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西尔云淡风轻地揭了过:"怎么可能?"
"难道要我在众神眼下看你沦为囚徒,然后无可奈何朝那人打开双腿?"
"可是…那为什么…"
希涅垂下颤抖的睫毛,熹光给他添上一层口脂,在暖烛融光下,姣好面容宛如哈索尔般梦幻虚假。
男人轻松的身形透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残忍,高大阴影覆了上来,
"她的死亡可不无辜,王后。"
这一瞬间熟悉的掌控姿态在那人的胞弟身上完全复刻出来。
他不由怀疑起当时,途经后花园的路上,那倒在血泊中、赤裸裸的威胁。
出于恐惧,他跑到王弟宫中寻求庇护。被胁迫成眼线后,一直回报着父王动向。
那时候他还不了解维西尔,模模糊糊听说过有关他的传闻。
灿烂日光泼洒下,漂亮面孔带着姽婳红意,温顺露出脖颈线条的样子很是诱人。
"你今天很不专心。"
宽阔窗面中间,大理石砖一路铺到飘纱尽头,掌权许久的法老人到壮年,说话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猜疑。
"二子,"散发着太阳暖意的手抚上他的乌发,宽大的指节十分有力,陡然的触碰迫使他不得不颤起乌睫,尽量往掌心靠拢。
"可以起来了。"
他不动声色梳理着少年发梢,指腹暧昧地按下,薄薄皮肤被摩挲出湿氲的红,惹得身下小儿子含泪呜咽了声。
那是与冷淡神色极其不符的侵犯意味。
"父王……"黑发美人咬唇犹豫了下,视线飘忽不定往门纱轻掩的大阳台看,膝盖还有些犯疼,本能地想要缩去一边,就被拦腰抱到法老王膝上。
"刚刚讲到哪了?"
长椅上华丽长袍逶迤下来,动作间可以看见扶在少年软腰的手。
绿松石耳坠下,浓而密的长睫驯顺掩落,靠在年轻的父法老怀里,当真如外头谣传一般。
这位明艳动人的大美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儿子,可是爬上了亲生父亲的床。
一位大臣恭敬地弯下腰,回禀道:"陛下,在说战俘的事。"
"我没问你。"居高临下的法老冷声打断。
"希涅,"
他意味不明地拍了下幼子臀部。
带惩戒性的力道不轻不重,还来不及惊呼,脸色就变了变。
随后他命令道:"你来。"
美人抬起湿漉漉的眼睫瞪他。
因为被触及敏感的地方,他不得不绷紧脚背掩饰身体的变化。
"知…知道了。"
纯白王袍下半边香肩都在抖,浓稠暧昧浸染得肩骨黑痣有些发红。
阶下权贵不由屏住呼吸,深晦瞳色参杂模糊不清的调笑。
"喂喂,你刚刚看到了吧?"
离开穷极奢华的中央大厅后,有人忍不住咋舌感叹了下:"真的很漂亮对不对?难怪那位都动心了,是我我也忍不住。"
跟在他旁边的贵族用手肘推了他下,调侃道:"少来,人家可看不上你。"
"不过,为什么会罚跪在那里?"
英俊校官摸了摸下巴,露出十分耐人寻味的表情。
"好象是触怒了龙颜…"
"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想调离内宫,跟在王太子的身边。"
"那可真是…"贵族们意味深长看了眼廊道深处,氤氲着馥郁香薰,似乎开始弥漫起无声的、黏稠的浓欲色彩。
"……"
"翅膀硬了。"
不知为何,他说这话的同时感觉到莫名地气血上涌。
重拱下到处都是神圣色调的装饰,珠宝积如流水随意镶嵌,足以见王室的铺张浪费。
烟绚壁画象是没有尽头,铃铛轻响不断回荡在深幽宫殿,湿郁迷乱的隐密哭声,在病态般扭曲的黑暗中渐不可闻。
维西尔透过宫人执烛的焰火,看见隔烟晕染开的一幕。
"您到底还想怎样?"
"我好疼、真的受不了了。"
入目便是漂亮奴隶委屈地推拒。
他雪白的足踩在地砖上,两侧吹起的飘纱隐隐绰绰笼着他,再往后就是宽敞浮华的大阳台。
天光下细腻脚趾因为寒意微微蜷缩,关节暧昧的红与足以令任何人疯狂的貌美肉欲——确实很难不让人有什么其他想法。
立在他身前的法老却毫无动容,低沉磁性的嗓音从二子上方响起:"别往后了。"
"再往后我就不能保证,接下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希涅如他所愿没有再动。
在父亲轻轻从后环住他时,猫一样的背脊微微发颤。
他不死心地还在奢求着:"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都流血了。"
、父王的选择
希涅被抱到洁白柔软的床单上。
因为端坐而露出的天鹅颈,浸润湿气迷离的眼尾隐约转过来,随后失落地移开。
法老王眼色暗了下来。
"没有为什么。"
"你是我的儿子,给你打上标记有什么不对?"
他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没意识到该有的界线。
被触摸的皮肤泛起细密的湿,父王带审视性的目光略微下移。
希涅哆嗦了下,还想反驳:"你对别人可不是这样。"
"嗯。"
这次他显得格外纵容,安抚性按了按儿子的腿,感受到禁欲已久的身躯重起了微妙欲望,不由皱了下眉。
"你太不让人放心了。"
统领整个埃及的君主人到壮年,钱财权力什么都有了,才想起那些未曾填补的遗憾。
怀中是举目无亲的瘦弱孩子,半是服从半是抗拒依偎着他的模样——就好象,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勾起了悸动。
他看向幼子的眼里带有一丝未觉的占有欲。
纵使数十年后他将魂归雅卢,也要少年和墓地里如山堆积的财富珠宝一同长眠黑暗。
他的来生必须跟随父亲,才能获取窥见天光的机会。
一片氤氲交织的呼吸中,希涅还来不及问询,法老王就压着他舔舐渗出血珠的乳尖。
"你的身体—"
舌尖温热湿润的触感混合着冰凉金属,在经不住反覆挑逗的敏感部位,给人一种近乎窒息的上瘾快感。
他蹙眉呜咽了声,脚背松了又紧抓着床单,留下凌乱痕迹。
"您起反应了…
别这样,先放开我。"
几乎是说出口的一瞬间,希涅难受地半眯着狐狸眼睛,急迫从男人身下离开。
被刺激过的身体还泛着瑰艳的红。
那一脸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被捉住的细白脚踝又是极其脆弱的纤细,因为挣扎而擦出的旖旎痕迹,这使原本的一点醉意重卷了上来,他神经末梢因为欲望有些发胀。
"不早了,需要为您叫个人来吗?"
