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坊间便有传闻,说东楚有女,一笑便可倾国,指的就是承恩侯府嫡女虞昭。
如今他们见了太子妃真容,才知传闻所言非虚。太子妃这般耀眼的美,仿佛能令天地间所有名花都黯然失色,更别说此前那些所谓世家贵女,根本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此时袁瑞忍不住轻咳了声,一语惊醒众人:“太子妃,您可用过早膳了?殿下已等候您多时。”
虞昭一眼望见院内的萧胤,见他一身玄色蟒袍,知晓这便是西祈的太子殿下,她名义上的夫君。
视线仅仅停留了一瞬,她便望向袁瑞:“方才梳头间隙已用过,今日是我起得迟了。”
她生来嗓音娇软,纵使一板一眼说话,旁人也只会觉得悦耳动听,轻易就能原谅她的过失。
萧胤突地抬眸看了眼虞昭,见她气色尚佳、双目黑亮有神,浑然一副睡饱了的模样。
他眼底微深,却只字不提,仅仅背过了身去。
青玉葶花等人也是第一回 见到西祈太子,尤其孔嬷嬷一直在观察萧胤的反应,见他对于虞昭的美貌几乎是无动于衷,只觉愈发头疼,眉心皱得愈深。
根据此前打探的消息,孔嬷嬷原本以为,纵使西祈太子再如何洁身自好,东宫并无侧室通房,虞昭作为第一位女主子,自身又容色出众,应当能独占鳌头、承受恩宠。
如今看来,当真是未必。
太子的舆轿如今就停在宁华殿门口。萧胤径直走向舆轿,率先入了其内。虞昭跟在他后头,眼看这舆轿的高度,她独自一人很难乘上,不禁微微蹙眉,止在原地略微不知所措。
萧胤见迟迟没人上来,这才掀开轿帘,发觉虞昭的无措后,他未置一词,只是示意了眼袁瑞。
后者心领神会,连忙搬来一张轿凳,虞昭顺势踩于其上,这才顺利入了舆轿。
袁瑞转身将轿凳交给随从宦官,心知这物件一会儿势必还要派上用场,便吩咐宦官一路都带着。
一切准备妥当后,袁瑞忙不迭高声道:“快去御书房!莫要让陛下久等!”
……
八名宦官抬着舆轿,已经前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
轿内二人却是一路无话,寂静得落针可闻。
萧胤自怀中取出一本兵书,此刻随手翻阅。虞昭则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一手托腮。
突地,其中一名抬轿的小宦官没看清路上石子,险些摔了个趔趄。纵使其余几人都尽力稳住舆轿,可轿内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晃。
虞昭并未有所防备,身形一个不稳,倒向萧胤的方位。
萧胤刚欲拿兵书去挡住她,却见虞昭眼疾手快地抓住身后软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稳住身形后,她面色如常地坐直身子,一边还假意掀开帘子,去看窗外的皇宫景致。
整个过程,她连个眼神都没与他碰上。
萧胤突然想起“避如蛇蝎”四个字,形容她此时对自己的态度倒是很贴切。
轿外,袁瑞正呵斥着方才险些摔跤的宦官:“怎么当差的?没吃饱饭不成?”
那名抬轿的小宦官面带惧意,低着头缩起脑袋,看也不敢看袁瑞一眼:“袁公公,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不长眼的东西,待会自行去领罚!”袁瑞冷声骂了句,旋即又朝轿内恭声问道,“二位主子坐于里面,可有撞伤?”
萧胤望了眼虞昭倚在窗边玲珑有致的背影,见她依旧未看自己一眼,便垂眸继续看他的兵书:“无碍。”
只是方才看了不到半页,萧胤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是二人的新婚夜,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时宁华殿也派人来请了他多回,萧胤都未与她同房,而是选择宿在了长定殿书房。
照理,她今日早该问他缘由了,亦或现出几分生气的端倪。
可她没有,从头到尾连个字都未提起过。
微雨霏霏,沾湿了西祈皇宫道旁的银杏,直至太子的舆轿停在御书房门口,方才止住了雨势。
此刻萧胤毫不费力地走出舆轿。他身姿高挑挺拔,双腿修长有力,这顶舆轿的高度对他而言恰到好处,毕竟是太子专属。
只是对虞昭而言,却显得有些麻烦了。
幸亏袁瑞很快搬来一张轿凳,虞昭这才由青玉和葶花二人扶着,顺势走下了舆轿。
按照西祈仪制,太子妃、皇子妃等人在宫中可以带两名侍女,太子及皇子侧室、世家大臣的女眷则只能带一名侍女。
今日入宫觐见,虞昭和萧胤原本先要拜见太后娘娘,可她老人家今日称病,一早便派人来传话,说是不必劳烦跑一趟了。因此二人此刻先来到御书房,拜见西祈的皇帝。
“太子、太子妃驾到!”守门的宦官见着二人,立即高声传报道。
虞昭走在萧胤身旁,随着引路的宦官进了御书房正殿。
只见龙案后立着一道明黄色身影,此刻正用御笔批阅奏折。其人气质温润,面相俊美沉稳,眉眼间萧胤倒是有几分像他。这便是西祈的建文帝。
听闻两人的脚步声渐近,建文帝抬起头来,他先是瞧了眼虞昭,随后便望向太子萧胤。
萧胤和虞昭此时一同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建文帝淡淡道,他将一本批好的奏折扔在桌上,命宦官将桌上奏折都摆放齐整。
之后便有侍女上前,递给虞昭一盏沏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