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对梁人的了解,氏叔琮、朱珍恼羞成怒之下,很可能会进攻泰宁军,不得不防。
夏人打仗,看样子还是有点手段的,朱瑾心中佩服,但嘴上当然不会说出来了。
与梁人打了这么久,交兵野战,战绩惨不忍睹。我不要面子吗?
契苾璋北上郓、兖,多半是事先就定好的。冬天了,黄河上冻了,邵树德又要大举南下了吧?
朱瑾对如今这个局势深感茫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不该做什么。
打朱全忠,凭的是一股仇恨,但打完之后,又觉得索然无味,好像不该打。
我能做什么?不能打做什么?朱瑾只觉脑子里一团浆糊。联想到兄长朱瑄的态度,朱瑾更是无所适从,一时间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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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仁厚为都指挥使,他觉得有必要,就动吧。”刚刚抵达终南山的邵树德做出了决定。
这里是翠微宫,原名太和宫,高祖营建。
贞观二十一年,太宗苦于京师暑热,遣人修缮,并改名翠微宫。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太宗崩于翠微宫含风殿,从此再无帝王幸翠微宫。
宪宗元和年间,废翠微宫为翠微寺。巢乱之后,寺僧亡散殆尽,邵树德将其捡了过来,作为自己的离宫。
河南战场的消息,一份份传过来。
将所有军报阅览完毕后,邵树德与高仁厚是一个感觉,即尚未能全面调动梁军。
或许需要时间,或许需要更多的兵力。
高仁厚不打算等,决定将飞龙军另外五千人投入到滑、汴战场,再加一把码,看朱全忠还坐不坐得住。
部队已经派出。之所以要到邵树德这里报备一下,主要是因为他之前想将这五千骑马步兵留在手里,作为一记胜负手砸出去。但现在看来,前期的试探并未达到预期效果,计划被迫跟着做出改变。
邵树德同意了高仁厚的调动。
行军打仗,你想要什么,敌人就跟着做什么,这种理想情况,可遇不可求。
想到这里,邵树德又让尚仪杜氏取来纸笔,写了一份命令,调天德军六千五百人东行,厚实怀州行营的兵力。
写完之后,裴氏用印,陈氏上前接过。
她俩不经意间眼神对视了一下,又很快错开。
陈氏面色不变,依然是那副雍容、淡然的神情。裴氏跪坐在邵树德身边,脸蛋嫣红,藏在宽大华丽裙摆之内的雪白大腿微不可觉地轻轻摩擦着。
邵树德轻轻拍了拍裴氏。国朝的襦裙就是好,没有内裤这个概念,太方便了。
这女人,怕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对邵树德这种曾经直接操控过她生死的男人有种不正常的崇拜,很容易兴奋。
“官印别急着收。”邵树德按住了裴氏的手,想了想后,又道:“婉娘你来着笔,我说,你写。”
“遵命。”陈氏应道。
“授符存审为东都关塞制置使,归德军、保义军右厢皆由其节制。河阳土团乡夫四万人,亦归其统率。一旦时机成熟,立刻全军南下筑城。”邵树德说道。
陈氏伏案疾书,字迹颇为——嗯?居然很大气!比邵树德的字还大气,怪不得陈氏曾经嘲笑他跟女人学的字呢。
下次多在你身上练练字!
“录存审子彦超为亲兵副将,即日前来。”邵树德又补充了一句。
全力南下
“哚!”箭矢飞出,重重地钉在靶子上。
“第一环!”很快有人报了出来。
邵承节略显得意地放下了手里的小弓,射了五箭,只有一箭射失、一箭三环,其余三箭全部是一环或二环,对过了年才十二岁的他来说,已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邵嗣武的成绩也不错,同样只有一箭脱靶,其余四箭全中。
三郎勉仁、四郎观诚羡慕地看着两位兄长,他俩还小,目前只在进行基础训练,还没摸到器械。
邵树德六个儿子,人人要习武、骑马,这是老爹对他们的要求。
这个年代,上位者没有资格不练武,不然总是不太稳当。
“很——”邵树德刚想说什么,就被王妃拦住了。
“尚可。”折芳霭淡淡道。
姬妾、女官们全部一脸正经,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邵树德又坐了回去,笑而不语。
作为夏王的儿子,教他们文学的是状元、是大儒,教他们武艺的是经验丰富的且有一技之长的武师,此外还有教数学、教驭人、教管理、教杂学的。顶级教师天团,这么优质的学习资源,再加上王妃的严格督促,邵树德是从来没操心过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鹃娘依在裴氏怀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李仁欲一去不返,自家父亲又死了,鹃娘已是失了亲人。不过她现在是裴氏养女,也是邵树德的义女,身份在这,没人敢欺负。
朱叔宗之女朱氏、张淮深之女张氏也从灵州来了。新年将至,算是过来“走亲戚”?邵树德不确定,不过王妃非常喜欢她们,经常赏赐礼物。
朱氏、张氏长得亭亭玉立,十几岁的年纪,其实不算大,但一副标准的淑女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