隔着朦胧雨声,一切都象置身远方般的缥缈模糊。
埃及法老很快便撑起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身上还有黏稠欲望的残留。
"不必。"
现在正值仲夏,他却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浸过凉水的冷意。
王似乎在找寻什么。
"之前来的祭司人在哪里?"
他按了按太阳穴,眉间蕴藏风暴。
"不是说了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还是那副极其俊美的长相,他却从优越眉骨中窥见一丝属于毒蛇的邪性。
深邃的眼窝与深黑眼线,看向人时总有一股阴晴不定的压迫感。
侍从头低得更沉:"大人不久前领着神使离开了,说是有事来找您商量,但、但…"
稍后他组织了下措辞才道:"见到您睡了,就不多做叨扰。"
法老支着下巴,大概明了事情经过,还是半真半假问了句:"是往外宫去了吧?哪里似乎住着几个贵族跟外邦人。"
他到来时热闹已经接近尾声。
身材火辣的舞娘提了提裙摆,小心翼翼避开随处倾倒的空瓶,脸颊晕着薄红,踩在地砖上款款退去。
弥漫的酒精与湿氲混杂在一起,一举一动间交织成暧昧糜烂的气息。
这是贵族们的私人派对。
刚从冰窖取出的酒瓶还冒着几分凉气,七零八落堆在一起,浅色气泡从摆放好的金塔顶端漫下,一路逶迤到桌下藏起的美人赤足。
他近乎不受控地,破碎的呻吟差点从喉咙涌出。
一个半钟前。
赛西尔自顾自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一众仆人。
从没走过这么多路的少年有点烦,撩起眼皮四处看看。
"嘿,"希涅戳了下身前弟兄,极其自来熟地搭上肩膀,询问道:"你们主人这是要去哪?"
"我是新加入的,不是很熟。"
"什么?"
厌恶触碰的神使本来想着发作,可是在看清对方面貌后,心神不由一荡。
连钻入鼻尖的清香都忍不住多吸几口。
"是要往外宫的水榭去,大人还没打算回神庙。不过,你—"
神使捉住乱放的手,细腻皮肤下爬着黛青血管,让他一时迷恋不已,舍不得放开。
"—什么时后来的,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我怎么没看过?"
"那你没看过的可多着,"希涅笑眯眯地说,好不容易抽回手,却没怎么不满:"我是偷跑出来的。"
"所以——拜托帮我保密啦,好弟弟。"
"喂,"神使看了眼正在撩起长袍而露出的雪白腰身,心里暗骂了声骚,却还是费尽心思替他掩护。
"我可不是什么小弟弟,应该比你大才对。"
"……"
这也要争。
"好啦好啦,"希涅把换下的祭司袍扔到他怀里,明艳的脸蛋还有睡压出的红痕,显得纯情无辜,"你知道他会对我干什么吗?"
"他…?"
神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紧接着一道声音慢悠悠地打岔:"能干什么?"
大步流星的祭司出现得无声无息,几乎在希涅开溜的下一秒,挡住少年去路。
"想跑?"
希涅立马像犯错的孩子,咬唇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我是…是想去见一个人。"
他用有些紧张的嗓音,真心实意地道:"想要告别,真的,有点急。"
"在这里?"长袍一尘不染的祭司出声问道。
起初听到对方同意时希涅还有点惊讶,紧接着回过神,大致指了方向,就坐在步辇点着头想睡觉。
黑发美人托腮唔了声,感受到身旁声响才迷茫眨着眼,有些迟疑道:"也许…不是?"
"不说清楚点,嗯?"赛西尔不气反笑,露出少见的表情,捏了下他的手。
希涅顺势下了辇,眼底还有些惺忪,便含糊着嗓音问:"殿下,是从南方来的吗?"
"那里的男子好象特别骁勇,也比较多动荡。"
"算是吧,不过是延河岸的富饶之都。"
祭司没有看他。
希涅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那你一定知道,那里有匿身在沙漠的毒蜥和食人心脏的尼罗河鳄。"
"不过鳄鱼被父王斩杀了,他守着的珍宝正逐步流入王宫。"
光影交绘下,长睫在少年脸上落下缱绻翦影。
他忽而凑近,猫瞳一眨不眨,眼里盛满男人倒影:"我想宫中很快就要变天,这里的气候可能不适合你。"
"还要跟过来吗?"
祭司顺着少年扬起的视线看,前方可见的不菲装饰与辉煌殿堂,崇高城墙在黄沙里曲折迂回,将埃及贵族的挥霍无度展现出来。
他友好地勾了勾唇,云淡风轻道:"我的职责是把你带回神庙,履行神谕。在那之前,确认下你的交友关系也不是不行。"
"那可真无聊。"希涅哼笑了声,也没有拒绝。
其实早在听说过祭司身世时,就有这个念头。
在不远处传来的浮荡乐曲中,隐密的角逐正暗潮涌动着展开。
他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哥。"
米斐斯玩味地放下酒盏,视线往正朝他走来的人身上飘。
"唔…"骤然被揉了把乌发,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去按那双不让人省心的手。
"我也想,不过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微微转头,目光穿过纵情声色的享乐,有些害怕地回避从高处飘下的视线。
"坐在主位的是安努斯亲王,因为提早结束了贸易——
作为说服腓尼基和叛乱的阿瓦里斯断掉贸易的功臣,他将站在我这边。"
米斐斯没有抬头,而是仗着年纪小,肆无忌惮地嗅起兄长怀里的香气,这几乎使他经日的压力瓦解,美好的让人一再沉沦。
希涅被他弄得浑身一僵,紧接着的声音却无法令人放松。
"怎么,你不为我高兴吗?"
面前男生冲他笑了笑,带着显山露水的逼人贵气,指腹忍不住往牛奶般细腻肌肤用力摩挲。
希涅反射性颤了颤睫毛:"怎么会呢。"
"那好,"他压低的声音从耳廓暧昧地传来:"我们过去那里坐吧,哥。"
"正好你还带了个人来,不是吗?"
他屈起腿,二话不说地靠在兄长身上。
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呼吸加重,米斐斯就手穿过后背慢慢压下,声音危险着说:"他从刚刚起就一直看你——"
"这种的我一般会找人处理,不过"他舔了下干涩的唇,含笑道:"要是哥惹上了麻烦的大人物,那可能会…哭得很惨。"
米斐斯转了转奴隶脚上的金钏,有些意外没看到链条,旋即弯下腰去吻那块泛起浅粉的小块踝骨。
"刚从父王那里出来?"
"嗯。"
见后者心不在焉,他直起身又往踝骨以上摸去。
"你说,他今天见军械院那帮大臣了?"
馥郁香气与暧昧的铃响不断地交织,在触摸到更加敏感的地方,希涅陡然推开了他:"你不是都知道了。"
"父王对提督副官的任命书从孟菲斯到鳄鱼城,还有沙漠地解押回来的战俘…"
"反正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他深吸口气,心事宛如巨塔般浮出水面,"怎么样都好,就不能…换个人?"
