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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互相拆招的架势离开了尹新舟的屋子,临走远的时候,张飞鹤还不忘丢下一句“两个时辰后去山门口集合”。

这就是开阳境的仙人吗?她大为震撼。

等尹新舟赶到山门的时候,门派入口处已经站了三名修士,两男一女高矮各异,其中居然还有窦句章这小子。

童工这个熟悉的词汇映入脑海,可惜对方一副期待的表情,毫无上工的自觉,反倒像是即将参与一场春游。

尹新舟好奇道:“你怎么接这个任务?说不定要出山数月。”

暂且不提妖兽凶险,这个年龄的自己当时还在备战中考。

“蒋师兄带队一向稳妥,还能趁这个机让内门指点剑路,傻子才不抓住这种机会呢。”

窦句章两手一摊:“而且我八岁就入山门,如今已有天璇境,你才是最需要小心的那个。”

“窦师弟确实是外门天璇弟子里最年轻的那一个。”

一直在旁边旁听的修士笑着开口:“大家都觉得他有望入内门。”

尹新舟看过来,对方接触到视线之后一拱手:“徐望,李婉和,我们两个差不多是同年入门。”

接下来是一通高度简略的自我介绍。

踏入仙门就意味着了断尘缘,再加之仙人的寿元长短各异,年龄身份来路都变得不重要。大家互相通报了一番修为和任务分工,站在山门口送走了两批出山的修士以后,总算等到了张飞鹤和蒋钧行一前一后赶来。

大家皆是两手空空,唯有腰间挂着配剑,而尹新舟却在背后背了个碎布缝制的背包,看上去和大家风格不甚统一。

“等这次委托结束之后,你可以用积累的勋业去兑换一个储物行囊,这样就方便多了。”

徐望向尹新舟展示了一下自己系在腰间的小包裹,从中掏出了一个明显和包裹尺寸不符合的水囊:“基本上在霞山待过一段时间之后都会来换这个,你才刚刚入门,还不用太着急。”

实际上刚入门的人很少接取这种出山任务,因此大家都没想到会有人背着行李,蒋钧行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将那个简易双肩背包从对方的背上撸了下来,下一秒,整个包裹就从对方手中消失。

“……”

这已经不是物理学能解释的现象了!

“先帮你收着,等到了住处之后就还你。”

他言简意赅。

马车早就已经等在了路边。

虽说一想到仙人,脑海当中第一反应就是御剑飞行高来高去,但普遍来说,只有天权境以上的仙人才拥有能够自由驾驭飞剑的能力,修为低一些的修士只能够依靠步法或者术法实现短时间或者短距离的滞空。

马车离开霞山,又离开自己曾经短暂居住过的小镇,尹新舟伏在车窗边上,不断向着窗外张望。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穿越防护法阵,走上凡人难以单独跨越的“外界”,在通过那层无形障壁的时候,尹新舟只觉得自己像是跨过了一个无色透明的肥皂泡,手臂和面颊刚刚沾上一点点似有还无的触感,城镇就被抛在了脑后。

“虽说这里是在护山大阵之外,但其实有路的地方大多数时候还是安全的。”

四名弟子同乘一辆马车,徐望自动肩负起了讲解的责任:“据说我们现在所走的路下面都埋上了灵石桩钉,有着巩固路面联通阵法的作用,也能一定程度上驱逐妖兽。”

估算了一下灵石的购买力,尹新舟忍不住在心里啧舌,无论在什么世界里修路基建都格外烧钱。

由于有着灵力疏浚的效果,虽然路面仍旧是土路,但勉强还算平整。道路两旁的植物叫不出名字,但长势颇为自由,一点也没有现世行道树的那般规整。

“你们打坐调息时是什么感觉?”

乘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有空闲,尹新舟决定趁机交流一些学习经验:“书里讲了吐纳调节的方法,可我一直都摸不着窍门。”

“新舟师妹所说的摸不着窍门是指……”

“很无聊,很困,坐在那里久了以后还会想睡觉。”

尹新舟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甚至还不如练剑。”

知道她练剑水平的窦句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徐望很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中规中矩回答:“应该是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灵气都冲着自己汇拢过来……若是你之前施展术法灵力有损,这种感觉还会更强烈些。”

看着尹新舟一副还没明白的模样,徐望就描述得更细致了一些——对方的表达非常写意,“就好像自己是一个空杯子终于被倒进了水;又仿佛自己是一汪深潭,一直以来都沉静着的潭水突然开始了流动。”

“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充斥着灵力,如同——”

“算了,你说得很好,但不用再说了。”

听小作文并不会提高自己的修为。

……还是靠洗髓丹吧,尹新舟想。

灵石桩钉的尺寸约有半壁长,颜色呈现出半透明的乳白质地,双锥形,一段锥面较长,另一端窄一些。如今这些炼器产物像是白萝卜一样整齐码放在箩筐里,尹新舟拿起其中一只,才发现它比想象当中玉石或金属的重量轻很多。

道路中央已经被挖开了一部分,让她联想起那些行道树栽树时留下的整齐树坑。

众人鱼贯下车,当地早就已经有征发的民夫前来接应。为首的那位管事搓着双手,对待每个人的态度都堪称毕恭毕敬:“能有仙君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

在场修为最高的蒋钧行礼貌颔首,示意徐望去和他们打交道。

尹新舟则被叫去清点灵石桩钉的数量和工程耗材,虽然她只是穿着霞山派最简单统一制式的玄袍,且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饰品,就已经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敬畏——在她走到其中一队人身边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所有人都隐隐停止了腰杆,并且间或夹杂着按捺着紧张情绪的呼吸。

这种尊敬并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这身刚刚到手且显然还未配得上的衣裳,这种清晰的认知让她多少萌生出了一些羞赧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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