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是?什么意思了吗?”
他扬了扬这张名?帖, 转头看向张飞鹤。
“请你去你便去,担心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不管眼下怎么猜,几天之?后便能知晓缘由。”
张飞鹤的表情倒很放松:“他老人家?算天算地, 谁知道推演出了什么样的先机?兴许是?看你顺眼便给?你多?发了一张呢。”
最后这个理由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师兄竟然这样说,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打算去细究, 于是?蒋钧行便将这张名?帖收进袖子里拢好, 准备动身前?往云镜湖。
那两把剑仍旧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腰间, 继此前?的一场战斗之?后,本?命剑就又再度回归了平静, 仿佛此前?的躁动不安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他忍不住一只手按在剑鞘上,拇指摩擦过粗糙的纹路,心中思考着关于新舟师妹的事,烦恼变更甚。
——若是?心念不定,便无法挥出霞山派分山断雨的那一剑。
他在这种复杂的情绪当?中又捱过几天,直到临行的前?一日,张飞鹤才又投下了另一则重磅消息:浑沦派也作为仙门之?一受到了邀请,而尹新舟本?人由于是?浑沦派所认可的掌门,应当?也会出席这一次的仙门法会。
蒋钧行:??
“你怎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也是?方才才知道。”
张飞鹤将传讯符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她应当?也不会全?无准备。”
“可虽有个掌门的名?头,她实际上只有天玑境——”
“能造出加特林的天玑境。”
张飞鹤说:“你我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走吧。”
而另一边,尹新舟捏着手中的名?帖,若有所思。
“……咱们宗门有和明镜宗建交过吗?”
她很是?纳闷地问道:“这儿可是?秘境,他们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将信送过来的。”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要代表浑沦派去参会。”
李才良一只手按住眉心:“我本?想着这一次单由我们去就好——”
“那怎么行!前?些日子刚刚为门内的诸位弟子们讲过道,如今也该践行一些掌门应做的工作!”
尹新舟倒是?态度颇为:“本?人如果不去狡……不去解释,谁知道会被那群人传成什么样子。”
对峙要当?面,不然的话待到流言四起?,那就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于是?李才良很怀疑地看着尹新舟的表情:这段时间里他算是?看清楚了对方不求上进的本?质,事出反常必有原因,如今如此积极地投身于仙门法会,说不定是?还有什么后手没有使出来。
“掌门。”
他说:“你我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事到如今心还向着那些仙门大派,可就真?是?糊涂了。”
“我才加入仙门三年,日子还没有自己此前?读书的时间长,缘何要向着那群人?”
尹新舟将锅甩了回去:“除非有人心虚,做了亏心事,才觉得我会偏心别的地方。”
李才良自然不会承认,于是?前?往明镜宗参加仙门法会的日程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法会举办的当?天,氛围比当?年试青锋的时刻更盛。
尹新舟不是?第?一次来到云镜湖,只不过第?一次是?作为霞山弟子,此次却是?成为“著名?糟糕门派”的挂名?掌门,故地重游却又换了身份,难免让人心生感慨。
——上次来这里还是?参赛选手,现在就已经几乎坐在了被告席上。
湖面仍旧像是?试青锋时一般被调整成了扩音和呈像用的镜面,她拿着邀请函递给?负责校验的明镜宗弟子,对方接过名?帖之?后就勃然变色,谨慎打量了一番尹新舟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封邀请函,最后又确认了一下来人,如临大敌地将她请了进去。
“这么紧张?”
尹新舟忍不住开玩笑:“上次我来,校验身份的也是?你们。”
那个时候这几名?弟子还是?一副自豪意满的态度,向她们介绍明镜宗横亘百年的环湖大阵,以及这里出神入化的玄妙术法。
眼下境况斗转,而所经过的时间甚至还不足以将一个学生送进学校再顺利毕业。
“你——”
那弟子瞪圆了眼睛,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看见站在尹新舟身后的李才良一行人,又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法会开始之?前?老实呆着。”
他语气生硬地说:“切莫四处走动。”
尹新舟没打算同他计较,拖了个椅子去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步履匆匆来来往往参会的修士,或是?配剑,或是?抱琴,目不斜视地走向更远的地方。
大多?数她都不认识。
仔细想来,自从“被迫穿越”不过三年有余,自己大多?数时间都投进了雷山和临城的各类武器开发工作当?中,确实没多?少?机会来“拓展人脉”,三年间的社交几乎都集中在了霞山内部以及法器的业务范围。
不过这其中也有熟人,尹新舟忽然注意到,广德禅师竟然也跟在这群人当?中,这一次没有携带重金购买的黄金加特林,而是?带着自己那根沉甸甸的金属禅杖,看上去颇有气势。
“广德禅师!”
尹新舟掀开一点窗户冲着对方打招呼,她确信以对方修为带来的听觉提升绝对足够认出自己的声音,然而广德禅师却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连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