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树德欣赏地看着皇后,这女人虽然胆小,但关键时刻能镇定下来,想出善后的办法,非常不错了。
“皇后就不问问卢光启收买了哪些宫人吗?”邵树德凑到她耳边,问道。
皇后稍稍用了下力,想要挣脱,但邵树德的手臂孔武有力,纹丝不动,反倒被抱得更紧了。
“园内没有外人,皇后好好想想。”邵树德轻嗅着皇后脖颈间的气息,诱惑道。
“太傅但做主即可,妾一个妇道人家,实不知也,也不想知道。”皇后放弃了挣扎,手撑着邵树德的腿,腰间稍稍用力,将臀提起来了点。
“不意皇后还有如此仁心。”邵树德感慨道。
何皇后力气小,坚持了一会后,手臂便酸软无力,翘臀重重落了下去。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皇后可闻高宗武皇后、中宗韦皇后、肃宗张皇后之事?”邵树德又问道。
这三个皇后,在国朝大大有名,女主临朝,干预政事,何皇后岂不闻?
她没有说话。
“从今往后,朝中诸事,皇后可与内侍丘思廉丘宫监多多商议。”邵树德说道。
何皇后沉默。
这事太大,她的脑海中一片纷乱,甚至想到了邵树德可能还是想要弑君。只不过觉得直接这么做太难看了,于是想来个过渡。比如圣人经此一吓,龙体大渐,过上一阵子之后崩了,听起来合情合理。
与这些大事相比,此时香臀下的困扰几乎不算什么了。
“这天下本就是太傅打下来的。”良久之后,何皇后苦笑道:“艰难以来,宦官乱常于内,蛮貊犯顺于边,列镇张胆而相攻,大臣扪心而无措。若无太傅,大唐可能早没了。妾只求一事。”
“何事?”邵树德轻声问道。
“李家享国祚二百余年,向无倒行逆施之举。”何皇后说道:“妾有二子一女,年齿尚幼,并未沾过多少天家的光,还请太傅放他们一条生路。妾素来胆薄,惧斧钺加身,亦请太傅饶我一命。”
“好,我应下了。”邵树德说道。
“太傅可以将妾放下来了。”皇后提醒道。
“臣再护驾一会。”
善后抓捕
何皇后心有余悸地出了陶光园,身边一个宫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内侍丘思廉带着宫人远远走了过来,行礼道:“参见皇后。”
“丘宫监。”皇后还礼,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中官、宫人作证就好,省得一会官家问起来,不知道如何解释。
“官家在弘徽殿,皇后且随我来。”丘思廉说道。
“劳烦丘宫监引路了。”皇后笑道。
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神色如常,仪态依然,让丘思廉十分赞赏。
女人,或许都有表演的天赋。
弘徽殿其实不远,就在陶光园西南。一行人走了一会,便到了。
皇后自后而入,所过之处,宫人尽皆行礼。
她暗暗留心,发现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尽被替换。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即便太傅宽仁,也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样岂不是鼓励别人继续刺杀他?
这次,怕是要有很多人倒霉了。
何皇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自身难保,改变不了什么东西,今只求儿女平安。
“陛下。”皇后很快见到了圣人。
“皇后你竟然还活——”圣人像只困兽一样在殿内走来走去,见到皇后回来,有些惊讶。
方才慕容福“护送”他回到弘徽殿,很是吓唬了一番。圣人心乱如麻,早没了之前的气势,很快就“供认”出了卢光启、独孤损等人的“奸谋”,准备拿他们当替罪羊了。
慕容福审问过不少人,算是刑场老手了,继续诘问。圣人惊慌失措,言晋国夫人杨可证、赵国夫人宠颜、皇后何氏等人亦是主谋,欲将其赐死。他估摸着消息早就传出去了,故此时见到皇后还活蹦乱跳的,微微有些诧异。
旋又有些狐疑,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皇后。
“陛下。”皇后面色如常,坐了下来,道:“太傅有数语相告。”
圣人一怔,道:“邵——太傅有何事禀奏?”
“太傅宽仁,盛怒之下并未怪罪官家。”说罢,何皇后便将之前邵树德说话复述了一遍。
圣人一听有喜有忧。
喜的是终于活得一命,忧的是从此以后处境更加艰难。
“陛下。”李昭仪是真心为圣人高兴,拉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陛下,太傅立下如此功劳,当厚赏之。”皇后提醒道。
“可。”圣人这时答应得倒很痛快,旋又问道:“该赏何物?”
“九锡之命,或可备好。”皇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