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接下江还晏寻来的长弓,小满近于他身前,问道:
“我将旗帜射于塔顶,可行吗?”
江还晏凝着邪眸望向高塔顶端,坚定应道:
“可行。”
“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像上次那样。”
上次围场狩猎。
江还晏执小满之手拉弓猎鹿。
这一次,她依旧需要他。
江还晏颔首。
他倒拿起卷旗,反手抽出腰间佩剑。刀落一刻,旗帜尾端被侧削得无比锋利。
小满执弓,将旗帜架在了弓上。
他贴在她的身后。
充满热度的宽大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
小满的想法很是绝妙,但实施起来异常困难。
这个距离非比寻常,角度也极为讲究。需向天高射,靠坠力垂插塔顶。
不能偏距一毫。
箭在弦上,她没有放弃的道理。只有孤注一掷。
江还晏似乎能感受到怀中人的紧绷情绪,他施力将弓拉满,光白的手背的青筋暴起时非常显目,一路延至手臂,肌肉的纹理因发力而清晰可见。
他的声音在此时却很轻,柔风般的扑在她的耳尖:
“信我。”
只听旗帜疾驰而去的啸响划破长空——
所有人的目光牵动着投向了塔顶。
旗帜贯空,又垂直而落。
正正的坠插在了塔顶中央——
旗帜随风舒展开解,鲜红的底色上金绣着展翅凰羽。腾风波而动,如挥翅翱临的天翼。
随即,号角环响,响箭仰空齐发,接连炸裂绽放,如雷鸣霹空。
“霸领驻旗之战!扬我阎崇国威!”
“霸领驻旗之战!扬我阎崇国威!”
数万士兵高举长剑,壮志破口,震耳欲聋。
——
数十里之外的各国驻地。
瞭望塔上的士兵纷纷传报各国将领。
北莽国的少将从议厅中走出:
“阎崇开旗了?”
中年主将负手望天,眼底是盖不去的鄙夷之色:
“新帝立威在即,势必要拿驻旗之战开刀。只是陆永丰那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少将摇摇头:“没了陆遣,阎崇能算什么?”
朝秦驻地。
黄金重甲的魁梧武将静坐高堂。
士兵从门外赶来:“将军,阎崇开旗了。”
武将神色未动,他执起凰羽图腾的标棋,立在了身前的沙盘之上。
他凝着那枚标旗良久。终于开口道:
“静待,阎崇凯旋而归。”
——
“我们成功了!”
小满回首,仰望着近在身后的江还晏。
锋锐的下颌出显刚毅,他垂眸,邪眸似蛊,却又显魅惑。
今日,他褪去了昨夜的浓酒气息,此刻,她重逢了他满怀木香。
脑子里突然翻回了昨日那绞缠的吻,小满侧退一步将二人的距离疏远开。
江还晏意动的神情回归平静。
“陛下聪颖卓越。”
陆永丰拱手启声。
身后的左右军尉均不见方才傲气,阴沉无言的垂着眼。
陆永丰倒不见面色有变,他继续道:
“驻旗之战在即,且待朝中将领应召赴战。”
“陆将军的意思是,驻旗之战,您不领战?”
小满急道。
“末将本就不是忌域之将,何来领战驻旗一说。不过是奉国辅之命坚守驻地罢了。”
小满此时明白了师央所说:忌域之地驻旗之战恐无人应召。
陆家一脉与小满离心,不可能再为其抛头颅洒热血。况且,这是一场注定没有归途的战役。
他们只会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