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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节(1 / 2)

他现在已经开始设想下一阶段夏、汴双方的战略形势了。

最理想的情况显然是尽夺黄河以北区域,与汴军隔河对峙。如果是这样一种情况,那就要考虑周边形势的变化了。

李克用?罗弘信?王镕?朱瑄?朱瑾?甚至是杨行密?

又是一番合纵连横的大戏,若操作不当,被人当董卓讨了也有可能啊。

“王珂在哪?”邵树德凑到陈诚身边,低声问道。

他并不限制王珂夫妇的行动,随便他俩去哪。按照上次得到的消息,他俩还住在安邑,说近期会回一趟晋阳,也不知道走没走。

“大帅,还在安邑呢。”陈诚知道邵树德这么问的原因,立刻答道。

“让王珂夫妇回太原吧,给我带封信回去。”邵树德说道。

“信我来写?”陈诚问道。

“你来写。”

李克用是现在最大的变数,若他从幽州回来,形势就要复杂化了。

外重内轻

大顺五年五月二十,汴州,暴雨如注。

朱全忠大喝一声,从敬夫人刘氏的身上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刘氏脸蛋嫣红,幽怨地看了一眼朱全忠。

“赶紧穿上衣裙,从后门出去。”朱全忠进入贤者时间,心底涌出了一股愧疚。

敬司马殚精竭虑,为我谋划,甚至连睡觉时间都没有,但我却在玩弄他的妻子。

不过他随即又安慰自己,李克用在玩李匡筹之妻,邵树德在玩皇帝的女人,杨行密——

呃,杨行密好像没什么事。

不过朱全忠并不知道,再过些年,杨行密会娶妻朱氏,朱氏会红杏出墙,与其侍卫私通,反向来了一波。

穿过连廊之时,朱全忠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廊外白茫茫的雨帘。

密集的雨点落在池塘之中,莲叶被打得劈啪作响,但却坚韧无比,岿然不动,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朱府前厅之内,敬翔、李振、韦肇、裴迪四人早已等候多时。

敬翔默默看着茶碗上的纹路,仿佛绘在上面的牡丹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牡丹寓意富贵,敬翔富贵已极矣,但他并不满足,因为这天下还有更值得他追求的东西,他还有救世济民、匡扶天下之志,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李振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朱全忠赏给他的,也是他走到哪里别人都毕恭毕敬的原因之一,这种感觉分外让人迷恋。

韦肇闭目沉思,但眼睑微微闪动,显然脑海中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谋划。

裴迪面目沉静,不悲不喜。

事实上他也是刚刚进入核心圈子的,因为善抚民,会理政,财赋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得朱全忠喜爱。

朱全忠未至,四人都不说话,气氛稍稍有些沉闷。

怀州失陷的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回来,作为核心圈子的四位职权最重的文吏,敬、李、韦、裴四人当然知晓了。

李罕之举大兵万人南下,被戴思远、张归厚袭破于沁水之畔,俘斩数千,泽兵狼狈遁逃。若不是怀州失陷的消息被溃兵带到,估计李罕之就交代在那里了。在骑马步兵面前,很难有机会逃得性命。

四人对李罕之的命运当然没甚兴趣,他们更关心河阳的战局。

戴思远、张归厚已经统步骑一万一千余人将怀州团团围住。

庞师古也从河清前线抽调寇彦卿的长直军一万五千人及州县兵、土团乡夫万人北上,屯于怀州左近,一面阻断夏贼可能出太行陉道的援军,一面护卫经沁水北上的粮道。

济源县还有三千多人,轵关有兵七千余,兵力是足够的,就是形势已变得非常艰难了。

取胜的可能,已变得微乎其微。

既然无法取胜,不如撤兵?

但这个命令无人敢下,只有朱全忠才能决定该怎么做。

“敬司马,某听闻夏贼在灵州广推三圃制耕田法,亩收两斛有余,中原诸州,或可效仿之?”裴迪见大家都不说话,想活跃下气氛,便开口道。

敬翔好似猛然惊醒,闻言一笑,道:“树德确实厉害,三圃制我亦有所耳闻。六十亩地,二十亩种麦,亩收二斛三斗,二十亩种豆子,亩收六斗,冬日还种芜菁,二十亩种草喂养牲畜。”

裴迪心算了一下,道:“如此,两年便能收116斛粮豆,芜菁不好算,中原种的人很少,某竟然不知亩收多少,真是惭愧。汴州农地,两年三熟,同样六十亩,两年收150斛粮豆。”

116斛看似比150斛少,但人家的芜菁,产量也是不少的。或者不种芜菁,改种个成熟快的杂粮,如绿豆,下雪前收获,一亩也能收个几斗。真算起来,同样六十亩地,灵夏农户在粮豆方面的收成,可能也就比河南略少。

但人家还有二十亩种牧草的田,喂养了二十头大牲畜,每年都产奶。牲畜宰杀后,还有肉、皮、角之类的收成。

裴迪是搞财税的,对这些事情特别敏感,算了算后大是羡慕。

幸好树德起步太差了!

夏绥银宥只有十余万汉民,对比汴宋亳颍的户口,十分之一都不到。树德忙活这么多年,也就为了弥补双方起步时的差距。

但现在他的地盘大多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也好在这三圃制没法什么地方都推广,渭北、华州、河中等人口稠密的大镇,他就没法这么玩,不然还真是麻烦了。

“敬司马,河南可能效仿?”裴迪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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