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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宋丘问:“母亲会不会回她院子里去了?”

按理不大可能,今天这日子,老夫人再清心寡欲也不能抛下正事,跑回自己院去呆着,但他们还是准备过去找一找。

不想,刚一打开院门,宋丘发现,门口站着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一队人,见他出来,把剑一拔厉声厉气道:“遵时王手持令,宋氏一门不可放出一人,违者,杀。”

宋丘楞了很久,他只说了一句:“这位兵士,草民遵圣上令,可否让我母亲归家,她年岁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宋丘保证,宋家宅院不会跑出一人,请让我母亲回到我身边。”

宋丘是在分析了现实情况后,才说出这一番话的。这些兵士虽没有自报家门,但看他们的穿着、所持的武器,毋庸置疑是皇家卫兵。他们是军人,也是由皇上直接掌管的兵士。

京都的贵人并没有放过戚缓缓,时王还是来了,并且是带着万全的准备来的。

皇上的兵士可以越过大杭制,包围大儒之家,这是明的挟制,而暗处,应该是时王出手把他母亲掳走的。若是为了毁掉亲事,不让他去迎亲,大可只明着来就好,完全没必要掳走母亲。

所以,这暗中的招术是冲着戚缓缓来的,或者说,是挟制他言语的。兵士可以控制他的行为,母亲的安危却可以控制他说什么。

宋丘心下一片冰凉,无能为力原来是这种感觉,他要回母亲的请求,不出意外地被兵士拒绝,砰然关上的院门,像是堵墙一样竖在了宋丘的面前,打不开,越不过。

宋丘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只不过刚才他等待的是吉时去迎新娘,现在却在等时王拿母亲的安危来对他提出具体的要求。

宋家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倪庚亲手所做亲眼所见,他只要说句话就好了。他的目标只有戚府,眼中只有戚府内的一个人。

戚缓缓这里还不知道宋家发生了什么,她难得娇羞,耐心十足地等着来接她的新郎。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吉时都快要过了,新郎的队伍还一点边儿都没见着。

戚老爷坐不住了:“派人去看看,因为什么耽误了时辰,吉日不好过的。”

戚夫人心里也有点惴惴,点头道:“吉平,你亲自去,速度去办。”

吉平是秀好居的小厮,戚缓缓出门时,有时会带着他,他与宋家的下人熟。

吉平答应着,一路跑到府门。门房不明所以,这日子有规矩的,得听到外面迎亲唢呐响,新郎下马亲自叩门,女家才可打开府门。以取新娘子是娘家的宝,千辛万苦娶回去,要好好对待之意。

吉平催他:“没看吉时都过了吗,你听到外面有一点动静了吗?”

门房不用听,规矩虽说是用听的,但谁会傻到真的只用耳朵听,他们早就从门缝里看过了,外面别说迎亲队伍了,连平常陆续总有二三人走过的街道,今日竟是半天了,一个人影也没见,也是奇了怪了。

是知道他家办喜事,都自觉给迎亲队伍让路吗。门房想不通,但把大门打开了。

吉平刚跨过门槛,就见从旁边整齐划一地出来一列队伍,气势如虹,是县里官衙都没有的气势,当下就把吉平震在了原地。

队伍分为三列,在府门前稍做修整,然后就迅速地把戚府大门包围了起来,这还不算完,领头的兵士一声大喝:“出,列!全方位包围。”

这军令简洁易懂,连吉平都听明白了。这是要把他们戚府团团围住。

吉平机灵,身手灵活,他不能被堵在府内,他得趁这当口跑出去,去与宋府通通气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当吉平刚要溜边溜走,他感觉到一股风气向他袭来,“啪”地一声,清脆的鞭声在吉平耳边响起,不是威胁,而是他实打实地挨了一鞭。

原来挨鞭子是这种感受,鞭声震耳欲聋,被抽打过的地方,最初是没有知觉的,而下一秒巨痛袭来,火烧火燎。

吉平的后背到屁,。股,已分不清具体哪里痛,这一鞭抽得他,站都站不住,跪在了地上。

他回头去看,只见行凶的时王悠哉地骑着高头大马,马儿停在府门前正中,他下马,坐到了金魏从马车上拿下来的禅椅中。

坐下后,他手中被收回的鞭子,正被他玩转在手上,最后抵在下颌上。他全程都没有看吉平一眼,道:“迈出此槛者,鞭。”

吉平跪的地方在门槛外,他怕再挨鞭子,手脚并用地爬回门槛内,还算门房有点良心,虽被吓得不轻,还是拽了他一把。

随后大门也不敢关,叫了另外两名门房,扶起吉平,往里面报信去了。

戚缓缓从吉平的口中听到了时王二字,她一下子把红盖头掀了起来,急变的脸色在一身红嫁衣的衬托下更显苍白。

吉平后背的衣料已经破了,狰狞的伤口吓人的很。

扶他回来的门房也道:“是时王,我们也看见了,带了很多人马,已经把咱们府包围了。”

戚家上下一下子就明白了,明白过来为什么过了吉时宋丘还没有出现,显然宋家现在还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戚缓缓走近吉平,看了眼他的伤口,心里被恐惧抓住,她开始疯狂地为宋丘的安危而担心。

戚老爷这时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是我们料错了,我出去。”

喊老爷的,喊爹爹的,但戚老爷这时不能退缩,无论对方是何等权势滔天,他也要站出来保护家人。

戚夫人跟上戚老爷,临走时冲着戚缓缓丢下一句:“在这待着,哪也不许去。”

戚老爷站在门廊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想起吉平所说,跨过门槛者,鞭。

戚老爷没有迈过去,他站在门槛里面,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时王拱手躬身:“殿下,敢问,您这是何故,我戚府犯了什么事吗?”

倪庚看着他不说话,戚老爷又抬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倪庚这回有了反应,他指了指自己耳朵,然后摆了摆手。

这是听不见的意思了,戚老爷基本与喊无差了,喊完了这一遍,倪庚还是指指耳朵,然后摆手。

戚老爷一着急,左腿迈过了门槛,倪庚眼晴比耳朵好使多了,手中的鞭子像被放慢了速度似地朝戚老爷抽去,在戚夫人的惊呼声中,戚老爷收回了脚,往后跑去。

他都听到鞭子抽在空气中的声音了,只差一点点那鞭子就要抽到他了,他可不比吉平,他这岁数要是挨上一鞭,老命就能交待了。

戚老爷回屋路上对戚夫人道:“他就是成心的,对吧。堂堂一国之王爷,竟嚣张跋扈至此,还有没有王法天理来管一管。”

戚夫人:“他就是天理,就是王法,你指望谁来管他。”

唉,一路唉声叹气地回到了厅堂。戚缓缓一直站在厅堂的门口,见到爹娘的样子就知谈话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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