余晖中夕阳染红了少年雪白的面皮,盛秾的眉眼非常漂亮,眼睫衔着光线,给人一种晃眼到极致的艳丽感。
他难得觉得自己醉酒。
事实上亲王确实喝了不少酒。
、塔中娇人
希涅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你这样做人可不厚道。"
"混蛋。"他咬唇笑了下。
但很快,黑暗带来的湿气和那些阴暗情绪从石窗的另一端传来,日影西斜,白石野花围绕的圆形广场,栖息着的小型鸟类发出充满死亡气息的振翅声。
"我们还只是、烟雾中的沙漠
塔顶东侧,微风吹拂过两面开阔的圆廊,足以媲美空中花园的造景,奢迻的花丛点缀在摆设之间。
正中心鸟笼造型的凉亭,希涅坐在软椅上懒洋洋地翻书。
只不过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不在书上。
"哇!好高兴见到你。"
少女从廊后走来,目光闪过惊艳,给了希涅一个热情的拥抱,"你好,我是贝薇塔。"
说完,她柔若无骨的双臂恋恋不舍地划过腰际,感受到对方的一僵,少女俏皮地眨眨眼:"刚刚侍卫长还骗我说灰塔关着的是凶神恶煞的逃犯,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
希涅微微一笑:"希涅,宫里的仆人。"
贝薇塔点点头,随后拉了椅子暧昧地凑近,"知道吗?你的主人在外头很生气呢。"
"法老…陛下吗?"
"嗯哼。"少女撩起发,一颦一笑散发着淡雅香薰,"看来是有什么事让他不顺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歪过头,指尖不着痕迹轻抚过少年手背,"引诱我来这里的你,又是想做些什么呢?小希涅。"
"……"希涅犹豫了会,才启唇笑了笑:"能帮我一个忙吗?阁下。"
贝薇塔了然。
被囚的美人不都如此,渴望骑士用剑将他救走,只是没想到王宫竟然还藏着这种级别的尤物,让人不经羡慕起法老的艳福不浅。
正当她还想说什么揣测他们关系的话,希涅就站起了身,谦和道:"我送你回去吧。"
临走前她听到一阵规律的脚步声。
温软柔顺的风将迷醉气息吹散远方,厚重铁门被严丝合缝地重新关上,锁住塔内幽深而隐秘的画面。
她感觉到有一条蛇在攀延她的神经。
隔天希涅喂完宠物,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侍官。
他态度强硬地为希涅套上鞋子,端起脚背的时候,指腹缓慢摩挲了下。
空气中只剩铃铛不停地响,就在他踉跄地退了一步,侍官总算结束动作。
"跟我来吧。"
沿路上各种灼热视线聚集在一起。
狭长廊道被微弱火苗映得格外幽邃,尽头有议论声传来,伴随窸窣的金属碰撞,希涅看了眼开路的士兵,才对这座废弃的塔防有所了解。
他有些拘束地垂下浓睫,阴影中面孔精致如鬼魅,在雾气渲染下显得失真。
侍官把门带上,光影便迅速没入幽黯不祥的巨柱群。祭司将穿着轻薄的希涅抱进怀里,骑着马一路往北面的高地走去。
清晨的雾气拂过金子般的沙砾,穿梭间飞出一串露珠,凉意使少年往后缩了缩。
"…停下!"他猛然睁大眼睛,在意识到周围的变化,冻红的指尖攥紧披风道:"你走错方向了。"
然而身后的男人就象没听到般,直到希涅喊出他的名字:"赛西尔—"
赛西尔才若有所感地笑了笑:"我在啊。"
视野向上逐渐辽阔起来,大自然正展现其恢弘的景致,马匹也适时地停下脚步。
祭司挑起蓝雀石耳饰,看到一旁脆弱裸露的脖颈,嗓音柔和如浅夜一般:
"你可是把我卷进去了,我就不能讨回点利息吗?"
"我没有—"
见他还想逃避,赛西尔将手稳稳放在他的肩头,"不,在你离开后,亲王迅速掌握了优势——他拿你胁迫了我,要我做出选择。"
说得轻松,但这之间的阴谋与权势隐隐坦露而出,"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得知这些秘辛,不过陛下估计很烦恼,原本一网打尽的计画万无一失,现在却可能波及到他的王位。"
他覆手捂上了少年纤细冰凉的指,掌心温热干燥,就象生命中缺席已久的师长,让希涅不禁忘记抵抗,姣好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担忧:"那父王…我得去看他才行。"
"不,亲爱的,"高大的祭司拉起缰绳微微眯眼,"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白色的烟信袅袅长长,透过金色的晨光从尽头传来,在沙漠上最后一缕晨光泌出到极致时,侍官快马追上了他们。
"祭司,你在抗旨吗!你要把法老要的奴隶带去哪?"
希涅的心随那阵声响不上不下,想要回眸,就被男人压着脑袋按进怀里,耳边只剩他揶揄的轻笑:"看来我们要完了。"
法老的轻骑不知什么时后驻扎在此处,天极其广袤地具有压迫感,他苍白地看了会儿,阴翳中掩着的脸稠丽动人,象是神对人性设下陷阱的考验。
侍官巧妙地掩饰一闪而过的迷恋,宽容开口:"立刻将他交给我,否则就算你的神也不会宽恕你的罪过。"
"我不需要神来宽恕。"英俊的祭司悠悠环视了眼,"何况这孩子先前被你弄怕了,腿部还有深浅不一的指印,我才避开你抄了这条近路。"
"关于这点,我会亲自向陛下做说明。"
意识到这是最后通牒,侍官不由啧了声问:"有伤着了吗?那不过是因为太害怕他摔倒,所以才用了点力——"
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还想捉住披风下露出的一截小腿,细腻皮肤晕着红意,惹来无数人觊觎美貌的少年此刻就像猫一样警惕着他。
离开马场已是下午,烈日下列柱震撼的翦影显得无比压抑,他看了眼一旁的父亲,在遮帘后晃着腿。
"您应该让王兄来这。"柱影里美人褪去软甲,法老的视线随他弯腰接触到他胸前发亮的金钉,微微煽情的呼吸令人耳根发热:"他还没有受过您亲授的马术。"
听出这话里的埋怨,法老只是一笑,阳光下他身形尤其轻松,随性道:"不必了,这本来就是为你而设。"
背着光父王边整理着衣物走来,"不是说想跟他们一样吗,之后的围狩你也得出席。"
希涅疑惑地半睁着眼,如父辈的阴影便挡住绝大部分的光线,他接着说:"届时,你若能获得女眷的青睐,我就安排婚事;否则的话…"
他意味不明地抚上少年手腕的金环,掌心因紧张微微出汗,披金戴玉的美人稍后坐直看他。
"迎接你的将会是终生囿于深宫。"
"…你好坏,这根本就不对等。"希涅琥珀色的瞳孔颤了颤,充斥着天真与不解意味,随后被法老圈进怀里。
指腹滑过他颈旁唯美的痣,烛火渲染下越发娇艳欲滴:"总不能一直依赖你的王弟,看看他把你教成什么样子了?"
