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转了一圈,见没人敢无视军令后,这才离开。
看着马鞍两旁大大小小的包袱,眉头直皱。他知道,清夷军的将士们短期内战意不会很足了。
除非汝罗、巫闾二城的守军像燕郡城一样主动出击,与他们展开野战,不然要拿下这些地方,还真得等大军前来才行。
饱掠重负,还打个锤子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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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隽在看到高高耸立在平原上的营州城时,感动地快哭出来了。
耶律滑哥的脸已经完全肿了,被赫连隽闲着没事时抽的。
狗东西瞎指路,让他们在沼泽、芦苇荡中浪费了太多体力精力。而今终于走了出来,却浑身裹满泥巴,气喘吁吁,累得不行。
最惨的是,还有不少马匹、牛羊甚至军士,永远地陷在了沼泽之中。
被扇几个耳光,已经算轻的了。
“赫连将军!”远处驶来数十骑,领头一人手执银枪、乘白马,威风凛凛。
“莫非是高思继高将军?”赫连隽催马上前,大笑道。
耶律滑哥眼珠子乱转,在高思继身后瞅来瞅去,却没见到一个熟人。
余庐睹姑呢?萧重袞呢?
这两个女人,可比花姑带劲多了,莫非已被送往幽州?
那边赫连隽与高思继寒暄完,两人并辔而行,往城内走去。耶律滑哥随大流跟在人群中,非常低调。
“这不是滑哥么?差点没认出来。”耳边响起了略带揶揄意味的声音,滑哥连忙抬起头来,却见是高思继之子高行周。
“高将军安好?”耶律滑哥勉强一笑。
“还好。”高行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耶律滑哥,突然没有调笑他的兴致了,叹道:“滑哥你倒是傻人有傻福,不但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妇人,还当了官,这运气也是极好。萧室鲁那么受阿保机信重,无论在乙室部还是迭剌部,别人都要给几分面子,如今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怜可叹。”
草!滑哥当场就惊了,萧室鲁不是你大伯杀的吗?怎么又在这里惺惺作态?
高行周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滑哥有些慌张,以为自己的内心被人看穿了,连忙避开高行周的眼神,道:“奥姑还在城中?”
“在呢,不过马上就要被送走了。”高行周说道:“滑哥你在想什么呢?不想活了吗?”
“不是……”滑哥解释道:“我只是在想,余庐睹姑当奥姑很多年了,在各部名气极大,很多人见到她时,都忍不住顶礼膜拜。这个人是有用的,别让她死了。”
“哈哈!”高行周忍不住大笑,惹得高思继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压住了笑意,道:“滑哥,你可见过草原妇人为丈夫殉死的?唔,被迫殉葬的倒有,但主动求死的我还没见过。余庐睹姑这人,可一点不简单。如果还在契丹,她要是对你有歹意,你可能活不了多久。”
滑哥讪讪而笑。余庐睹姑是有自己的兀鲁斯的,他当然知道。
萨满、祭司、奥姑这种人,你说他只是静静地侍奉上天,不参与任何部落决策,可能吗?
这种女人,权力欲极盛,哪天和阿保机翻脸,阴谋作乱也不是不可能。
“我要见余庐睹姑。”快进城之时,滑哥突然说道。
高行周一怔,暗道这厮还真不怕死。不过转念一想,滑哥应还不至于如此失智,于是问道:“你见她作甚?”
“劝她幡然悔悟,洗心革面,归顺朝廷。”滑哥大义凛然道:“余庐睹姑作为阿保机之妹,八部有名的奥姑,若愿出面历数其罪状,宣布阿保机为上苍厌恶之人,或可收奇效。”
“你鬼主意还挺多。”高行周讶道:“我会禀报赫连少监的,此地由他做主。”
“有劳高将军了。”滑哥谄笑道。
这是为你好
余庐睹姑、萧重袞母女俩仍然居住在节度使府。
没人动她们,似乎所有人都无视了她们,直到耶律滑哥的到来。
“滑哥?你真投夏了?”余庐睹姑看见滑哥进来后,稍稍有些吃惊。
“不投夏还能投哪里?难不成奔渤海?嘿嘿,大玮瑎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那德行,虽然得了大夏册封,但能保得住那五京十府三州之地吗?”耶律滑哥甫一进门,就在仔细观察母女俩的脸色。
萧重袞的脸上还有不少哀戚,更多的则是恐惧,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
余庐睹姑就让人看不懂了。死了丈夫的寡妇,面色沉静,没有一丝慌张的感觉。相反,滑哥甚至从中看到了一丝野心和欲望。
到这时,滑哥终于确定,余庐睹姑不是一般的女人,和月理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权力欲望都很大,哪天反了阿保机也不一定。
他对劝降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而这心情一放松,滑哥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乱瞟了。纤腰丰胸,成熟妇人的魅力尽显。萧室鲁那死鬼,有这么漂亮的妻子也不知道使劲。十三岁就嫁给你了,这么多年也就只生了个女儿,真是暴殄天物。
花姑与余庐睹姑一比,当真可以扔掉了。
只是——可惜,可惜了!
余庐睹姑的嘴角生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滑哥一见,陡然清醒过来,重重咳嗽了一下,道:“余庐睹姑,看在你是我堂妹的份上,今日便指一条明路。”
余庐睹姑不言不语,只将有些害怕的女儿抱在怀里。
滑哥的眼睛都看直了。这母女俩有七分相似,一者成熟妩媚,甚至带点英武之气,一者柔弱美丽,稚气未消,此时抱在一起,滑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