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树德则在书房内思考如何赚钱的事情。
萧重袞则拿着一张草原地图,静静跪在他面前。
邵树德的目光上下扫视一番,突然拿手指在萧重袞的嘴唇上一抹,又看了看她的跪姿,襦裙胸口拉得很低,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小馒头。
“重袞,你在勾引朕?”邵树德看着大拇指上的胭脂,似笑非笑道。
萧重袞的脸唰一下红了,然后又变白。
“陛下,邵知礼来了。”宫官解氏入内,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邵树德离开了书房,至正殿内坐定。
“奴婢拜见陛下。”邵知礼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起来吧。”邵树德从仆固承恩手中接过了拓印本佛经及序文,仔细看了看,表情十分精彩。
“你有心了。草原之上,还是该广建庙宇,化解戾气,今日找你来正是此事。”邵树德说道:“不过,在看到这份拓印本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云居寺香火十分鼎盛?”
“陛下,不光云居寺,各处寺庙都兴盛得很。”邵知礼说道:“北平府、沧州、魏州、汴州,极其兴盛,日进斗金。”
“朕已经课税了,居然还这么富。”邵树德感慨道:“这帮秃驴,看样子可以加重税率。多出来的钱,正好组建草原商队。”
邵知礼静静听着。
“草原多牲畜,而今北地很多地方推行三茬轮作制,缺乏牲畜。草原又缺茶、铁、瓷等物事,中原甚多。”邵树德说道:“你可知长夏商行?”
“奴婢知道。”邵知礼回道。
“长夏商行归司农寺,所赚良多。长安、洛阳、北平三都皆已开办,接下来朕会在灵州、华州、秦州、汴州、徐州、襄州六地陆续开办。”邵树德说道:“朕也乏钱。而且有些事,公私不分不太好。”
所谓的“公私不分”,主要是指诸宫奴部的事情。
奴部丁壮组成的侍卫亲军,建国前由安北都护府代管,建国后由北衙枢密院管理。这是不正常的,皇帝的私人部曲,怎么能由朝廷来管呢?朝廷一旦接手,它还是私人吗?
邵树德想来想去,他缺乏一个独立于政府单独运作,只对他本人负责,且包揽诸多杂事的机构。
于是他决定设立内务府。
内务府成立后,六宫奴部的生产生活、军事训练等皆由其负责。而内务府一旦接手过去,朝廷也就不会拨款了,今后公就是公,私就是私,分割清楚,这也是近日与政事堂诸位宰相商议的结果——当然,一时半会还不至于完全“断奶”,朝廷会继续赞助个几年。
因此邵树德需要搞钱。
长夏商行即将从司农寺内剥离,划归内务府,这算是该衙门的第一笔资产。
组建草原商队,在中原与草原之间来回倒腾,是第二条路子。未来进展到契丹、渤海地界后,邵树德知道当地有很多商品与内地是互补的,很多东西完全可以摆到长夏商行的货架上,赚取利润。
第三条路子就是海贸了,暂时处于草创状态,八字还没一撇。而且这玩意前期投资很大,风险也很高,即便贵为天子,拿自己的钱来玩,还是有些犹豫的。或许可以等本钱厚了后再说,但不是现在。
接下来就是办一些工场了。毛布可以当赏赐用,织出来就是钱。原料他有,奴部可以提供,机器也可以雇人打制,唯一缺的就是人手。
这就要侍卫亲军多打仗,多抓点俘虏回来“踩缝纫机”了……
改革
“内务府对天家来说,至关紧要,必须得是亲近私人,方可掌权。你们说说,府监选何人为好?少监、府丞、主簿之类的佐官,又何人为宜?”
交泰殿内,一家人吃罢早饭,邵树德看着张惠、储氏、余庐睹姑、种氏、阿史德氏、萧重袞六人,问道。
他没有宗族,儿子们的年龄、阅历、资历也都不足以支持这个职务,更何况内务监根本不可能交给任何一个儿子。
那么只能是元从中的元从,或者从妻族内挑选了——最好是妻族,因为内务府管辖范围内的六宫奴部不宜与朝廷发生太深的联系。
“惠娘,你先说说。”邵树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张惠,问道。
在他眼中,张惠有大智慧,性情善良,又能包容自己,无论哪方面的包容。
“妾没有人选。”张惠答道,说罢还看了看储氏。
邵树德一见,想到昨晚的某些事,脸色顿时不是很好看,只听他训斥道:“你们俩姐妹可真是会互帮互助啊,把我耍得团团转,可知错?”
“陛下恕罪。”储氏慌忙低头,但嘴角隐有笑意。
邵树德脸上挂不住,伤自尊了。
他临幸二女,想要张惠给他再生个孩子的,但储氏却“姐妹情深”,替张惠挡枪,施展手段,当场让他缴械,有些尴尬。
张惠算是躲过一劫,这时也不敢说话,但邵树德也从她的眼底看出了笑意。
自己的虚实居然已经被她们看穿了……
邵树德闷闷不乐,道:“下不为例。再说说内务府的人选。”
余庐睹姑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推荐谁,但一想到跟她过来的都是新降之人,根本不受信任,就又泄气了,转而用危险的眼神看着女儿重袞。
其实母女俩的关系原本很好。初降之时,抱在一起惴惴不安。但自从余庐睹姑怀上了孩子后,最近看到女儿开始涂脂抹粉,在圣人面前晃悠,她的心情就变得很恶劣。
张惠、储氏面面相觑,也没什么人选。
阿史德氏、萧重袞是边缘人,更不敢随意插嘴。
种氏虽然受宠,但她不傻。祖、父双双任刺史,弟弟当了银鞍直队正,还有什么好说的?做人不能太贪心。
“罢了,朕自己选。”邵树德说完,看了一眼储氏,问道:“你父现在是登封县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