"调皮浪荡又只想逃家,明明享受了这么多的好处,"父亲紧紧环着他的腰,带着入骨的偏执与狂热之意,伏在他的耳边:"你还要向我请求仁慈…?"
层叠软衾从躺椅扯落而下,连带着腿一起抓住,由巨大圆柱支撑的空旷台面,希涅脚腕被捏得发红,他忍着不适抬起头,姝丽的眼尾透出丝缕厌恶。
过了良久,午后的阳光挥洒在波澜壮阔的尼罗河上,倒映出城市繁荣的翦影。
反反覆覆的昏睡后,希涅迷蒙地睁开眼,模糊间只看见个人影,就又装睡地倒向一侧,悄悄移开屁股。很快,轻飘飘的巴掌让他皮绷紧了一下。
"我让你带人去处理的事,如何了?"
明显是父王的声音传来,他接过仆人递来的外袍,将名册放到一边。
俯在地上的长官微微颔首:"安努斯还是不愿意松手让出边隘,简直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一样。既然他已经从阿瓦里斯夺取了那东西,不知为何却反常地一无动静。"
"派出去的人呢?"法老阖上奏章。
"一支死了,其他的断了线索。"
半晌,法老王揉了揉太阳穴:"行了,你先退下罢,留意下名册上几个人。"
、被撞见自渎/穿小裙/骗人的嘴
随着脚步声渐远,希涅继续窝在被窝,等到周遭声音渐静,才忍不住往床单轻轻蹭了蹭。
那因贪恋温度而半眯起狐狸的眼,少年指尖随意地摆在身前,压出旖旎红痕。
在习惯命令性的动作后,身体难免会在接触时起了反应,他不敢说就一直隐忍着,但自从上次被摸得很舒服就突然有些跃跃欲试。
少年硬起来的幅度不大,龟头顶着白裙,濡湿了一点布料,他往下伸着手,呼吸愈发湿重,连眼神都飘忽不定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他呐呐喊了句,父王,,见后者没有反应,手指便大胆了些撩拨起敏感点,神经因为刺激层叠的快感不断涌入,这使他垂着的脚背都有些战栗。
丰美的腿微微夹紧,挤着中间嫩软的小穴,向上是柔韧漂亮的腰线,裙子半是掀开盖住了整个雪白屁股。
在即将攀升到最高点,希涅无意识泄出呻吟,带着若有似无的勾人意味,紧紧抓住床单,柔掌包覆的肉柱抖了抖。
他此刻就象饱食一顿的白狐狸蜷起毛茸大尾,尾巴尖还泛着色泽香艳的红,脑袋晃过一片空白,忽然想到那条笨蛇,不知道有没有在贝薇塔的指示下离开塔外。
这思绪几乎使他从灭顶的高潮抽离,手撑着床还有些哆嗦就想爬起身,明媚端艳的脸孔与淫靡气息揉合在一起,大腿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白浊,让人恨不得一亲芳泽。
就在他绊到了枕头,立马捂上嘴,一旁不知何时醒的父亲伸过手,轻易就把挂在他身上的毯子掀开。
"你好象很喘?"
他长指随薄被滑落划过他细腻的腰,裙子因为玩皱有些松垮垮脱落一半,露出更白更软的部分。
希涅飞快抢在他探寻前接话:"只是不小心把衣袍弄脏了…我想回寝房换洗一下。"
透过方顶薄纱蔓延的夜色,他极好看清了少年情欲中羞涩的模样,垂着的眸既迷离又湿软,仿佛陷入迷惘般的错觉。
他不禁有些喉咙发涩:"怎么弄脏的?"
眼见手指就要去沾黏腿根的白浊,希涅只能提起裙摆避了避,诱人的白一晃而过。
"就是…你看到了吧…那、那个…"他咬紧下唇,几乎没勇气再揭开一次。
父亲难得愣了下,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裸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长、长大了吗?"
"所以会有性欲也很正常。"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继续说:"你先把裙子解下来,这样穿着会很难受。"
希涅犹疑地磨蹭了会,但父王看起来很强势,最后只好乖乖照做。
压在床上的小腿又细又白,酥麻的痒意沿胯骨扩散,他有些吃力地保持姿势,直到大腿内侧被突如其来的舌头插入,把他奸淫得都掉了几颗泪。
"呜、等等…"
他下意识地开始惊慌,然而父王就象从来不会通融般,紧握着他双腿继续亵弄。
唔…好深…好热…要、要碰到了…
片刻后父亲舔掉唇角的白渍,才开口道:"明天我会让人把你的衣服送过来。"
他抚过儿子黏湿的睫毛,揉了揉乌发,"已经很晚了,洗漱后将就睡罢,这里还有你小时候的衣服。"
事实上,不仅是儿时的衣物,就连一些摆饰也被精心保留了下来。
父王略微动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自这孩子降生以来,险些遇害的关系,他便对他格外心软,一直亲手照料着。等到年岁大点就安排给外戚收养,获得远离皇权的庇护。
所以再次碰面时,出于旧情又将他调回了身边,任凭那些好男色的蜚语乱传,迟迟没有续弦。
只是在这一刻,他竟然隐隐希望那些流言成为现实。
"有没有人说过…"希涅下巴垫着软枕,被紧绷地系上裙让他不安份地动了动,"你还挺难说话的?"
"干什么?"
"有点紧。"他眨眨眼,可怜兮兮地说着:"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些事了?"
希涅抬起头,尤其在刻意看人的时候,纯情真诚的眼神简直撩人心扉。
父亲放松了腰间的绑带,大片柔和的腰线便袒露出来,衣袍有些短,半坠在右肩,隐约可以看到并拢大腿挤压出的雪白皮肉,裙下风光若隐若现,一起身短裙还往上缩了点。
这让刚听见嗯声就三两下爬起来的少年,失措地拉了拉前面的褶裙,甜桃似的后臀就半露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接受你也不是不行。"他意识到哪都捂不住后就干脆一屁股坐下,臀垫着腿,有些脸红,"其实我也不想介入他们间的纷争,只是米斐斯身为我的…"
他想了一下,带着含糊不清的暧昧,微微蜷起脚趾,"你知道的,就不好拒绝啦…所以才会帮他通风报信、乱翻书房里的东西。"
"然后?"法老轻吐薄唇,希涅便毫无负担地迅速切割队友:"把人放跑、假传旨意都是米斐斯派人做的,他想从中立功,您就别关我了好不好?"
