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消息不免骇然,继而得知受害的不是连婕妤,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来这连婕妤也真是福大命大,偏那一遭胃口不好,将饭食赏给了底下人,堪堪躲过一劫。试想一下,倘若是连乔自己吃下了有毒的饭菜,腹中的孩儿能否保住还不一定呢!
众人尚且如此想,皇帝就更不消说了。楚源震怒之下,冷笑着向崔眉道:“朕不过去看了连氏一回,就有人这样耐不住了。”
崔眉闷着头不敢作声。后宫之中,女子的嫉妒心犹为可怕,何况连婕妤怀着身孕,早就成为众矢之的,别人想除掉她也是理所当然。
崔眉想了想,抬头说道:“皇上,如今连婕妤娘娘都险些为人所害,奴才觉得这幕后另有其人,您一定得查个清楚才行呀!”
楚源冷哼一声,“朕自然知道。”
他烦躁的在殿内踱着步子,忽然想到那日连乔所言,眉心一动,吩咐道:“你,速去太医院调几名德高望重的太医,随朕一同去含章殿。”
皇帝这是疑心郭昭容了,崔眉连忙称是。
且不提皇帝这边如何疑心,那厢吴映蓉也带着杨涟去穆皇贵妃的长乐宫诉状,虽则证物都已被郭昭容自己消灭,万幸杨涟设法弄到了杜权从前为郭氏所开的脉案,据他瞧来,与寻常怀孕所用的补药大为有异。
穆氏犹豫要不要接这桩官司。她早就怀疑郭昭容用心不轨,可是在宫里,公道从来不是必须的,成王败寇,唯有得势的人才算正义。倘若皇帝对连婕妤并无眷顾之念,她这时候去帮连乔,不是自找苦吃么?
穆氏好言稳住那两人,自己且去后殿思量,忽见庄嬷嬷快步走来,附耳说了几句。
听闻皇帝带人去了含章殿,穆氏脸上大变,看来皇帝也决定彻查此事了。穆氏缓过劲来,因向那两人笑道:“原来其中还有这等蹊跷,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然不能得闲视之。”
有皇帝和皇贵妃两方面的施压,结果自然很容易水落石出。何况皇帝下手毫不容情,众人皆是细嫩皮肉,哪里受得了如此酷刑。郭昭容的侍女银环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一五一十的招认下来。原来郭昭容承恩心切,竟私自找杜权要了一张伪造脉象的方子,外表看来却与常人无疑。郭昭容自知难以瞒天过海,才自导自演了一出小产的戏码,企图嫁祸给连婕妤。
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郭昭容的阴谋既已败露,下场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何况以这样恶劣的手段争宠,休说是皇帝,众妃也对她大为鄙夷——亏她还是好人家的儿女,竟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来,真是恬不知耻!
连乔命人将贵妃椅搬到廊前,舒舒服服的坐在院里晒太阳,眼看着怡元殿值守的那些侍卫灰溜溜散去,心里的惬意就不用提了。
紫玉端着一个朱漆托盘过来,上头一边是一碗黑糊糊的汤药,另一边则是蜜饯果子——因为连乔怕苦,更怕中药那难闻的气味,不得不找些东西垫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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