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谢家有什么喜事,把豫章城内的士族全叫上了。”卫姌问道。
桓启道:“这次他是捎带了人来,今晚是想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卫姌没收到帖子,昨天擦肩而过也只说了两句话,并不知内情,便问:“带了谁来”
桓启淡淡道:“常山王的长女司马引萱。”
卫姌觉得这位司马翁主的名字似乎在哪听过,思索片刻,她却想不起来,今世并无交集,应该是前世听过吧。
桓启见她发呆,正想询问。
车已停了下来,两边传来热闹的喧哗声。
桓启推开厢门下车,谢宣亲自迎了上来,口称将军。
卫姌从车内下来,谢宣略有些惊异,道:“玉度,你也来了。”
卫姌脸皮微烫,心想昨日才信誓旦旦不会来,今日就出现在谢府门前,着实有些打脸。她轻咳一声,喊了声“子渊兄”。
谢宣含笑陪着桓启卫姌一路进府。进了堂屋坐下,婢女奉茶。谢宣只寒暄两句,听到又有客来,赶紧又迎了出去。他是四姓之一谢府出身,又年少扬名,有芝兰玉树之美称,待人接物却不见倨傲,令人如沐春风,来客无不交口称赞。
谢府迎客的堂屋极宽敞,已有好几姓的豫章士族到了,这些人纷纷上前与桓启打招呼。
见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年长许多的士族长辈,更有一头白发的老者,还要主动与桓启叙话讨好,卫姌见了这番场面,更清楚了解到桓启如今威势之盛。
与卫姌交好的几个小郎君也见着人了,只是桓启就坐在卫姌身旁,他虽与众人寒暄,眼角余光却时不时注意着卫姌,那几个小郎君都不敢上来打招呼,互相交流个眼色作罢。
等了小半个时辰,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把堂屋都坐满了。仆从过来,请了几家去内堂。
众人一看,就是桓庾罗熊邓这几姓。
桓启起身时把卫姌拉起,不由分说把她一并带上。
旁边有人见了,笑道:“桓将军性情中人,仍视卫家小郎君为手足。”不断有人应和。
卫姌听着险些要翻个白眼过去。
内堂幽静,已摆放了案几,众人落座。谢宣很快从堂屋走来,对众人说这次来豫章带了贵客同行。罗熊邓三家本地根基深厚,知道他这次进城时带了好几辆牛车,只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谁。
立刻有人询问贵客身份。
谢宣道:“是引萱翁主。”
众人一听他介绍是常山王的女儿十分意外,不知这位翁主怎么突然就跑来豫章。倒也有知晓点内情的,只默不作声,偷偷打量一眼桓启。
谢宣吩咐仆从去将翁主请来。
作者有话说:
高估自己了,还欠一千明天补
一三六章坏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两个年轻女郎带着婢女进入内堂。
两女一个生得高挑纤瘦,有林下之风,瓜子脸蛋, 柳叶眉丹凤眼, 清雅秀丽。另一个矮了半头,身材稍显丰腴, 杏眼琼鼻,乌发蝉鬓,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在座的士族子弟俱是眼前一亮。
谢宣将两女介绍给众人,高挑的女郎叫谢道粲, 是他堂妹。美貌丰腴的那个女郎就是司马引萱。
两女见客也丝毫不见怯色,与众人见过之后,见江右女郎也来了好几个,便过去与那些女郎坐在一处。
罗家坐席正在桓启卫姌身侧,罗弘手持酒樽,对着桓启就是一阵怪笑,低声道:“如此你可放心了, 翁主国色天香, 把豫章所有女郎都比下去了,你这着实不亏。”
桓启懒洋洋坐着,道:“你这张破嘴, 把自家姐妹都编排在内。”
罗弘道:“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虚言,今天酒宴为着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都只是个陪衬, 只要你点头, 就不算白费, 常山王不是那等闲散宗室, 你若是娶了翁主,是既得美人又得助益,真挑不出缺点了。”
罗弘仰头喝下一大口酒,见卫姌听着,朝她眨了眨眼道:“小玉度说是不是哥哥说的这个理”
卫姌刚才听见罗弘所说,才知司马引萱到豫章竟是为了桓启来的,她暗道,这是要走临贺郡公的老路,论身世才貌两人匹配。若桓启娶了翁主进门,家中有翁主操持,他便不能再肆无忌惮。
司马引萱又是少见的美人,在卫姌所见美人之中,与沂婴不相上下,足可排进前三。桓启如此好颜色,应该正合他喜好。
她笑呵呵附和:“罗家兄长说的极是。”
罗弘看向桓启。
他方才还谈笑若常,此刻脸色却阴了一些,很快又舒展开,道:“喝酒。”
那边司马引萱谢道粲两人很快与本地女郎相熟起来。邓齐矜与众人不同,注意力更多放在谢道粲身上,“早就听说过姐姐的才名,不想竟能在豫章见着。”
谢道粲擅长赋诗,又有一手丹青妙笔,与兄弟几个齐名。她闻言捂唇一笑,道:“年幼时曾拜了曹师学画,都是家中兄弟长辈鼓励,也不知这些话怎么就传出去了,我也就会画些虎马,不算什么大才。”
邓齐矜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擅长虎,马,难道是曹不兴大师一脉”
谢道粲缓缓点头。
邓齐矜道:“我曾见过《青溪龙》一画,姐姐师承名家,竟如此自谦。”
一旁士族女郎听见邓齐矜低呼,忙问缘由,邓齐矜代为介绍,曹不兴之名士族皆知,他的画道传下来,谢道粲竟能拜入这一脉,才华自不必说。众女郎你问一句我问一句,一时间风头还盖过了旁边的司马翁主。
谢道粲说了几句后,想起今日的正事,知道司马引萱出面不恰当,就由她先问,“听说本地督护是桓氏子弟,年纪轻,身世还离奇,不知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