似乎仍觉得不够,美人塌下软腰凑近了些,手扶着胸膛,猫一样的瞳孔在夜色下有种说不出的勾人意味。
"我还知道很多。
只要你放了我。"他低声补充。
"……"
趋利避害是猫科动物的本能,就象现在希涅越亲近他,弥漫起的欲色透出一种服软的意味,配合他极其纯情的表情,令人忍不住想伸手挑逗。
少年被他弄得呜咽喘了几声,水润的红唇微微翕张,吐着热气,追逐间露出一点艳红的舌尖,到最后,连身体都微晃了起来,狐狸尾巴一抽一抽地,媚进了骨子里。
他眼底划过一抹藏得极深的暗意,理智让他没有丢盔弃甲,难得解释道:"我没有惩罚你,只是不想让你待在见血的王宫。"
"可是您说了要把我拘禁深宫。"
"那个是因为…"法老王滚了滚喉结,声音艰难而暗哑:"你会离我而去,宝宝对其他男人…可骚死了。"
希涅羞耻得红上了耳尖,牙齿直接没收住力道。
还好隔天一切顺遂,在他绞尽脑汁地连哄带骗下,父王总算放轻对自己的戒心。
没了会拦在门口的侍卫,早晨起来看到一群小姐姐红袖添香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出来碰到王兄/蛇/缘起
希涅端了盘水果就往外面走。天刚蒙亮,微弱的晨光透过云层,距尼罗河不远的高耸建筑,人渺小如蚂蚁般在其间穿梭。
河岸边的纸莎草丛不断有船只往返,河官正丈量水位,听说就快要到泛滥期举行河谷欢庆,越来越多贵族涌入王城。
天空此时稍渐变红,红日悬在沙漠之城上,连西岸都染上炽热残影。
他想着还没完工的金字塔,视线很快被一头的动静所吸引。
尖锐的叫声与怨毒的咒骂,昔日光鲜亮丽的贵族被捆着麻绳送上绞刑场,四周挤着乌泱泱的卫兵,希涅随手抓了个人来问,才知道父王已经下达对安努斯的罪召。
就在他转身想走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阻拦在眼前。阴鸷颀长的少年一袭披风佩剑,身后还跟着几名高大侍卫,见长官捉了个迷路的美人,还有人出面为他开解。
少年长官却罕见地露出笑意:"希涅,好久不见。"
他惊讶地愣了会,蒙图姆就把一颗桔子往他嘴里递。
这不是他们、坐/脸被舔出水脚葳了
希涅笑眯眯地唔了声:"二王子被关禁闭了,我得给他送晚餐。"
"他是犯了什么错来者…"蒙图姆少有地沉思了下,"哦,殴死贵族还冲撞御驾,现在司命者还在修补祂的遗体,饿一顿也没差。你,先过来我这边。"
"这不太好吧…"希涅有点犹豫。
旁边的贵族按捺不住,几乎是走到希涅面前,立马换上完美无缺的笑意,微笑伸手,"这种东西让其他人送就好了。更重要的是,我们游戏刚好缺一人,总不能连这面子都不给吧?"
接续又有几个人凑到他周围,手中的食盒被提走,隔着轻薄麻纱,源源不绝的闷热体温让他不自在地避了避。
"你的样子真可爱,这么担心主人?"人群中权贵抚着他的耳垂,近乎下流地说:"你知道的,我们比你的主人有更多的实权,绝对可以…让你欲罢不能。"
几乎瞬间,涌上的羞愤让少年想转身离去,蒙图姆却叩住棋盘,懒洋洋地开口:"站住。"
他给的威胁足够明了,意识到自己把柄在对方手里,希涅艰难地偏过头,脸上浮现一抹薄红,"知道了。就一局…"
王兄不为所动。
"随便多少局吧。"希涅识时务地应下来,随意笑了笑:"玩完了放我走。"
"成。"
他被堵在人墙间,健硕又高大的贵族偏偏这时不会看情况,不给他留个空钻出,手臂干脆往旁随便乱推,"不好意思,借过。"
淡薄光亮下,可以看到少年狐狸眼升腾的雾气,长睫给人非常多情的感觉,腻白的手腕扫过数人的肌肉,隔靴搔痒般带起令人口干舌燥的痒。
他的身形被衬托得格外娇小,混在一群人高马大的青年中显得像误入狮群的兔子。
"我抱你过去吧。"有人看出他费力地穿过,忍不住想扶一把,毕竟这样的脚就不适合踩在地面。
应该要放在床、去床上玩怎么样/王的传唤
蒙图姆不置可否,从侧边抱起他,视线中肩胛骨如天鹅折翼,脚趾隐隐紧张地拉扯起垂坠的衣摆,好象下一秒就会爬上男人的腿。
他拍了拍希涅躲起来迷离的面颊,姣美的眼线下满是不正常的红晕,狐狸眼湿漉漉地抬起。
蒙图姆半掩着眼皮道:"他交给我了。"
"这个…"贵族屈起的手臂爬上青色筋络,不甘心地还想再说什么,少年却迷迷糊糊双臂圈上王兄的脖颈,整个人都透出股依赖顺从的意味。
王兄抱起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走时还有闲情逗弄美人,"你这样还挺乖的。"
话虽这么说,但注意到微量的精斑,手指往上捻了捻,继续抠弄着,"本王当了你的肉垫,就让你这么爽?"
"啊?"希涅反应过来正被放在床上,蓦地便僵住了,"…没有。"
他避开眼尽量不去看,对方热得不行的体温近在咫尺,这种时候还是装纯比较好。
飘纱的阴影内,希涅笑了笑:"谢谢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殿下也赶紧去包扎吧。"
"想感谢要拿出诚意。"蒙图姆也低笑两声,挥了挥手,医官便低头来到床边。
他起初不懂是什么样的患者有那么多人守着,直到床帐内那人朝自己弯了弯眼,扬起的薄纱下满是惑人的春色,一条小腿懒散地从床帷伸出来。
"伤口在脚踝,要最快好的疗程。"他的上司紧接着命令道。
希涅的目光移向搬过来的棋桌,声线渐渐染上颤抖:"还玩啊…不嫌挤吗?"
"小希是觉得床不够大?"蒙图姆心情极好地眯下眸:"那待会换个大的,我们去床上玩怎么样?"
…不怎么样。
王兄好整以暇地托颊看着,少年秀美的指节在刺激下打起颤来,想使上力气,唇齿间却无意识泄出几声闷哼。
等到开口时琥珀瞳孔涣散,又娇又欲,"原本…就挺好的,不过我没玩过这个、会很烂嗯。"
"这倒没问题。"他继续说:"会认棋子吗?"
