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军,四万常备军。
宣武军,十万常备军。
“汴州自大历来多兵事,刘玄佐益其师至十万。”这是建中年间的事情。
“今天下之镇,陈留为大。屯兵十万,地连四州。”这是贞元年间的事情。
到了宪宗朝,还是“军众十万”。
后来逐年减少,又被高骈带走一部分去淮南,讨黄巢又损失了很大一部分,以至于朱全忠去的时候,都没多少人了,但底子还在,实力强劲。很多人其实是被打散了,全忠招募散卒,反倒是给他帮了大忙。
武宁军,三万人。
义成军,二万人。
河阳军,五万人。
淮西镇,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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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都是巢乱前的数字,巢乱之后,这军队人数就和粮价一样,蹭蹭上涨。现在多少,朝廷已经弄不清了,弄清了也没用。
陕虢镇,本有兵一万五千余人。巢乱之后,不增反减,目前还有万余,不过主要是藩镇兵了,神策军已灭。
“李将军,朱简一家,就由你押往河中,交予王重盈。那个被抓的朱参军,一并带去。”邵树德突然说道:“你是陕将,身份合适。王重盈若问起来,知道怎么说吧?”
“此次兵乱,乃朱全忠所为,意在吞并陕虢。朱简已入全忠族谱,更名友谦,二人一个狼子野心,一个狼心狗肺。兵乱起后,某连夜出城,召凤翔军入城平叛,诛杀乱党。”李璠答道。
说的基本都是事实,都有口供。
凤翔镇就驻扎在陕城西南七里,太阳浮桥更是离得只有一里,须臾可至,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王重盈当然看得出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这又如何?
陕虢,地势艰险,靠武力攻打,很难打下来。即便攻克,损失也极大。
我就是要陕虢了,给你个台阶下,你接不接?
不接也没关系,后面还要攻河中呢,如果李克用管不过来的话。
朔方军要东出,陕虢是必须掌握在手里的,河中至少要掌握一部分。次次借道打朱全忠,邵树德的心还没那么大。
说句难听点,现在河中镇可能已经成了第一优先攻击目标了,而不是朱全忠。
就像山南东道的赵德諲一样,你不东出,那还可以与人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既然要东出,那么必然要撕破脸。
河中镇,在面临军事压力的时候,或许会投向李克用,或许会投向朱全忠,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朱全忠过来进占陕虢也一样,王重盈要么投李,要么投邵,只不过现阶段朱全忠优先进取的方向不是西边,而是东边罢了。
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占地盘,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一直有。
与李璠交代完后,邵树德下了城楼,他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办,就是如何处理陕虢军士以及尚未控制在手里的各个州县。
陕虢军昨夜被打散了一千人,这会还有四千上下。
外部州县,大概还有不到四千人的样子,驻扎得比较分散。
“大帅,李璠的话其实也没错。”陈诚道:“眼下全忠大军压境,若不能尽快收拾陕虢局面,任其僵持下去,未免不美。不妨就让李璠当陕虢留后,他是陕将,当了留后,只要不乱来,各县还是会遵从的。待全忠兵退之后,咱们再想办法慢慢收拾这帮军头。”
武夫当国,政变上位,自有一套潜规则。
王珙已死,镇内军将中某人上位,只要得到军府其他将佐默认,定下尊卑名分,再遣使至各州县,权力交接就算完成了,上百年来一直都是这么玩的。后面只需朝廷补一道手续,由节度留后变成节度使,就彻底稳了。
“可让李璠先当留后,收拾镇内人心。全忠来攻,陕虢军也是能发挥作用的。有斥候来报,庞师古已遣将兵分两路,进入熊耳山中,穿过河南府南部,虢州之卢氏县告急,多半陷落在即。”邵树德说道:“陕虢旧官、旧将的利益,暂先不动。”
说到这里,邵树德也叹了一口气。眼下,却还是得先哄着这帮兵痞奸官。
汝州西部、河南府南部以及商州,这一大片都是山区,属于秦岭余脉。
但山间谷地分布着不少县份。除商州外,虢州、河南府、汝州山区的农业还是很发达的,人口也不少。
汴军进占卢氏之后,多半会攻朱阳、玉城等虢州山区县,然后选择下一步行动方向。
这里,能充分发挥他们步兵多、战斗经验丰富、补给充足的优势,废掉夏军的骑兵机动威力,这个战略选择是非常务实的。
如果此时陕、虢二州人心不定,大面积投向朱全忠的话,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全有山区诸县乡的汴军,便可随意选择北出方向,攻击崤函谷道,那样就太被动了。
“此事,你去和李璠说,一定要快。”邵树德又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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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县附近,铁骑军使折嗣裕看到了一支奇怪的部队。
宣武骑军来了。
但你若仔细瞧,那绝对不是专业的骑军,因为他们胯下的马“不对劲”。
那哪是马啊,有的根本就是骡子!剩下的虽然是马,但都是驽马、劣马,汴军这是搞什么?
不过他到底熟读兵书,很快想起了当年大名鼎鼎的淮西骡子军。
淮夷骑术不错,但马匹不足,搞不了大规模的骑兵部队。而淮西当地又有养骡子的传统,于是大肆搜罗骑兵看不上的劣马、驽马、骡子做代步工具,让步兵骑着赶路,下马作战。又因为他们骑术也不错,偶尔也会冲一冲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