辜的,是被我害了的,但是你可以尝试着往前看,也许会开始新的生活呢。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也不行吗?世岸哥哥。”
这个称呼从四年前方然死去的那一天起许宁果没有再喊过,以往许宁果喊沈世岸哥哥的时候,是撒泼,是撒娇,是讨饶,灵动十足。而今天是恳求,是带着恳求的心死后的寂寥。
沈世岸回了句:“好的很”,似是觉得不太过瘾,反复的强调:“好得很,好的很,难得,难得。”说着便毫不犹豫的签下协议。笔尖锋利,字体刚硬,棱角分明。一样字如其人。
“下周三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记得准时到。”
“好!我会准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