希涅摇了摇头,蒙图姆便极亲昵地坐在一旁教他,光线中美人乌睫如梦幻般纤长,他的头也轻轻靠着。在仆人端来银盘时,王储偏过头搂他,低声暧昧的姿势在浮光掠影的一隅里,有些暗奢的旖旎。
他绝对是故意展示这点,哪怕四周投来羡慕嫉妒的视线,蒙图姆也没放开,拇指摩挲艳唇,扑面而来蹂躏的美感,几乎让人无法忽视他眼底的深色。
显然,他低估王兄的恶劣程度,也低估他的报复心。
"我常在想神为何能宽恕一切,"蒙图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温声说着:
"犯了错就该得到惩罚,只有刻骨铭心的血和痛才能记取教训——这是父王教会我的。"
他就像展示战利品的小狗,露出手腕的伤疤,在规整的棋桌显得格外狰狞,
"当时我养的宠物跑到了父王宫殿,剑尖在阻拦时没入手臂深处。…后来我明白到,神所谓的宽恕不过是造物的死亡。"
蒙图姆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象在询问他认同般,抬起手继续:"不过宠物再找就有了…所以,我也会像祂一样宽恕父亲,不是吗?"
在后者过分纯情的注视下,无形中散发安慰,希涅拍了拍紧绷的手背道:"都过去了。"
"今后您拥有的只会更多。"
蒙图姆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眼,此时医官悄无声息地退下,帘外显得有些不平静。
他若有所思地转过头,"你刚刚勾搭他了吗?"
见希涅茫然,蒙图姆笑了笑,按着脖颈轻轻吻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博爱。"
"不是。"希涅的呼吸不由急促上几分:"只是感谢了几句。"
王兄尾戒贴着细细颤抖的腰身,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来,"那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希涅手足无措,蒙图姆象是察觉出他的抗拒,默了下:"开个玩笑。"
"没想到你连谎都不愿意撒。"
"不过倒也没关系,你身上迟早会烙下主人的印记。"希涅兀地觉得腰被摸得发烫起来,王兄话锋一转:"这么多年,他们可有把你当养子看过?"
"从未,对吧?"蒙图姆替他回答,视线停在轻纱覆盖的身影,犹如一捧春日即化的雪,
"就象是专门为上位者准备的玩伴,每一根毛发都那么合人心意。…让我都舍不得罚你了。不过,"事实肯定没这么简单。
他发现祭司殿有记载一位不知名男孩的降生,父王那段时间也很反常关照贵族家的孩子,又是养子…
"这次让你进宫总不会是为了勾引我吧?"他说得信誓旦旦。
"?"希涅陷入一阵沉思,回想自己偷看过一些信笺还有把内容抄走,虽然都是被迫,但他对自己的定位一向是十恶不赦的内奸,怎么这人不按牌理出牌?
"你觉得是就是吧,"他琥珀的瞳孔掩在长睫的阴翳下,披纱微透出薄暝的暮光,"我想回去了。"
傍晚的夜幕笼罩住整片茫茫沙漠,偌大王殿显得空旷迷离,侍官穿过重重宫门,看到一群僵持在一旁的王公贵族。
最终的胜负总算揭晓——
"是我赢了,我先进去探探情况。"贵族迫切地站起身整顿衣袍,在掀开绯色门帷时才注意到一旁安静的侍官,"法老的人…怎么会在这时间过来?"
希涅随手穿上衣冠,雪白手臂和双腿在衣纱曳动间美得令人上瘾,他看着人走远,甚至想象得到,素来娇艳的美人对父亲露出臣服的模样,高殿里以一种跪趴的姿势露出祈求…
坐拥金山的人只要勾勾手就能困住漂亮的丝雀,那因畏惧而湿气交缠的呼吸,连睫毛都忍不住沾上水色——几乎无异于玩火自焚的引诱。
另一边希涅穿过高耸廊柱群与绚暗的壁画,只有哑仆微弱的火苗带他走向华殿深处。
在此前他还没见过这国家实质上的君主。
"不必站这么远。"帘幕后隐约移动的黑影昭示他的身份。
四周是空荡荡的漆黑。
希涅余光四顾,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有些紧张地应声:"陛下。"
男人站在不远处垂眸看着他。
"过来,让我看看。"
希涅吸了口气走到他面前,接着露出笑容,"您找我有什么事?"
、夜谈/就要这个了/出航
法老若感兴致地笑了下,"我的儿子似乎非常喜欢你,近日我听说他打了人。"
希涅想起当时血腥的场面不由一阵反胃,愣了会,"…也许只是见义勇为?"
"这样吗?"
法老意味不明审视着,随即微微一笑,"那就好,难得我们在这件事上的看法是一致。"
昏暗让视野陷入模糊不清,隔着几簇火苗,少年乌软的发垂在颈侧,因压抑向下艳红的眼尾,渲染出几分如水的微醺暧昧来。
他只要一俯身就能控制整个人的行动,却象是笃定幼子不敢后退,眼神关切地问:"那家伙对你做到哪一步了?我是说今天早上死的。"
"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希涅如实回答:"我被按倒后二殿下便破门而入。"
父王嗯了声,看向他的脸,而后点评道:"你看上去可不象只有这样。——脸怎么这么红?"
希涅半边身子都有些僵硬,游丝一样的回忆纠缠着他,令人不自觉耳热,"他还撕了我的衣服。然后真的没有了啦。"
男人露出的健硕肌肉隐隐冒着青筋,但很快便恢复温和的神色,"先坐吧,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
希涅朝他笑笑,此时空气中漂浮着黏稠春色,那张脸上更是美艳的旖旎。
"我要确认一下。"耳边传来父亲隐约带着晦意的声音。
尼菲斯托将他按在怀中,覆下的手正要碰到腻白肌肤,"就象米斐斯一样,把我当成自己的长辈就好。"
肌肤相亲的触感带起一阵细小的颤栗,希涅指尖发白,然后又自觉地放松身体。
名贵金饰妆点在细白锁骨上,那截暴露在外的脖颈更是柔弱不堪,使人忍不住想要覆手揉捏。
法老替他整理好衣物,一边漫不经心询问起宫里的近况。
直到希涅不愿多谈,鸦羽似的睫毛晕着湿漉漉的红意,他唔了声:"没什么特别的。"
从父亲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去,男生将头转向一边,几乎蜷在他脚边,紧挨着膝盖,姿势缱绻暧昧地引人遐想。
他带笑的脸孔流露出丝许浓黑的深意,"小希最近交到新朋友了是吗?"
