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却进京了。
算算日子,应当是皇上赐婚的消息刚传到乾州,他就起身了,不远千里,以年迈之躯。
他进京的目的,江怀黎自然知道。
可是没用了,他和澜王的婚礼如箭在弦,孟秋庭强行阻止只会备受责难。
“暂时不要让外公来江府。”江怀黎又一次拒绝。
他不能让外公来江府,不能让他靠近江鸿。
孟秋庭进京的消息很快在京城权贵之间传开,他不在朝堂,但地位超然,不少人想要见他,包括江鸿。
养了两天伤,稍微好一点的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艰难地爬起来,跟系统说:【我要见孟秋庭!我要报复江怀黎!我要让他失去最后一个亲人!】
江怀黎比他先一步出门,他知道孟秋庭落榻在哪里,当年母亲曾在京城购置了一间别院,作为外公进京时的住处。
可是他没向那里去,他先去的是澜王府。
见了陶澜,他欲言又止。
陶澜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不会又要带本王去求谁吧?”
江怀黎:“……”
见他没立即开口,看起来不像是要他去求人的样子,陶澜松了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他,“又没衣服穿了?”
“我外公进京了。”江怀黎直接说出他来的目的,“我想让他知道,我心悦王爷。”
“你、你喜欢本王?!”陶澜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江怀黎冷冷淡淡三个字:“不喜欢。”
陶澜:“哦。”
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冷静得没有灵魂。
他很快明白了江怀黎的想法,他怕孟秋庭为他不顾一切跟皇上抗旨。
平日里皇上对孟秋庭这样的大儒以礼相待,但如果他敢抗旨,就是另一回事了。
孟秋庭是在文人中地位超然,可这是皇权至上的世界,再厉害的文人在皇权面前又能如何,纵观历史,无外如是。
他已经七十了,江怀黎只想他怀一生盛誉安度晚年,不要为他冒险。
是要带他去见人,不过不是求人,而是扮爱人。
陶澜:“懂了,你要租一个男朋友去见年迈的家长。”
他垮起一张阴脸,“不是租,本王连钱都没得拿。”
江怀黎已经奇怪他的奇言怪语,迅速抓到关键,“王爷要多少钱?”
陶澜阴鸷之气又开始向外咕涌,“江怀黎你把本王当什么?本王出场费没人付得起!”
最后零元出台了。
马车里,陶澜绷着脸问:“本王要心悦你吗?”
江怀黎沉默半晌,“最好可以,但是京中都传王爷对我厌恶至极,有种种事例作证,若是假装过头,外公怕是不会信。”
陶澜:“正经人谁会信那种传闻?放心吧,什么话从本王口中说出,别人都会多信几分,本王就是有这个魔力。”
江怀黎:“……”
江怀黎只说:“辛苦王爷了。”
他不太抱什么希望。
陶澜抬眸看他一眼又垂眸,看一眼又垂眸。
江怀黎看出他有话想说,直问:“怎么了?”
陶澜用一副“你怎么这么不靠谱”的无奈表情看着他:“不练习一下?”
江怀黎面露茫然,“练习什么?”
“虽然本王知道,本王是天之骄子,储君之才,但是外面的人对本王是有些偏见的,如果不表现得亲密点,孟老怎么会信你会喜欢本王这种人?”
抛开前半句,说的是有些道理。
“不想练习也行,本王也不是很想跟你拉手。”陶澜移开视线说:“只要第一次拉手在孟老面前不僵硬不尴尬就行,聪慧如孟……”
陶澜一句话没说完,怔怔地睁大眼看向自己的手。
那上面落了另一只手。江怀黎的手。
他的掌心覆盖自己手背上,轻软温暖。
“你、你、你……”陶澜心一跳,“你怎么突然就拉手啊!都不预告一下!”
江怀黎眼睫一垂,“都是男子,拉个手怎么了?”
陶澜:“我们是要成亲的两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