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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2 / 2)

桓启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眉心紧紧拧起,道:“怎么还不说话,想什么直说就是。”

卫姌转了转手腕, 这才吐了冷冷两个字, “放开。”

桓启神色不悦,就在卫姌以为他快要控制不住脾气时, 他却放开了手,摸了下鼻子道:“行了,你身子不好,好好养着, 过两日天气暖和,再带你出去散散心。”说着便站起来,神情自若地走了。

桓启走到院外,脸色就黑了下来。刚才卫姌眼里的厌色如此分明,让他感觉心上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般,冻得心脏肺腑生冷。他硬压着脾气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在院中停了一停, 抬脚要外走。经过院门时, 忽然斜路里匆匆走出个女子,穿着银白缎子上衫,宝蓝色八破裙, 外罩披风,打扮得十分精心。到了近前,女子躬身行礼, “郎君见安。”

桓启方才想着事并未注意, 听见这柔软婉转的一声, 抬眼看去。

佩兰心拧成一团, 有些惴惴不安。她让婢女观察了几天,知道桓启一早去了卫姌院子,便打扮好来院子候着,果然等到桓启出来。

她性格安静内敛,不善邀宠,但到江陵整日不见桓启来一趟,到底还是着急,这才壮着胆子主动来见桓启,这时见他点了一下头,便要继续走。她不由一阵发慌。又往前两步,含羞带怯,柔声道:“天气渐暖,虫蚁增多,我为郎君做了个香囊。”

说着她就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缎绣囊,针脚精细,绣工了得。

桓启见她眉眼虽没有十分出挑,却温柔似水,一时并未说什么。

佩兰大着胆子将香囊往他腰上系。

桓启侧身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

佩兰脸色脸色微白,多了份黯然之色。

桓启微微一抬下巴,身后随从,名叫隆儿的,上前就接过佩兰手中的香囊。桓启见她神色惶惶不安,道:“我还有公事要忙,你先回去,改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正是卫姌院子方向。

佩兰听到最后一句,眼睛微亮,却听见桓启话锋骤然一转道,“香囊做的不错,赏你两匹绸缎,府里才安顿,有什么缺的和管事说。”说完抬脚带着随从侍卫就走了。

佩兰怔怔地望着,失望溢于言表。

婢女劝道:“郎君既赏赐了东西,就是领了情,这几日娘子辛苦也不算白费。”

佩兰也是极擅察言观色的,细长眉毛微蹙,心道刚才明明要说的是改日来看我,怎就突然改了主意。可她苦想半晌也想不出缘由,只能叹着气回去了。

桓启出了府,骑马直奔刺史府,今日还要与几个军中将领讨论调兵之事,转眼他就将院子里的事抛之脑后,彻底忘了。

空青从仆从那里听说佩兰赠香囊获赏绸缎的事,绷着脸儿,偷偷与石竹说了。石竹道:“瞧今天将军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还是不要让小郎君知道了。”

空青道:“小郎君这里总是冷落将军,倒让别人捡了好处。”

“小郎君士族出身,又怎会去做这等邀宠手段,你快别说了,日后心胸气度都该开阔些,别丢了小郎君的脸面。”

卫姌站着窗边,听见两人躲在角落的只言片语,心想石竹稳重,空青活泼,两人倒是各有所长,日后可以适当用起来。

桓启忙于公务,两三日都不见人影,这日他从外面回来,直入卫姌的院子。

两个婢女正陪着卫姌说笑,桓启一露面,婢女立刻就不敢吱声,站到一旁候着。

卫姌瞥了一眼,脸色冷淡。

桓启只当没有看见,满面含笑,命婢女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一趟。石竹与空青立刻进内屋去整理衣物和一些随身所带用物。

桓启施施然喝茶。

卫姌原本不作理会,但他这样气定神闲地坐着,让她也有些不自在。

桓启等了半晌,她只垂着头,一句都没问。他心想好耐得住性子,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这么不放心上。又坐等许久,茶都喝完两杯,卫姌依旧不做声。

桓启却忍不下去,道:“你就不好奇要去哪里”

卫姌道:“你要做什么向来由心,何时问过别人。”

虽然这话说的不好听,但到底还是给了些反应,桓启半点也不恼,道:“郊外有个庄子,引了汤池,梅花开得正好,我们过去住几日散散心。”说着有意去看卫姌神情。

卫姌不置可否。

桓启又道:“为了出去这几日,这两天起早贪黑把公事全了了,着实辛苦。”

卫姌心中冷哼一声,心道公事也不为别的,全为桓家出兵,如今说的倒像是为了她一般。

桓启也不管她脸色如何冷淡,仍旧说些外面的事给她听。

卫姌本来已经想要借口去看里头收拾离开,但听到桓启说到建康的事,就没动弹。只听桓启说的详细,就知道桓家在建康设了不少耳目。桓启说到宫中的事,有意一顿。卫姌朝他看过来,乌黑明亮的眼眸里并没有其他情绪,倒让他心里一股气也顺了不少。

“皇后小产,病了大半个月才缓过来,听说性情都有些变化,对宫中几个贵人美人极为严苛。”桓启想到当初司马邳的心思,心里就有些膈应,将贵人美人特意点出来。

卫姌心下一叹,前世司马邳并无子嗣,今生又是如此。

桓启见她神色微动,轻哼一声道:“有王氏女郎为后,后宫那些女子如何能在王氏之前有孕,司马邳只怕子嗣艰难了。”

卫姌知道他看人眼光老辣犀利,听他判断精准也不觉得奇怪。

桓启又提到建康城内她认识的几人情况。听到王致之的下场,卫姌诧异看向他,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桓启漫不经心道:“就是我叫人弄得。他敢在西郊对你动手,就该料到该有此劫。”

卫姌这时才开口道:“许子期呢”

桓启道:“他还能如何,整日好弄风雅事,四处饮宴,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个小白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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