说完他抚上希涅两颊,手掌非常宽大,少年手腕只能勉强撑在法老膝上有些不稳。
夜空中氤氲的薰香不断铺展着,美人弯起的眼睛因明媚显得骄纵,"那些只是玩伴,我们没到那么熟。"
他记得蒙图姆说过玩伴的意思,于是更加得寸进尺道:"陛下可以当我的朋友吗?"他毫无疑问想要找靠山,他想最厉害的已经摆在眼前。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顺从感与依赖,几乎可以满足男性心中某种作祟的欲望。
法老抚摸着不自觉打开的双唇,感觉到少年强压下的颤意,悠悠道:
"你初来乍到那死者便负责你的饮食起居,我原以为你们是焦不离孟的关系。"
"那个已经不是了。"希涅厌恶地垂眼。
过了片刻尼菲斯托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少年彻底笼罩。
他环过希涅敏感的腰,将人抱了起来,让他坐在高处的椅子上。
下一瞬,希涅脚背绷得发白。
男人低笑了几声:"说来他还是我安排给你的,…看来是该补偿你什么才对。"
烈日复升了又落,距离上次夜谈过了几天,此时户外天光极盛,宫殿前呼后拥地接待朝臣权贵。
庞大石象屹立在沙漠一轮红日下,以高高在上的神性俯瞰众生百态。
更远处铺天盖地扬起的王旗中,法老的船队簇拥而出,通体镶满黄金宝饰,在天幕下投射巨大翦影。
希涅本来该负责款待的事宜,偏偏有人不希望他露面,就索性从善如流地溜达出去。
"姐姐,知道西侧大门怎么走吗?"
宫女先是一惊,掩唇笑了下:"我告诉你呀如此…再来…不过,你没出过宫吗?"
"还没呢。"他弯眼道谢后,便披上兜帽离开,不巧撞到一群开路的卫兵,不由心烦意乱看了眼。
透过顶层光亮,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从群众中传来,紧接着雄伟门柱的拐角便出现一个熟悉到不行的人影。
是法老王。
男人似乎也看到了他,朝他缓缓露出一个笑,下一刻身旁簇拥的学者们殷勤地向他介绍起船只。
隔着一段距离,只能看到那些平素自诩清高的人,或站或跪在毒蛇盘根错节的末梢,而他们身旁王所拥有的权势,足以令崇拜者感受到阶级上的无穷差距。
希涅不自觉停顿,接着扭头离开原处。
他去了西南方最近的酒馆,平常处理象牙生意的亲戚曾带他来。
床上琳琅满目甚至点缀身上的,如银河流溢,都是出自他手,希涅每次见完他,就会把这些收集起来变成积蓄。
集市傍着尼罗河和无花果树一览无余,他走到遮阳的木檐下,刚推开柴扉就扑面一股凉气。
"给我一盘鹰嘴豆炖羊跟奶酪酒。"
角落的议论声一阵趋小,须臾又鼎沸开来。
他听着一些闲话家常,从中捕捉到出航跟神庙的字眼。
两人交谈声在一片聒噪中不怎么显眼,却诱人的动听,希涅扬起艳阳一样的笑容,低声道:"别装了啦,大叔。"
"我叔叔给你很多钱吧?"
"那你想要什么?"站在他对面的是酒馆的负责人,端着酒杯挑眉道:"我哪次没给你免单?"
"别敷衍我,上次给你带来的珠宝,你说会打磨成…"希涅垂下的睫毛微颤,然后伸出双手:"宝刀呢?"
"这东西不适合你。"
他就是知道对方背地里涉足的产业,才忍痛把财产交出去的,不由追问:"这是我要拿来送人的,你不想的话就把原物料还我。"
"可以。不过,我把它做成了更适合你的东西。"
希涅忽然感到手腕的金镯被俯身亲了下,在看到宝匣里的水晶坠链和嵌钻时心底莫名发寒:"我不想要这个,你赔给我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吧。"
"好啊。"他薄唇勾起一丝兴致盎然的微笑。
希涅接着走上架着长剑的台阶,晦暗石象伸出的手握着一颗心脏大的宝物,他当即眼睛一亮:"就要这个了。"
只是前脚刚要离开,男人双手抱胸叫住了他:"对了,你的主人怎么没跟你过来,或者…你的叔叔?"
希涅回了眼便推门而出:"他很忙啦。"
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挤满了小贩跟人潮,可以想见码头繁忙的景象。
各种叫卖声令人目不暇接,大海将浪潮推上神明所在的天空,令人心驰以往。
越来越灼热密集的视线,让他有种被无形跟踪的既视感。
接着矮墙浮现一个遮影,希涅正在看用来画眼影的矿石,和身前穿着清凉的板娘言笑晏晏。
"真的不留下吗?"女人按着胸脯,红唇亲热道:"我可以给你化个妆。"
"抱歉。"
在拒绝掉这样的不知几个人后,他从宽敞的大道走进空无人烟的开阔平面,潮水的湿气混合海风,几乎瞬间,有什么遮蔽了视线。
希涅揉着被撞的额头,看到视野里壁垒分明的胸膛,向后一退。
"是离家出走了吗?"穿着制式盔甲的青年靠在墙面,姿态随意地拿起一只手嗅了嗅,"看来还是只小偷猫。"
语音落下,亲在手指的脸颊便被一搔。希涅皱起眉:"你误会了,阁下。这是我的东西。"
然而对方却像是不跟他讲理般,放在剑柄的手饱含恶意,他朝他伸出手,"抱歉,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沉默片刻,希涅被带去一个地方,"你这样出尔反尔不怕遭报应吗?"
"我只是想邀请你去我家作客。"酒馆老板拿起原先给他的东西,笑道:"结束了就还你好不好?"
希涅想了想:"这很值钱?"
"嗯…上古的遗物,"他接着说:"听过十大秘仪吗?…活死人、肉白骨、死者呼唤、时光倒流、禁忌之门等。"
"这听起来很邪恶。"希涅随意往外瞟了眼,然后道:"你等一下。"
一阵风忽而吹过,挣脱他的动作非常轻盈,男人只来得及看到那上扬的眼线,勾勒出如猫儿一样的艳丽感。
"你可真是…"他眸光微动,正要跨出石壁的阴影,这边的动静早已吸引近卫。
他快步跟了上去。面朝着一望无际的深蓝,尼罗河的尽头就是地中海,河面散布数艘船只,白袍的祭司列队在前,双手交叉在胸口。远古的语言与璀璨金器,埃及雄鹰掠过湛蓝的上空,下方是恢弘盛大的仪式。
金色阳光照进庞大的太阳船里,场面极尽奢华,海雾中只露出一角便显得辉煌无比。
埃及的王站在祭司身后。尼罗河水没过他的脚跟。
眼见快要追到希涅,一只手伸过来,像要向他问话。
男人只能透过余光瞥见柔软的身形,他俐落地跳进甲板,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是要搭船的贵族吗?"挡住他的士兵客气地道:"您走错方向了,搭船的话往那边。"
、众神之城
九月,石榴还是鲜艳的时节,数艘船只簇拥下法老的舰队于隔天傍晚抵达赫里奥波里斯。
"祭坛已经准备好了。"
几个神仆举着火炬,在摇摇欲坠的黑夜中将法老恭迎了进来。
"圣湖在前方,左右分别供奉穆特和孔斯,我们要穿过、
他的记忆停留在父王说话的唇畔。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事,有时候朦朦胧胧的不失为人脑的一种保护机制。
后来的路上那条蛇一直纠缠自己。就在女官频繁地上前关心,他微笑接过她手中的水袋。
"你还好吗?"
