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莲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上班呢，怎么能带私人恩怨呢？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知道了。”

程丽青深深吸了口气，等再有客人来的时候，她不仅积极而且态度非常好，不知道东西的价钱，就高声问周素兰。

心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总不好给我甩脸子吧？

结果周素兰叹了口气，一脸不好意思地上前将她挤开，一边给客人拿东西一边道歉，“新来的也不背价单，不熟悉东西，所以有点怠慢了，不好意思。”

客人是位脾气不怎么好的大娘，闻言轻哼一声，“我看你们这原本三个人就够了，怎么又来了一个？”

“人家有关系，”周素兰“小声”地跟大娘说。

大娘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了眼程丽青，给了票，拿着东西便走了。

程丽青没办法，怎么样都吃亏，还不如先记东西的摆放还有各个价单。

“小程啊，你去把库房整理一下，记得不仅要打扫干净，还要把库房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在册，”黄秀莲拿了一支铅笔还有一个本子给她，“待会儿我要对着你整理出来的检查，对了，千万不能偷拿东西，不然你得赔十倍不说，以后不管是哪家供销社，都不会要你了。”

“我不会的，”程丽青接过本子和铅笔就进了小门，看着有些乱的小房间，她眼前一黑，就是给她两天两夜她也收拾不出来啊！

于是她咬了咬牙出去跟黄秀莲道，“东西太多太杂乱了，我一个人整理一天肯定是整理不完的。”

“那就给你两天时间，”黄秀莲笑眯眯地看着她，“听说你还是考上师范大学的大学生呢，这么点小事不会难住你吧？”

“……不会，我会尽力的，”程丽青憋屈点头。

程丽青是第一天过来，所以她没有带午饭，之前她在周家的时候，周素兰的铁盒饭都是周妈妈或者周素兰自己装的，程丽青并不知道在这边上班，中午饭需要自己带。

到了中午五哥去对面吃，周素兰和黄秀莲也从对面把她们热好的饭菜端过来吃了，天暖和后供销社也不会火炉，铁盒就会送到对面饭馆里，李哥让人蒸东西的时候顺带蒸一下就热乎了。

周素兰今天吃得好，是红烧鱼块还有凉拌鸡丝和小萝卜泡菜，黄秀莲的菜也不差，是锅包肉和丝瓜炒蛋。

盒子一揭开，屋子里就飘着饭菜的香味。

二人还相互请对方吃了几口自己的菜，一边吃一边说笑，非常和谐。

而闻见饭菜香，肚子饿得不行的程丽青忍不住从小门出来，看了眼她们面前的铁盒子后问道：“秀莲姐，你们去哪里打的饭菜啊？”

“我们自己带的，”黄秀莲回。

程丽青不信，“那咋是热的呢？”

“我们把盒子放在身上捂暖和的，”周素兰翻了个白眼，“秀莲姐快吃，她这是不信咱们的话呢，好心当成驴肝肺。”

黄秀莲闻言果然不再理会程丽青。

程丽青忍不住饿，所以咬了咬牙去了对面国营店，到了那边才看见五哥在，她便笑问道：“我就说秀莲姐她们的饭菜是在哪里买的，原来是在这啊。”

“不是啊，”五哥一脸迷茫，“她们自己带的饭菜，只不过在这里热了一下。”

李哥已经在老五那得知这个人是谁了，他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后厨的张婶见此起身问程丽青，“同志你想吃点什么？咱们这可以用票可以用钱，你是想单点小炒还是吃大锅菜？”

尴尬的程丽青花了三毛钱吃了一荤一素一汤两大勺饭的大锅菜。

吃完后回到供销社，歇都没歇，就被黄秀莲催着继续收拾库房了。

“你大哥的眼光太差了，”黄秀莲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周素兰深以为然。

到了下班的点，五哥和黄秀莲都走了，周素兰进小门反手关上门，然后在程丽青惧怕的眼神下又把人揍了一顿。

“明天记得早点来啊。”

打完人的周素兰心情很是舒畅，“我很期待与你相见呢。”

说完便拿下布包，乐颠颠地回家了。

被打了还是找不到伤痕，只觉得满身疼的程丽青在库房大声哭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锁了供销社的门回家。

一到家，她就迎来赵卫军的追问，“第一天干活儿感觉怎么样？”

程丽青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周素兰也在那个供销社，我被她欺负得好惨！她刚才还把我打了一顿，疼得我好厉害，但就是找不到伤。”

赵卫军疑惑地看了她两眼，“找不到伤怎么会疼呢？你不要惹她，周家的人咱们能离多远就多远，要不你换一家供销社吧。”

“我求了人家半天才给我走了后门，现在我要换地方，人家答不答应是回事，我要是真这么怂地走了，周素兰还不得嚣张死？”

程丽青不愿意服输。

赵卫军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周爱国？”

“我没有！”

程丽青气得跺脚，“我恨死他了，怎么还会惦记他？”

要是能拿回那五百块，她还能在供销社受气？

“那你就离周家的人远一点啊！”

赵卫军的声音比她还要大声，孩子在一旁害怕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