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上前接他, “慢点。”
“等一下。”小太子转身扶着太后从车里出来才任由小身板倒向母亲。
卫子夫把他抱下来就要接太后, 刘彻先一步伸手扶她。
太后可没给他好脸, 双脚落地就朝皇后伸手。卫子夫移到另一侧搀着太后的手臂。刘彻尴尬的挠挠鼻子。小太子拉住他另一只手。刘彻没好气地问:“干嘛?”
“孩儿扶着您?”小太子试探地问。
刘彻扬起巴掌, 太后轻咳一声,他改摸儿子的小脑袋:“外面风大, 母后快进去。”
太后轻轻拍拍卫子夫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这些年辛苦你了。
卫子夫很好奇陛下又干嘛了。
“母后, 陛下有分寸。”
太后嗤之以鼻。
卫子夫却不敢附和,将心比心, 她嫌弃儿子可以, 别人嫌弃不可。
卫子夫装聋作哑的扶着她步入正殿就令宫女宣两个女儿。
一家人齐聚, 虽然只有三个小辈, 王太后也很高兴。看着聪慧又孝顺的大孙子, 太后嘴角的笑意就没有下来过。
卫子夫考虑到天冷, 收到太后要来的消息她就令膳房准备易克化的晚饭——早点用饭看了花灯太后也好早点回去就寝。
闲谈片刻,其实是王太后说, 小太子捧场,卫子夫和两个女儿偶尔附和几句,不让老太后的话落到地上。卫子夫请示婆母:“用饭吗?饭后天也该黑了。”
太后先问孙儿饿不饿。小太子个机灵鬼笑着说:“祖母饿孙儿就饿。”
哪怕知道孩子哄她,王太后也高兴:“那就摆饭吧。可不能饿着哀家的大孙子。”
刘彻禁不住扯一下嘴角。
太后转向他。刘彻脸上堆满笑意:“母后说的是。”
卫子夫忍着笑冲宫女们抬抬手。
主位让给太后,刘彻跟卫子夫坐在太后左侧,夫妻二人中间也就隔一个方几宽。刘彻眼角余光瞥到她的神色,扭头瞪她。
卫子夫见婆母叫儿子过去,注意力全在儿子身上,她低声问:“陛下,母后下车的时候好像很不高兴?”
刘彻收回视线,故作高深:“与你无关。”
“那母后怎么还说辛苦妾身了?”卫子夫故意问。
刘彻张了张口,抬眼看到对面两个女儿一脸好奇地往这边看:“饭后再说。”
卫子夫确定他又干了什么荒唐事,还叫太后知道了。
左右皇家只有一根独苗,还是她儿子,皇帝再荒唐也不可能废太子,卫子夫便不再问。
饭用到一半,卫子夫给身边宫女使个眼色,宫女出去吩咐宦官把灯点上。
往年宫中天黑前下钥,上元节依然会点花灯,但只能在自己宫里赏花灯。今年可以去沧池,可以到溪边放花灯,机会难得,是以上至宫妃下至宫女宦官都亲手做几个。
做多了就交给掌事宫女,由掌事安排下去挂起来。虽说宫中诸人做的宫灯远不如御制精美华丽,可太后看腻了宫灯,乍一看到宫女宦官用竹编纸糊的灯反而觉着有趣。
“据儿,你的灯呢?”太后沿着椒房殿殿外的路往沧池走的时候问。
小太子:“孙儿叫人拿去了。”
刘彻冲身后招手,春望递来一个花灯:“母后,看看朕做的。”
太后本想嘲讽几句,看到灯上的小孩以及黑猫:“你做的?”
“不像?”
太后:“皇帝,据儿还在这里呢。”
“母后怎知是他做的?”
太后指着黑猫:“变成虎哀家相信这是你做的。”
小太子忍不住笑了。
太后拉住孙儿的小手:“祖母猜对了?”
小太子把那日做灯的情形说给她听。太后听到他竟然画兵器甲胄,用“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刘彻。刘彻揪住儿子的耳朵扯一下,小太子吃痛闭嘴。太后朝儿子手上一巴掌:“几十岁了还这么幼稚。”
小太子抿嘴窃笑。
刘彻捏捏他的小脸,太后横他一眼,刘彻松手,到卫子夫身边抱怨:“真真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卫子夫知道他想到什么。太皇太后在的时候眼里只有梁王,梁王是她最小的孩子。梁王死后她眼里又只有女儿。刘彻jsg这个孙儿不是大孙子也不是小儿子,又“抢”了她小儿子的皇位,是以窦太后很烦他。
“陛下,以前跟如今一样吗?”卫子夫无语又想笑。
刘彻摇头:“不一样。这大孙子是朕的小儿子。”见女儿打哈欠,“困了?”
卫子夫:“还没到戌时,哪是困了。分明吃多了。”
两姊妹羞的低下头。
刘彻纳闷:“没用午饭?”
卫子夫解释往日也是如此,只是他不在所以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