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段时间他对于自己是否还要继续留在利兹城，也产生了动摇——因为他既对俱乐部感到失望，也无法理解球迷们的所作所为。

他又扭头看向大巴车内，刚刚赢得比赛让车厢里非常热闹。

有人在大声诉说刚才比赛中自己的精彩表现，有人戴着耳机跟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还有人正在低头玩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天，脸上洋溢着笑容。

威廉姆斯从这辆车中感受到的全都是开心的、放松的情绪。

虽然说赢了球之后大家都会这样，可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不同。

这支球队……在发生某种变化。

刚刚在微信上告诉李青青自己在比赛中被瓦特菲尔侵犯那一下没什么大碍，让她放宽心的胡莱一抬头就看到明显失神的威廉姆斯。

于是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对方：“干嘛？赢了比赛还这么深沉？”

“没有。”威廉姆斯摇头笑道，“我是高兴。”

“你这高兴的样子……可真够内敛的。”胡莱皱眉打量一番。

闻言威廉姆斯正色道：“我不敢太高兴，怕得意忘形。”

“这有什么得意忘形的？本来足球就没有常胜将军，要是因为担心以后会输球，所以现在赢了球还不许笑，那岂不是压根儿就没有高兴的时候？”胡莱撇撇嘴。“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下一轮是打伦敦桥吧？你不趁着现在高兴高兴，下一轮打伦敦桥要是输了，岂不是就没有高兴的机会了？”

威廉姆斯瞪了他一眼：“你不要乱说啊！”

“皮特，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人生得意须尽欢’。”胡莱用中国话把这句李白的诗念了出来，然后又切换成英语解释道，“意思就是该高兴的时候就使劲高兴，这样才不会后悔。多听听你中国爷爷的古老智慧，对你是很有帮助的。”

“喂，为什么是‘中国爷爷’？”威廉姆斯对胡莱的称谓表示抗议。

“因为我们中国比你们英国历史悠久，从历史上来说，中国当然是你的爷爷啊。难道你以为‘中国爷爷’是说我？别逗了，皮特，我才不占你这种便宜呢！有谁见过为了占便宜把自己往老了说得吗？”

威廉姆斯被胡莱说的无言以对，胡莱见状便满意地重新低头在手机上找欢哥、老王他们聊天，尽情享受胜利之后的放松时光。

威廉姆斯看到胡莱这么高兴的样子，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朴——纯——泰——！！！”

伦敦桥的主场广播里，现场dj正在高呼进球者的名字。

在他的呼喊声中，朴纯泰张开双臂跑向伦敦桥的替补席，和涌出来的伦敦桥替补球员们拥抱庆祝。

看台媒体席上的韩国记者们全都欢呼雀跃起来。

在他们斜前方的大屏幕上打出了即时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