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还有些纠结,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我今天下午,真的好害怕……”
柔滑的手掌自他嘴巴上挪开,两条手臂重新紧紧搂住他,很用力的抱紧,傲人的娇躯紧贴过来,贴在他的身上,似乎又记起来下午那噩梦般的经历,有隐隐的颤抖。
“只要我们都好好的,我可以不在乎别的……不过,只限于已经融入我们这个小家庭,我和妙妙都可以接受的人……外面那些女人,你想都不准想……”
黑暗中,她的嗓音时断时续,像是内心还在挣扎和纠结,但最终还是完整说了出来。
这话语很隐晦,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苇庆凡听得不由愣住,万万没想到李婉仪会这样说。
于此同时,他心中下意识浮现了一个疑问:
“已经融入我们这个小家庭的人”,指的毫无疑问就是江清淮了,但哪怕用更隐晦的表达,也可以直接指江清淮一个人,干嘛还要绕着圈子这样说呢?
哪怕直接用“她”来代替也好啊,很清晰明了,完全不会有误会。
不过,相较于李婉仪透露出来的信息,这点疑问连浮云都算不上。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好到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学姐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他此刻的感受里,惊喜占据的成分并不大,反而是“惊”更多一些。
哪怕经历了下午的事情,也是和李婉云一起经历的,又不是跟江清淮,咋就忽然在对江清淮的事情上这么豁达了?
要是换一个语境,他几乎怀疑学姐这是在引蛇出洞,故意诈自己。
这违背常理,而且也太软弱了,不像是学姐的性格,这可是一个把坚韧、坚强刻在骨子里的女人,怎么可能一场大雨,就会有这么大的态度变化?
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几乎瞬间做出判断,不过电光火石的瞬间,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做出反应,因为察觉到了学姐说出这些话后,似乎像是松了口气,但情绪依旧低落。
这不像是豁达,反而更像是认命。
那个当初在高考前人生巨大变故面前,都依旧高高昂着头颅,坚信哪怕不上大学,仍然可以凭借双手打拼出一片光明未来,凤凰一样骄傲、自信、神采飞扬的女孩,低头了。
准确来说,这不是第一次,因为上一次在黎妙语的事情上,她同样选择了妥协。
可是,那一次是因为自己,是因为妙妙的善良,而这一次呢?
她虽然与江清淮的关系不错,但远没有到可以让她做出这样巨大妥协的程度……
那么,这一次的妥协,是因为谁?
因为自己?
苇庆凡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觉得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话,按照学姐的性子,把自己给阉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怎么可能一而再的对自己妥协?
未出生的孩子?
分量倒是够了,但逻辑不成立啊,未出生的孩子已经有俩妈了,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可以当姐姐的,学姐不可能还想再找第三个。
那到底是为啥?
漂亮小保姆
这样的疑问盘踞在脑海中,苇庆凡没有再继续思索,因为相较于真相,安抚此刻情绪低落的学姐无疑更加重要。
他的安抚方式非常简单直接,也很有效果。
李婉仪精疲力尽,反应有点慢,还没意识到,见他起床走过去,才软软的问道:“怎么了?”
“雨好像停了。”
苇庆凡重新拉上窗帘,回来躺下,拥着她低声道,“终于停了。”
“嗯……”
李婉仪浑身软绵绵的,依偎过来靠在他怀里面,听起来似乎要睡着了,“停了就好。”
“嗯。”
苇庆凡也放心不少,拥着她长长舒了口气,柔声道:“睡吧。”
“不睡。”
李婉仪明明已经很困了,似乎马上就会睡着,但还强撑着不肯睡,轻轻掐他,“你刚刚都听到了?”
“没有。”
苇庆凡不肯承认,“我刚刚睡着了。”
李婉仪没有说话,用脑袋撞了他一下,似乎轻轻咕哝了句什么,苇庆凡没有听清楚,柔声问:“说的什么?”
李婉仪没有说话。
苇庆凡凑过去,听到她呼吸均匀悠长,居然已经睡着了。
苇庆凡有点好笑,亲了亲她脸颊,很快也跟着沉沉睡去。
翌日,他因为身旁动静而醒来,睁开眼的时候,不需要看时间,就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因为窗帘没有完全合拢的间隙里居然透进来了阳光,看起来还很明亮热烈。
李婉仪正在穿内衣,见他醒来,脸蛋微红,转身用被子将他脑袋蒙上,飞快套上睡衣,然后钻进了卫生间里面。
苇庆凡有点好笑的掀开被子,看到她衣衫不整的逃进卫生间,她以往也不肯让他看穿衣,但偶尔会把这当成情调,像刚刚那样的情况,大概率会半遮半掩勾他一番。