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摇了摇头,道:
“我没听。”
狗子睁大了狗眼;
普洱歪了歪脑袋;
阿尔弗雷德则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默默地挺起了胸膛。
“因为我觉得他说的不对。”卡伦不想再解释下去,而是指了指床的方向,“你们可以去看看我的笔记本。”
“汪?”
“真的么,可以看你的笔记?”普洱问道。
“好的,少爷。”阿尔弗雷德走到床边,将笔记本拿了过来,蹲下来摊开,他左边探过来一只猫头右边探过来一只狗头。
“神启,其实是一场骗局……”
看完后,
阿尔弗雷德开始祷告,他是一头没有宗教信仰的异魔,虽然曾经短暂把关系挂靠在秩序神教下面;
普洱不敢置信地看向卡伦,问道:
“所以,卡伦,我想知道……额……不是,我想从你口中听到,你接下来,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个笔记本一旦流出去,卡伦必然将遭受正统教会的一致绞杀。
如果说光明神教的覆灭是源自于教会圈层的默契,毕竟上个纪元中强大无比的光明神教给予了大家太大的压力,那么,卡伦在这份笔记本中所流露出的思想,就是在对教会的根基发起挑战。
他在质疑神!
而神,是不能被质疑的。
卡伦坐在球台上,目光看着远处的草地,很平静地道:“我会继续走秩序神教的道路。”
这是无法更改的,因为他已经站在这条路上了。
“然后呢?”普洱问道。
“然后就是,我会一边走,一边论证它。”
金毛坐了下来,看着卡伦的目光,带着些许深思。
普洱跳上了球台,来到卡伦面前:
“或许,我现在应该劝说你,不要去想那么多,也不要走那么离经叛道的路,因为这会给予你带来太多的未知与危险。”
“或许?”卡伦问道。
“但我不想这么做。”普洱摇了摇尾巴,“因为我亲眼目睹过狄斯这么多年来的痛苦,他不止一次说过,他走错了路,却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所以,我觉得很好。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在天赋上,其实不比狄斯差多少,在我眼里,你几乎和年轻时的狄斯一模一样。
所以,我不希望未来的你,再走上狄斯痛苦的循环,不想看到你在年轻时坚定,在中年时迷惘又在暮年时消极。
这应该也是狄斯的意思,也是狄斯,对你的期望。”
普洱默默地匍匐在卡伦的脚边,脑袋靠在卡伦的小腿上:
“如果你觉得是错的,那就去纠正它,如果你觉得是对的,那就坚定它。我能理解你,也愿意支持你……”
说到这里时,普洱不由得看向阿尔弗雷德,脑海中浮现出昨天阿尔弗雷德所说的话;
这个收音机妖精说得确实不错,他一直坚定地相信卡伦,所以,他其实最能与卡伦形成共鸣;
“在我们的人生中,我们总是为了开始而开始,走到半路后,才会思索我这么走的目的,其实也只是给自己继续往下走的惯性编织一个理由;
等到快走到路的尽头时,我们才会回首感伤,如果当年不走这条路,走其他的路会不会更好一些?
所以,
我们为什么要把这种感伤与惆怅留到最后呢,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像是我当年在晋级到家族信仰体系九级后,我就很后悔,后悔其实我本可以选择教会信仰体系的道路,因为走到尽头后才发现始祖已经无法承载我的所有想法。”
卡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抚摸着普洱的脑袋,普洱闭着眼,默默地享受这种爱抚。
金毛在此时站起身,来到柜子前,将那张那日开会时单独拿出的黑桃a叼住,又来到卡伦面前,很是期待地摇动着尾巴。
“玩飞盘?”卡伦问道。
金毛点头。
卡伦从金毛口中将这张黑桃a扑克牌拿过来,对着另一个方向直接丢出。
金毛转身,追着扑克牌跑了几步后蹦起,将扑克牌稳稳地叼住,落地后将黑桃a的那一面向卡伦展示。
“呵呵。”卡伦笑了,随即问道,“你是邪神,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金毛愣住了,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