少年顿了下,绯红的脸颊抬起来,想故作轻松,但配合那迷离失措的表情,是极能勾引人的缠绵悱恻。
三日后他被调到内宫照顾蛇群。
侍女将他身上的金饰取下,依次换上王室的珍品,柔软的指尖令他皮肤泛起酥麻的痒,刚挣扎了下,侍女红着脸为他戴上最后一个:"王的占有慾可真大。"
"好了,你看看。"
"……"
这不很正常吗?
希涅看着铜镜忽然悟了,这金饰的多寡是宠爱的程度,他带一身金子出去不是明晃晃显摆吗?
下次聚会一定要给狐群狗党看看。
"陛下的宠物不喜欢外男的味道——所以你要注意点,别让身上沾上不三不四的东西。"侍女领着他入了纱帐,一面提点道。
轻纱摇曳出丝丝凉意,里头镶金嵌玉,还有雕刻精细的石头和木材结构,庞大造景极尽铺张。
希涅指着自己笑:"我看起来是这种人吗?"
她还认真盯了下,少年身挑体长,肤白貌美,一看就是男女通吃的风流货,于是没好气地捏了下他的肉。
傍晚逼近的时候,天空渐渐铺上一层柔和的橙红色。希涅约了个人见面,任凭青绿色的蛇尾怎么勾缠,他摸了摸蛇头就把牠放回去。
要见的人是女官的姑母,听说自己长的有点像她认识的人。
不过陡然碰面还是愣住了,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
她开门见山道:"其实严格来说你们并不象,这样说的目的只是为了把你引出来。"
"……"
"我的奴隶跟你一样,都见过那种…可怕的场景。"妇人眯了眯眼,像心有余悸,"她是我最喜爱的仆人,发生了那种事后便精神失常我也很困扰…"
"然后呢?"希涅打断她。
"…因为私通被赐死了。"
隔天希涅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倒不是担心爬床会爬断腿,只是他想静静,但总有事情来打搅。
具体展现就是法老把他叫过去的次数越来越多,还有人三不五时来盯岗。
在又一次看到米斐斯后,他答应了他的叙旧,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房间。
刚进去,希涅就松懈下来。
"我一直很想问,我的来历是什么?"
"不就是从市集买下,给我当玩伴用的…"米斐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是听到什么流言了吗?"
"虽然会有贵族养一大堆养子女当情人,但我只有你一个,不会再有其他人碰你。"
"那种事来说也可以循序渐进。"
他以为少年是对床事感到不安,甚至想过要不要找人开导希涅。注视中少年倚着柱子,隔一段距离的美貌给人稠丽空蒙的感觉。
希涅漫不经心地笑了:"好,我知道了。"
"那…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他当然记得。
那阵子家主带来了几个年龄稍长的男奴,说会陪伴自己在宫中打发时间,长期压抑的生活环境,米斐斯第一眼就看上了舅父身后的那个。
"这个不行,"男人将希涅抱上臂弯,"他不是能让你随意玩弄的。"
之后太子更是不依不饶把人找过来,年仅几岁的小希涅把他当好友,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就连米斐斯把他当坐骑也当作是玩闹。
有几次他窥见了米斐斯惩罚奴隶的画面,却没想到更糟的还在后头。
"他的手怎么流血了,是断掉了吗?"
懵懂的小希涅捏着太子衣角,害怕地问。
米斐斯却捉过他的手玩,白嫩的手没有一点茧子,象个久居深闺的小少爷,漂亮的水瞳中盈满恐惧。
"阿比太聪明了,如果真的要考试小希哥哥肯定考不赢他。"
米斐斯稍微用了点力,便看到泪水啪哒掉了下来,"但我的伴读只能是你。所以你要好好准备,知道吗?"
把他带回家族的男人似乎也默认了这点。
"说实话,我刚开始以为你是舅父的孩子。"
毕竟刚到宅邸的时候,他几乎是把希涅往养废的方向宠,就连衣着寝房都比照主人的规格。
米斐斯突然有点不爽:"捂得这么严实,早说是给我养的公主,我还能温柔点。"
"你知道那只是一个玩笑。"希涅扯了扯嘴角:"对了,你还记得当时其他同龄的人吗?那些奴隶去哪了?"
"这很重要吗?"
"当然。"希涅盯向他,在侧颊落下一个吻,煽情香甜的气息几乎蜻蜓点水般,消失得令人措手不及,"告诉我吧…反正我知道你的事又不只这些,殿下不会瞒着我的对吧?"
甜蜜的感觉配合那禁忌的称呼,让他心里涌上无论如何先把少年按在墙上的冲动,但又因答应舅父的条件迟迟不敢下口。
"我可以带你去。"米斐斯摩挲他的乌发,低头暧昧道:"不过小涅你就不关心我吗?我对你那么好,把那些恶心人的视线除得一干二净。不然你现在就会在不同男人身下…"
"别乱想,"希涅被摸得脸红心跳,然而这点反抗在高大身形下显得软弱无力,他叫了声:"太子!"
直到深夜,宫里一片灯火通明,沐浴在梦幻迷离的夜色下,很难想象宫中还有这么拥挤脏乱的地方。
他没找到想要的线索,却在离开时莫名其妙遭到谩骂。
"你怎么跟那婊子一样,不过她应该死了才对。"男人热切的声音出现在背后,像源源不绝的恶意,让他明艳的脸上白了又白。
"我不认识你!"
希涅嫌恶地使劲挣扎,刚喊完侍卫,便看到那暗影溅出一身血,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耗尽力气,直到被眼前身份显赫的男人抱进怀中。
"法老王……"他安心地蹭了蹭,闲适地抚弄让他像敞开肚皮的猫儿一样,尼菲斯托不意外看到项圈下新鲜的痕迹。
"您怎么在这里?"他环着肩抬起眼睛问。
"我才想问,怎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
"因为…"
简单明了的问题,很好敷衍他却害怕陛下失望,阴错阳差地开口:"我在找一个奴隶的孩子。"
虽然模糊了一些讯息,但大致大差不差地讲出来。
他没注意到法老余光瞥向米斐斯原本站在的地方,而那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