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颜小花其实不大愿意答应的，但颜建军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看她不高兴地出门，颜建军立马催促道：“走，我们快点出发，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又小花吵起来了。”
颜建设垂眸，显然不愿意多说，“没什么，就是她手伸得有点长，被我骂了。”
颜建军摇摇头，有些无奈。
兄弟俩到了镇上卫生院，一路摸到颜永福的病房，不少村民跟过来了，村长也在这里。
“你们兄弟可算是来了！”村长一脸凝重，“人一直在昏迷，医生说估计是撞伤脑子里，情况有些危险，哎！建军啊！不是我说你，你媳妇怎么能这么对你爸！就算你爸有再多的不对她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是不是？
你也知道你爸最好面子，当着大家的面被儿媳妇骂成那样，他气狠了才动手，结果你媳妇直接把人弄成重伤，要是你爸有个好歹，你媳妇还怎么在咱们村待下去？你要怎么面对这么多村民？”
颜建军脸色有些白，不过他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帮黄玉莲，“村长，你可要帮帮玉莲啊！她也是被逼急了呀！要是我爸是个好公公，她肯定敬重，但我爸”
想到分家之后发生的事，颜建军红着眼眶，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心疾首地说道：“不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也不是玉莲心肠歹毒容不下公公，说真的，附近人家都看着，我爸到我家之后有没有人看他做过活？他是不是被我们养得好好的？”
住在颜建军家附近的人都点点头，他们确实没见过颜永福干活。
颜建军抹了一把泪，继续说道：“玉莲不容易啊！她天不亮就要起床出摊，中午过了饭点才回来，下午还得收拾家里，得了空还要去地里，家里家外那样事情她没做好的？
我爸每天除了吃饭出来露个脸外，其他时间不是在村里闲逛说话就是躲在房间，锁着门，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我们不管他，他就越来越过分，老是躲在我们房间窗户外偷听我们说话。
好几次被抓现行，后面我们连悄悄话都不敢说了，你们也别说老人没动静，想要知道孩子的事很正常，这一点都不正常！知道当初建国为什么非要跟我爸断绝关系吗？就是因为民警上门调查，他跟民警说了对建国不利的话。”
报应？
“没有证据的事情他张口就来，害得建国差点惹上麻烦，当时你们知道我有多心寒吗？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连自己亲儿子都坑！就因为建国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就可以这么冷血，那我算什么？
你们都住在附近，大家评评理，他疼过我吗？要不是指着我给他养老，我这个儿子说不定早就被他卖了！看看他今天不管不顾推明强就知道，但妨他对明强这个大孙子有几分疼爱都不至于这么推他！
你们都说玉莲不对，但要不是他不管不顾推明强，玉莲能气到失去理智吗？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我爸被打是他自己找的！”
众人听完这番话都沉默了，为母则刚，要说黄玉莲是因为儿子才对公公下狠手倒也可以理解。
村长连连叹息，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其实打心底里他也知道是颜永福两口子的问题更多一些，但说破了天这两口子也是长辈，即便长辈再怎么不对也不能用这么激烈的方式鱼死网破。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众人又等了一个小时医生才进来，“患者家属准备一下，现在必须马上转去市医院。”
“大夫，啥情况啊？”颜建设担忧地问道。
医生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感情，“患者上了年纪，头部重重撞在地上，导致颅内出血，必须把颅内的血清理出来，否则患者随时有生命危险。”
“这么严重！”村长只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医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这种情况颜建军和颜建设肯定不能回去，只能托其他人带话回去，村长有些吃不消，被其他人一起带回去了。
颜建军把转院手续办好，看着颜永福被推进抢救室，犹豫了一下，同颜建设交待道：“你在这边看着，我去给老三打个电话。”
颜建设点点头，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脑子都是懵的，只能把颜建军当主心骨，颜建军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等颜建军走后，手术室外就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此时此刻，他恍惚想起当初二哥住院的事，他没到场，一些事情都是从大哥那边听说的，大哥一边教训他，一边替他收拾烂摊子，那个时候他爸妈好像都没露面，也没表示过什么，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然而二哥会受伤是因为听爸妈的话替他找场子，说起来他责任最大，但他爸妈也不无辜，可他们三个却在事后对二哥不闻不问，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想到当初颜建党受伤的是头部，现在颜永福也是因为颅内出血抢救，他就觉得不寒而栗，仿佛无形中又一只手掐着他的喉咙，他惊恐地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
颜建军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颜建设一个人缩在墙角，好像陷入梦魇一般，他赶紧上去一巴掌扇下去，厉声喝道：“回魂了！”
颜建设恍恍惚惚抬头，迷茫的双眼慢慢有了焦距，“大哥？”
“赶紧起来！”颜建军脸色难看地把颜建设拽到椅子上，低声说道：“我跟老三说了一下情况，不过老三的意思是不打算来了，怕好不容易断了干净又生出枝节，不过他说了，要是我们钱不够他那边可以出一点。
说真的，就咱爸对老三做的那些事，老三还愿意出钱已经很好了，你也别出去瞎嚷嚷，要是手术费用不是很贵的话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知道吗？”
“知道了。”颜建设使劲儿点头，他打从心里害怕颜建国，肯定不会主动提颜建国。
凤口社这边，颜小花一直在宗祠照顾刘翠凤，顺便跟其他人说黄玉莲的坏话。
刘翠凤今天是真的被吓到了，一直缩在被窝里，一声不吭，不管颜小花说什么她都不接茬，害得颜小花演戏都演不下去，心里不由得把刘翠凤骂了一顿。
等村长一群人回来后，大家也知道了颜永福的情况，听说那么凶险，大家也没了说闲话的心思，纷纷找借口回家。
偌大的宗祠只留下几个打牌的老人和刘翠凤颜小花。
刘翠凤惊恐不安，用力拉着颜小花的手问道：“他们说你爸怎么了？说啊？”
“妈！你放手，弄疼我了！”颜小花挣扎。
刘翠凤却是死死抓着，没有半点儿放开的意思。
颜小花恼怒道：“我怎么知道爸怎么了？我又没跟过去看！整得好像我啥都知道似的！”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刘翠凤板着脸训斥道。
颜小花心下一怵，余光瞥到那些打牌的人赶忙收敛情绪，好声好气地说道：“要不我出去帮你打听打听？顺便帮你把屋子收拾了，对了，妈，你屋里没啥重要的东西吧！别我收拾完，回头你发现少了啥再赖我身上！”
颜小花嘟囔着，顺便试探刘翠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