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她手上发出了一道光,指着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
狗儿遥遥地望着远方。在此之前,小小脑袋的概念里是没有它的。
她听见自己用细弱的声音问:“能吃饱吗?”
“能。”
他的语气肯定到令孩子震撼,令她不知所措。原来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她可以把胃填满。
中年人走了,狗儿目送他远去。
他的离开并不潇洒,一步三回头,仿佛随时要收回玉佩,现在来看,大约是在评判自己的做法是否把狗儿更近一步推向死亡。
中年人已过了拐角,看不见身影,不多时,又突然揣着什么似的跑回头,逮住了慢吞吞游荡觅食的狗儿。
他跑得这么快也没喘气,不容分说地把怀里的东西往狗儿手里头塞。
“吃吧。”
是两个又大又白的包子,香喷喷地“噗噗”冒着水汽。
很烫,手皮烫得通红,狗儿舍不得丢,一大口咬在包子上,嘴里霎时间裹满了白面和葱肉,肥厚猪油流淌进喉咙,滋润了从来没有过很多油水的皱巴巴的胃。
好吃,肉包子这么好吃啊。
她撅着嘴哈气,嘴里也冒出白白的烟。狗儿害怕包子变成气从跑出去,不敢张嘴了,鼓着腮帮子大嚼。
舌头烫得发麻,还是舍不得吐,每一口都吃得珍惜又凶猛。
中年男人看着狗儿狼吞虎咽吃完两个包子,才说:“我真要走了,你记住我说话。”
狗儿留恋地吸吮手指上的包子油,甚至没工夫与男人对视。
中年男人于是真的走了,没有再多带两个包子回来。
狗儿把手指吸得亮晶晶,迷茫地抬起头,打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饱嗝。
肉包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